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还是朋友

在这个冬日里，最需要的便是亲人的温暖，那没有亲人的孩子，又该何去何从。

　　相信吉人自有天相，那些孩子，也会找到归属。

　　“为什么又不让我帮忙啊。”法妄被拦在了厨房门口，灵白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让这幅画面绣上了别样的情感。

　　段廿庚看着灵白那宠溺的眼神，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咔”就是给他们拍了一张照。

　　但是他忘了把声音关了，闪光灯也忘关了，那边的两人被一阵刺眼的亮光照了一下拍，视线一下子从对方跳到了段廿庚身上。

　　“那...那个...嘿嘿...Say耶...”

　　“段廿庚你要作妖啊？”

　　“没没没...那个...我去接人了哈！”

　　话还没说完段廿庚就一溜烟从门口跑出去了，只剩法妄灵白两人呆呆愣在原地。

　　“怂包。”

　　——

　　嘈杂的街道上，盲道被停放的自行车挡住，有个男生刚好要从那过去，被自行车挡住了方向。

　　高挑的身材上挂着件宽松的蓝白条纹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牛仔裤，留着一头长发，像是网络上流传的“鲻鱼头”。他在后脑勺扎了一个揪揪，显得格外时尚。

　　他戴着一副墨镜，看似像是在为穿搭做出前后呼应，为最后的时尚做出点睛之笔。

　　实际上...

　　“噔噔。”

　　他拿手里的导盲杖敲了敲，紧皱着眉头，尽管习以为常，但偏偏今天不行，有要事。

　　男生用导盲杖往旁边探了探，来来往往的行人却没有一个来帮他。

　　“来个人帮我移一下这车也好啊...”他小声地嘀咕着，可旁边的车声刺耳，没一个听到他的喃喃自语。

　　脸上的表情开始肉眼可见地变得慌张，他试图绕道，可旁边是马路，是来来往往的车辆。

　　嘈杂凌乱的世界好像容不下他一人，他刚想掏出手机让导航切换路线，便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司伊！”

　　脚步声由远及近，段廿庚一口气跑到他前面，移走了自行车。

　　明明旁边就是停放车辆的位置，段廿庚不理解为什么会放在人行道上，更何况这里还有盲道。

　　“你来了，庚。”他笑着把导盲杖折叠起来收好，便熟练地伸出手，说道。

　　“走吧。”

　　段廿庚收回思绪牵上了那冻得发冷的手，皱着眉转过头扫视了司伊一圈。

　　“你怎么不穿外套啊？”

　　“弟弟拿去洗啦，没干。”

　　“这种天气不穿外套怎么行！”说着他就脱下自己的外套往司伊身上套。

　　“我真的不冷啊。”

　　“不管不管不管，你穿着。”

　　“好，那走吧。”

　　段廿庚牵着他往法妄家的方向走，寒冬里，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却不觉得冷。

　　——

　　忙碌的厨房里，冒着热气，热气腾腾的。这个死气沉沉的“家”已经有了家的气息，越来越热闹，这就是法妄心里想的样子。

　　在客厅里，他静静地坐着，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痴笑着，遐想着他们美好的未来。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拉回了法妄的思绪，起身就去开门。

　　迎面而来的是段廿庚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或许这就是他说要介绍的人吧。他又看向了他们牵着的手，一脸惊讶地看着段廿庚。

　　段廿庚身后的那个人穿的特别潮流，还戴了副墨镜，让法妄觉得这个人有一股子架子味。

　　“你，你好。”法妄生疏地打了个招呼，看着段廿庚身后那人希望得到回应。

　　那人一动不动，只见偏了偏头，嘴唇微张，说道：“我吗？”

　　“嗯...”

　　“你好啊。”

　　“进来坐吧。”

　　段廿庚牵着那个男生就走进了客厅，段廿庚把他安顿在沙发上，轻声说：“在这等我哦，我去帮白干活！”

　　“嗯，去吧，加油哦。”

　　法妄看着他们暧昧的样子，心里生出一朵好奇的花蕾，随着时间流逝，花蕾就要含苞欲放，好奇的心也愈加强烈。

　　他鼓足了勇气，上前坐到男生身边，那男生闻声而偏过来了头。

　　“我叫司年华，你可以叫我司伊。”

　　法妄始终没想到是对方先开的口，尴尬地笑了笑对他说。

　　“我...叫，法妄。”

　　那个男生对他漏出一个笑来，而法妄的好奇心却愈加严重。

　　“那个...你跟段廿庚...是什么关系？”

　　“好朋友啊。”他话说的轻松写意，而那朵花蕾却慢慢枯萎。

　　“我看到...你们牵手...”

