“不对!昨日你们明明说的是让我与他假成亲,认我当他干弟弟的!根本就不是真成亲!不是真成亲!”肖未然气得直嚷嚷。
“是么?我怎的不知?谁那样跟你说的?反正这话肯定不是我说的。”燕祈一脸的坦荡,看向一旁的刘管家,“刘福,昨日老爷我是怎么吩咐你们的?我是不是说,咱平凉侯府不比那些小门小户,咱是名门望族,哪怕婚事办得仓促,该有三书六礼和排场一样也不能少?我是不是还说了,咱平凉侯府这次虽说是给旌儿冲喜,但也是正经给旌儿娶亲,容不得半点胡闹。我也是多次嘱咐你,迎肖家公子进门前一定要跟人家讲清楚,只要他进了我燕家的门,便生是我燕家的人,死是我燕家的鬼,不得再反悔。你说,我是不是这样说的?”
刘福忙点点头,“当初老侯爷就是这样吩咐的。”
“你们……你们当初明明不是这样讲的……”肖未然气得眼眶都红了,只好又把矛头指向了刘福,“你昨日去我家时明明说,我嫁过来只是装装样子哄燕抚旌的,你还说,不管燕抚旌病好不好都送我回家的!”
燕祈便呵斥刘福,“刘福!你是这样跟我儿媳说的?”
刘福抹抹脑门上的汗,“小人冤枉啊,这话就算打死小人小人也不敢说啊。小人明明是照着老爷的吩咐一字不错的跟少夫人说的。昨日少夫人一听明白了,二话不说就心甘情愿地上了花轿,还说仰慕小侯爷已久,此番正好得偿所愿。我也不知少夫人怎的今天突然就变了说辞……不过老爷放心,小侯爷和少夫人成婚的三书俱在,这可是做不得假的。将来就算闹到公堂上,少夫人自然也是要判给咱们侯府的。”
燕祈满意的点点头。
“我没有……我根本就不仰慕他,你胡说……”肖未然终于又被气哭了,此时他才算彻底晓得了,平凉侯府里的人根本就不论理,他们红口白牙说出来的话就跟放屁似的,没半句可信。
伶牙俐齿的肖未然生平第一次吃了个哑巴亏,也深知自己一人难敌他们三张嘴,便又开始在床上撒泼打滚,“你们这群骗子,骗子……说话没一个算数的……都骗我哄我……都欺负我……我要找我叔父……让我叔父给我做主……”
燕祈深知此事不好善了,起身拍了拍燕抚旌的肩膀,低声道:“旌儿啊,亲家那边我再派人去说说。至于你媳妇,你自己且好好哄哄。”便叹着气带人出去了。
燕祈一走,燕抚旌便俯下身逼近了肖未然,斥他,“再闹?!”
肖未然不敢再动作,弱弱道:“你送我回家……”
“你若乖乖听话,三日后我带你归宁;若不听话,这辈子别想出侯府了。”
肖未然吓得直哆嗦,果然不敢再闹。
好容易熬到晚上,天色一黑,肖未然便心中发颤,生怕他再像昨晚似的欺负自己,直嚷嚷着要换房间睡。
燕抚旌才不惯他,等肖未然再醒来时,天又黑了。
那燕抚旌在一旁边宽衣边道:“我喊过你,是你自己不醒。我已经替你看望过叔父了,叔父让你安生在侯府里呆着。”
肖未然又不是蠢驴,怎会再信燕抚旌的鬼话?只是此时的他早已累得闹不动也哭不动了,就那样生无可恋地平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可就算是自己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了,那个天杀的燕抚旌竟然还来挨他的身子。
“你还记得你父亲说过什么话吗?”肖未然提着最后一口气道。
燕抚旌闻言住了手,“嗯?”
“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方得长远。”肖未然气若游丝。
燕抚旌一愣,这才注意到肖未然身上新旧痕迹交织一片,确实有些惨不忍睹,只得无奈作罢。
“怎的如此娇弱?”
肖未然听他口气里似乎对自己还颇有埋怨,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却也懒得再与他理论了,心说反正自己肯定是要被他折磨死的了,这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没必要再与他多费口舌。
燕抚旌却说的是心里话,在他看来,自己明明已经十分克制了,每次碰他时都是小心翼翼的,从不敢随心所欲。可这肖未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轻轻一碰,身上就是一道印子,还经久不消。
燕抚旌在心里细细想了想,觉得这事与自己干系不大,都怪肖未然太白太嫩了。
难得没被燕抚旌摧残,肖未然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只觉身子舒畅无比,转眼看到燕抚旌也正起身。
燕抚旌看到他醒了,便拿了一件软甲过来,道:“穿在里面,今日随我去校场。”
校场?肖未然心里不由得一喜,心说能出侯府便是好的,说不定到时候能抽个空子溜走,那就能摆脱燕抚旌的狼爪了,忙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路上,肖未然禁不住透过车窗往外瞧,只见路边的小贩和人逐渐变少,道路两旁也逐渐宽阔起来。
说来惭愧,肖未然长这么大,活动范围仅限于他家和附近的一些烟柳之地,还从未出过京城,此次是他生平第一次出远门,心里怎能不兴奋。
随着视野逐渐开阔,肖未然的心里也逐渐放松开来,只觉这几日心中的郁结一举消散了。
马车吱吱呀呀走了近两个时辰方到。
还未下马车,肖未然便远远听到了将士们操练的号子声,心中更是兴奋不已,不等燕抚旌扶他,便抢先欢快的跳下了马车。
一路上,大小将领一见了燕抚旌无一不毕恭毕敬的施礼。跟在燕抚旌屁股后头的肖未然也倒背着手颇觉飘然然,不知是哪里来的自豪感,尾巴就差翘上天了。
燕抚旌径直带着肖未然去了练兵场。
看到将士们耍剑的耍剑,挥棒的挥棒,肖未然心痒难耐,尤喜那一杆长枪,便喜滋滋地
上前想扛了来耍耍,不曾想扛都扛不动,只能勉强拖着走。
众将士还未见过连长枪都拿不动的,哄地大笑起来。
肖未然“刷”地羞红了脸,捏着指尖站在一群兵痞中不知所措。扭脸看到燕抚旌正站在一旁,尽管他未发一言,但肖未然见到他就是来气,便一股脑地把气都往他身上撒。
“看什么看?!有本事你耍耍我看看。”肖未然气得把长枪丢他脚下,便躲得离他远远的,以免被他误伤到。同时暗暗思量,一会儿不管他耍得怎样,自己都要挑毛病好好嘲笑他一番。
燕抚旌俯身捡起那杆长枪,拿在手里颠了颠,忽地一用力,将那枪猛地向肖未然掷去。
肖未然连眼都来不及闭,只心说完了完了,老早就觉得这厮要害小爷,果不其然要被他一枪戳死了。
感到一股劲风从耳旁呼啸而过,肖未然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忽听到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哆哆嗦嗦的回头一看,原来那长枪正正当当地扎进了靶红心,问题是,那靶离燕抚旌足足有数十米远,而且整个枪头都没进去了……
肖未然这才知道,自己在燕抚旌身边待这么多天还能活着,实在是他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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