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午后时分,阳光斜洒,难得的多云天气下,丛丛云层环绕着烈日,使得四周弥漫的白光几乎要将所有水泥地面炙烤至冒烟。步行其中,仿佛能听到地面开裂的声音,犹如行走在沸腾的油锅之中。人群行色匆匆,法国市民聚集观瞧,各类商铺已提前歇业。车辆川流不息,街道两旁,德国士兵如铁壁般封锁了所有退路,他们在街头巷尾严密巡逻,刺刀碰撞声不绝于耳,巡逻的战车轰鸣不断,纳粹万字旗帜鲜明飘扬。整个小镇被严密戒严,笼罩在严峻且紧张的氛围中。
因连续发生暗袭事件,军方在居民区展开针对地下党员的全面搜查行动。在这混乱之际,我和我的家人在被疑为德军敌方暗杀嫌疑人的情况下,遭到德国警卫和纳粹的抓捕与盘问。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在经过数小时的关押和审讯后,我们竟被意外平安释放。对此,我内心充满惊讶和疑惑,毕竟面对的是残忍暴虐的党卫军或盖世太保,他们的手段可是极端并且无所不用,生不如死仅是最低的性命保障程度。
当时天空已至日落时分,街道上依旧充斥着身着风衣大帽的德军身影,他们如同鬼魅般无处不在。在拥挤的人流中,我们被粗暴地推出房屋,受到德国警卫的催促:“出去!快点!立即离开!”此时此刻,我们如履薄冰,每一步的行走都伴随着剧烈的心跳。
祖父对此愤怒又无奈。他注视着马路对面驶来的德军卡车,车上的人迅速下车持枪准备搜查,皱着眉说道:“正是他们想要勒索我们!”闻言,母亲顿时不解地询问道:“他们是谁?”而我微眯着眼,冷风吹拂着鬓角丝缕凌乱的鬈发,我替祖父回答,语调微沉:“是德国纳粹。”母亲听闻后惊呼:“噢,但我们一无所知!”祖父提高音量反驳她道:“我们还是都冷静点吧亲爱的,难道你还想自己被再次抓捕吗?那些人可都并非善类,他们的枪口可不是什么精美绝伦的玩具!”
在当前的紧张局势下,小镇依然处于严密的戒严状态,宛如坚不可摧的壁垒,每个角落都有士兵严密监控。我们趁此混乱局面,谨慎地采取行动,小心翼翼地避过重重关卡。然而,在这繁忙的人流中,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加布里埃尔!”我们皱眉转头望去,发现呼唤者竟是巴特老先生——我祖父的邻居兼挚友。他步履匆匆地向我们赶来,紧紧拽握住祖父粗壮的手臂。我和母亲也紧随其后,其间祖父略显惊喜地招呼他道:“噢,费尔纳!你怎么来了?”然而,老先生并未回应,只是神色凝重地引领我们走向对面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我立刻意识到这位老先生的到来是为了暗中协助接应我们。果不其然,期间母亲便在车内提出了疑问,闻言,驾驶者仅仅只是边操控方向盘边低声回答:“有人委托我安排你们一家人的安全。”之后,他未再透露更多信息。我们也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不再吭声。
在行驶的途中,我们途径一条大道,赫然发现一辆德军车轭停滞在希尔夫妇的院墙之外。几分钟后,我看到一队德国士兵将希尔夫妇强行带走,他们的儿子小道尔顿紧随其后迅速追赶出来。见此情景,巴特先生不禁感叹事态不妙,随即准备停车绕行,却立刻被祖父拦住并警告说:“不,不要停车,费尔纳,继续前行,别绕路。”于是,巴特先生便调转车头驶入另一条路径,车速逐渐加快。尽管電树枝丛阻隔了视线,我还是忍不住扭头注视后方。
此时此刻,希尔夫妇已经被押上卡车,他们的儿子小道尔顿在后面追赶并呼喊着父母的名字:“妈妈!爸爸!”然而,对方情绪失控地大声喊叫并试图将他用力推下车去,且带着泪水的眼睛并嘶吼让他止步,劝他回去。即使再万般不舍,有些责任总得有人去承担和负重前行。可孩子对一切都毫不知情,眼下他只是仍执着地追赶,哭唳呼唤着:“不!等等我!等等我!”他奋力追赶了一段路程,最终因体力耗尽而停下。此时的我已经下车奔跑在孩子的身后,追上并抱住了他。道尔顿在我怀中哭泣,呜咽着父母的名字,我紧紧地拥抱着他,并试图平复其情绪,可自己同样抿着嘴唇也极力抑制自己哭泣的冲动。
在灰蒙蒙的天空之下,乌云密布,厚重的云层中隐约可见几只鹫鸦悄然现身。它们在低空中盘旋飞舞,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喊声。时而它们俯冲而下,栖息在那片山穹与树枝之间;时而又受惊飞起,伴随着逐渐远去的鸣叫声,瞬间消失在云霄深处。
