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灰河（一）

你……出生在哪里？

灰河。在图瓦的西北角，尼古拉耶夫城和附近几个地下镇的交接处。而灰河不是一个城镇，是一个巨大的污水处理厂，周围城镇的污物都被大型管道输送到这里集中处理掉，然后再把有用的东西送回去。本来这里只有一些工人，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主管道的两岸有了低矮简易的棚户区，管道里的臭水就像一条灰色的河，因此这里就被叫作灰河。

而这段故事，就开始于灰河。

……

一个逼仄狭小的房间里，一个气若游丝的女人的声音：“这是……咳咳，我第十三个女儿，也是……咳咳（大力咳嗽），你的妹妹。名字……已经不重要了……耶伦，好好照顾她，也别勉强自己……”

“知道了，母亲。”一个灰头发的小女孩站在她面前，抱着一个用灰布包裹着的肉球。

她的母亲迟迟未能给她回应，她上前扯开破烂不堪的被子，像一具干尸一样蜷缩着的母亲已经死了。

腐烂的酸臭味直冲头脑，她久久地站在母亲面前，她感到恐惧。她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也像母亲那样，没日没夜地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活着，最后得上这种怪病，落得前胸紧贴后背，掉光牙齿，掉光头发，瞎掉眼睛，塌掉鼻子，生满烂疮的下场，然后雇人将自己的尸体丢进灰河……

眼前的悲剧幸而是个很好的教训，耶伦拼尽全力地争取到了一个维修管道的工作，虽然没有正式的待遇且异常艰苦，但她还是用这笔微薄的报酬养活了自己和妹妹。

……

“妹妹？妹妹？”听到有人在敲铁管。

“姐姐？！”小女孩兴奋地打开铁管的翻盖，来人也正是她亲爱的姐姐。

少女微笑着看着她：“你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小女孩抬头思索了一阵，随即脱口而出：“食物！”

少女见状忍俊不禁：“哈哈哈，当然有吃的！不过，诺，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哦。当当，现在你已经八岁了！当时我抱着你的时候也是八岁哦，你现在已经长大了……”

小女孩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呀？”少女双手捧着一个盒子。

少女笑着：“下来看看！”

“嘿咻。”小女孩小心翼翼地从铁管里跳出来。

少女则将手上的盒子放在地上，招呼小女孩过来看。

“这是什么啊？”小女孩疑惑道。盒子外面被戳了很多孔洞，里面则是杂乱的电线，小灯泡和一块电池。

“等下。”少女打开了盒子里的开关，里面的小灯泡便亮了起来，随后，她紧接着把盒子盖上，盒子里的光便从那些孔隙中逃窜了出来。

“哇，好漂亮！”小女孩笑着伸手去抓那些形状各异的光，有三角形、圆形、四边形的几何图形，也有星星、太阳、小老鼠这样精致的图案，还有一大一小两个栩栩如生的小人。想必这些一定辛辛苦苦准备了许久吧……

少女转动盒子，那些奇妙的光便在昏暗的墙壁上奔跑了起来。小女孩一边欢笑着一边追逐着它们，一直想把它们攥到她小小的掌心里，一对脚丫在铁板上发出一阵阵“啪嗒啪嗒”的声响。

少女将玩累了的小女孩轻轻搂在怀里，捂住她的小手笑着对她说：“抓住了没有？”

小女孩害羞地摇了摇头。

“哈哈，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小女孩高兴地点了点头。

“喏，吃的，这一整块都是你的。”少女给了她一块长条状黑漆漆的东西，随后将她放下，开始在一旁换衣服：“一个人在管道里感到害怕的时候就把盒子打开吧，它可以一直陪着你。”

“嗯。”小女孩一边狼吞虎咽地嚼着东西一边回答道，却在不经意间察觉到了少女身上的几处伤痕。

“姐姐，你怎么受伤了？”

少女一愣，连忙用衣服遮住：“这是……姐姐不小心在工作时摔的，已经过去很久了，没关系了……”

小女孩心疼道：“姐姐工作时要注意安全哦。”

“嗯嗯～”少女苦笑着。

核冬日：废土王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