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你醒了。坐在炕床上,你环顾四周,这是你杂乱无章的房子,灯光微弱,忽闪忽明。墙上那扇小小的活板木窗被一阵阵呼啸的寒风掀起,在残朽的吱呀声中摇摇欲坠。
你的脚还泡在冰冷的水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太累了,你就这样草草的睡了一觉。你的意识还很模糊,但心中总有一股焦躁的感觉,总感觉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你将脚从冰冷的水中抽出,用棒槌狠狠地砸紧那扇木窗,屋内飞窜的雪花才渐渐停下。你瞟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漆黑的一片,只有风雪奋力的嘶吼声。你起早了,却毫无困意。接着你从杂物堆里抽出了一杆猎枪,你不知道自为什么要拿枪,甚至你不知道自己还有一支枪!
你披上一件厚厚的毛皮大氅,冲进快被积雪淹没的小院中。你的大犬,抖擞着浓密的毛发,对着如墨汁般漆黑的天际狂吠,吠声和它口中喷出的白雾很快就被风雪绞成碎片。你拽住栓它的铁链,让它安分。
你在意,在你灯光微弱的房子旁边,有一座石基搭砌的高大棚屋,高高的烟囱冒着浓烟,从严密的门缝中挤出一丝明黄色的暖光。你呼吸紧促,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脸上的雪片融化。
你看到,牲畜们围着供暖炉挤在一起,躺在柔软的垛草上休息,猪、牛、羊它们膨大的躯体相互依偎着。它们察觉到你的到来,纷纷梗着脖子,蠕动着肥大臃肿的躯体。显然它们羸弱的四肢无法支撑自身的重量,只能不安分的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你擦了一把汗,将牲畜的数量仔细清点一遍,才彻底松下这口气。这畜棚里面甚至比你住的地方还要暖和不少,神经松懈下来后,你呆在这里和它们一样昏昏欲睡。你不禁唏嘘,生活是多么不易,但却没有办法,它们是你全部的资产。只有它们安逸的长肉,你才能活得更好。
你把畜棚的大门锁好,仔细地用积雪把那一丝门缝也填上。忙完这些后,你的头脑愈发昏沉。回头望去,天际渐明,风声也渐渐停息。唯有院角的那只大犬还在对着未升起的太阳狂吠,困倦的你心生怒意,用枪托砸它那皮实的脑袋,狠狠训斥它。
不知是否为幻觉,你的耳朵痒痒的。你有不好的预感,驻了好一会儿才听清那是发动机隆隆的响声。登时,你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捏住了一样骤缩。你想狠狠地咒骂却来不及,你手忙脚乱地去解大犬的项圈……
一声清脆的炮声回荡在图瓦盆地的一角,炮弹尖啸着贯穿你的房子,“砰”的一声将其化为废墟。
你从土木废渣中爬出来,如果你还在房子里呼呼大睡,那你也会和房子一样,化为这一地的碎渣。你望着金灿灿的东方初升的太阳不知所措,你望着受惊的牲畜顶开棚门,牛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嘶鸣,猪羊相互踩踏肚破肠流,在寒冷的空气中打颤,失禁。将雪地染得一片污黄一片殷红……
你的腿僵住了,从背后看来,宛如一座冰雕。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从雪地摩托上下来的两位彪形大汉,他们身着厚实的兽皮,用霰弹枪将大犬的头颅击碎,用重型装备发射灼热的圆锯。你看着,那牛像大象一样庞大的身躯停滞,像切豆腐一样被划成一片片鲜红的肉排,冒着腾腾的热气。其它笨拙的牲畜也难逃被屠宰的厄运,哪怕是待哺的羔羊,还是待产的母猪……一个都不给你留下……
他们穿着毡靴,向你走来,口中呼出像烟雾一样的白汽。凝结的血珠沾在他们浓密的胡须上,宽大的毡帽上。他们眼神狠戾,笑的狰狞,眉毛和皱纹都像是在风雪中一刀一刀刻下来的一样。
你发疯了,像牛羊一样发出嘶哑的吼声,不断地向他们扣动扳机,拉栓,扣动扳机,拉栓……宣泄着满腔的烈火。子弹来回穿梭,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缓缓地感受这股憋屈。你的子弹毫无意义的落在雪窝上,貌似中了几颗,却似石子般绵软无力。
此时的你手指已经麻木了,眼前缭绕着数不清的黑影,你的胸膛处传来寒意,貌似灌入了刺骨的寒风。你不受控制的仰天倒下,陷在深深的雪被里,你可能再也看不见阳光,昏黑的视线充斥着斑驳的血色。在温度迅速流失的过程中……你好似感觉到……
雪匪将你的心血当作战利品,在雪橇上摇摇晃晃的摞得老高,并朝失色的苍穹上狂妄的连放两枪,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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