这或许便是战争常态下的悲惨景象。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血腥与悲剧无处不在,而人们尚未等到黎明的曙光便已消逝。这一切都是为了维护所谓的帝国安宁,然而,鲜有人去思考那些新鬼哀怨、旧鬼哭号的场景。恐怕,那些权贵与政治家们并不愿意去想这些。
自从战火蔓延至法兰西,那片土地便失去了往日的安宁与祥和,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疮痍和凄凉的哀号。然而,尽管前线的战争异常残酷,许多人仍未能深切地感受到其切身的残酷性。而现在,身边不断上演的生命悲剧终于让所有人深刻地意识到了这场战争沉重而撕心裂肺的痛楚。
在眼前目睹着小道尔顿最终因疲惫而沉睡,哭泣的痕迹还留在他的稚嫩脸庞上,晶莹而令人心痛。心中历经纷繁复杂的思绪,我决定默默亲吻孩子的额头。之后,我起身轻轻地关上门扉,缓缓走下楼。
听到响动,坐在走廊椅子上的母亲立刻向我走来,她眉宇间流露出忧虑,询问孩子的状况。我简单地回答:“他睡着了。”与她擦身而过,我穿过楼梯,来到门口。站在一旁的祖父看见我穿外套,脸上露出阴郁的疑惑,询问我要去哪里。我回过头,淡淡地回答:“您知道的。”
正当祖父想要继续追问时,母亲从楼下赶来,急切地对我喊道:“你不能这样做!你以为他和那群人真的会放过那些人吗?他同他们本质就根本不是一路人!”此时我已握住门把手,抬头看向母亲,坚定地说:“总得试一试。”听到这话,母亲眼眶泛红。她的丈夫和儿子已经离世,她担心自己的女儿也会遭遇不测。她面色惨白地大喊:“上帝!我们已经够幸运了,如果他们把你抓去绝不会轻易放过!”面对母亲的劝阻,我哑声回应:“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说完,我转身关上门,一声巨响后,只留下室内氛围沉闷而惨淡。
经历了一场大规模的搜查、抓捕、审查和激烈冲突后,小镇的安全形势变得极为紧迫和严峻。实施了严格的警戒措施,如同壁垒般的森严法纪,密布苍穹的乌云预示着恶劣天气。今夜竟是雨雪交加的提前与倾向。海面暗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硝烟与低垂的阴云交织,使那片泛着幽光的血迹斑驳昏黑。
七点离开审讯室后,德军指挥中心的门前早已人群拥挤。车流穿梭不息,持枪士兵在关卡间巡逻。民众在市政厅周边聚集,现场秩序混乱,双方情绪激动,互相指责和斥喝。车辆往来频繁,抵抗组织人员被数辆车带走,楼前空地上留下了爆炸后的车辆残骸,气氛紧张到剑拔弩张的程度,暴乱随时可能再次爆发,雨伞夺逃,到处是黑压压湿淋淋的一片。
匆忙焦灼的湿润目光在围观的人群中急切搜寻,终于在人群缝隙中发现了那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上尉正沿着阶梯捷速走下,从其步伐似乎可以察觉出他已然下定决心了何甚。扑残雨毛从天滚降。
那一刻,周围的世界仿佛陷入了彻底的寂静。
我立即牵着自行车向前靠近,视线紧紧追随那迅捷而利落的身影。对方面色如冰,冷冽的气息弥漫脸庞,他漠然地扫视人群,似乎忽略了我的存在。可再下一秒,原本欲开启动作的手便立刻略作停顿,随后目光与我交汇。
世界黑暗恶陬、虚幻无实、纷纷扰扰,唯有彼此是那抹深切的纯白之色、那簇光亮。
然而,他最后终究仅是微微颔首示意,便弯躯上车离去。我长久地凝视着车中人远去的绿影,直至被一旁的德国士兵粗暴地推开,才不甘心地转身离去。
于此同时,远处的上尉回头望凝,却也只能看见人群中消逝的最后一抹纤长裙角。他现在不能去见自己所珍重的爱人,也不敢再长久下去的注视,即使目光总是在交错,可他担心自己的心会难以承受、担心再次相见便克制不住地想要去拥抱——
我深感歉意,却也无能为力,无法亲眼见到你的泪水,甚至无法以任何方式安慰与擦拭。我是一个软弱无力的人,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伴你承受痛苦、无言地拥抱你的无助。而心意相通,这便已然是对我最为柔情的偏爱与救赎。
——心中的痛苦与酸楚愈发强烈。
回家的途中,我哭泣了。
为了逝去的同胞,为了满目疮痍的祖国,也为了自己与深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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