　　“嗯，挺多人这么说的，但他们不了解。”说完他就摘下墨镜，漏出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法妄被这一盛世美颜惊呆了。

　　“我，看不见。”

　　“我是不是不该好奇的...”

　　“没事，迟早要说的。”他歪头对法妄漏出一个真挚的笑，一小撮刘海搭在了他的鼻尖上，别提多好看，法妄只觉得可惜。

　　厨房里忙忙碌碌一个多小时，终于把饭菜都盛上了桌。

　　长方形的餐桌上，法妄跟灵白坐在一起，而司伊就跟段廿庚坐在一起。桌子上都是鲜香可口的饭菜，看着食欲大涨。

　　水煮鱼、红烧肉、青椒炒肉、番茄炒鸡蛋等等。

　　几人开始动筷，而司伊却摸索半天。

　　“那个，菜，在哪。”

　　“你别动我帮你夹。”段廿庚说完就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碗里。

　　“段廿庚，该给我们介绍一下了吧。”灵白边打趣道，边把一盘菜往司伊那边推了推。

　　段廿庚脸潮红了起来，侧了侧身，笑着说：“他叫司伊，是我之前...在车站，遇到的。嗯...他...二十了。”

　　“就没了？不说说你们什么关系？”灵白撑着下巴，笑着看着他俩，法妄也好奇地往前靠了靠。

　　“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吃饭都这么暧昧吗？”眼见段廿庚的脸越来越潮红，灵白还没有收手的打算，在不断调侃着他。

　　“他...他看不见，所以...”

　　司伊察觉到了什么，伸手去碰了碰段廿庚那发凉的手。

　　“你的手很冰。”

　　“啊，是吗，我感觉有点热哈哈...”

　　场面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法妄为这幅绯红的油画添上了最后一笔。

　　“好了好了，我们吃饭吧。”

　　——

　　天早早就黑了，寒冬岁月里，多的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茫茫黑暗里，总有光。

　　家家户户亮起灯火，温暖的灯光为这寒冬添上一缕别样的气氛，家里的阳台上，盆栽也被撒上暖色的光，连法妄一直认为死气沉沉的家都变得和蔼可亲。

　　“哎，其实我挺好奇一件事。”

　　在阳台的窗玻璃后，他们四人各搬了小沙发坐在阳台前，闭着灯，欣赏着万家灯火。

　　段廿庚话音落下，重回寂静，他偏过头看向法妄跟灵白，再次开口道。

　　“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我们啊，我一开始是出于愧疚吧。”

　　坐在法妄身旁的灵白，头颅仰起，望着那一栋栋灯火通明的楼，勾了勾唇，说。

　　“后面我发现，我们只不过两个孤独的人相互依靠罢了。”

　　“却又不大一样。”他说完这句侧过头看着法妄，笑里挂着宠溺。

　　“因为我喜欢他。”

　　“你们是一对情侣啊，我以为你们跟我和庚一样。”久久不出声的司伊说话了，他跟段廿庚牵着的手紧了紧，带着疑惑他又开口道。

　　“虽然我见过很多同性恋主义者，但我还是有疑问，他们，或者说是你们，怎么做到跨越性别的？”

　　“首先，我们不是同性恋主义者，其次，是因为爱。”尾声消散，再次重回寂静。漫天的寒风呼啸，却掩盖不住那家家户户的热情与温暖。

　　灯光落在了司伊那呆滞的眼睛上，撒在了纤长的眼睫毛上，在氛围烘托下，像一只金灿灿的蝴蝶，好像被触动了一下，又回归宁静。

　　“是因为...爱吗。”

　　他抬起头，试图感受那温暖的灯火，唇稍微动了动，他又说。

　　“我懂了。”

　　脸上挂起了笑，那张好看的脸，依偎在了如阳光温暖般的万家灯火中，就像，他能看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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