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抬眼看向石娇娇,这个准儿媳身段袅袅,素色打扮看来清爽大方,而粉嫩的脸颊上因为刚刚小跑泛着生动的红色……越看越觉得可心。妇人不禁向石娇娇走进一步,拉起石娇娇的手笑道,“我跟你文语姐姐去看你们的新房。”话已出口自己觉得不妥,又描补,“是靳华给建宇打电话,之前你们看好的那套橱柜,安装跟排线有点冲突,要做点小变动。你们俩都没有时间,我就去了,正好你这干姐姐闲着,给我当了把车夫!”
石娇娇自然明白唐母的意思,一只手反握住妇人的手背,诚心地说:“他确实忙,我这可真亏您体恤啦,太惭愧了!文语姐姐,这次欠了你的大人情,等他出关了,可得叫他好好道谢!”邵文语抿嘴笑笑,“谢什么,我自己干妈,都是一家人。”石娇娇和唐母对视一眼,温和地点点头,应到,“是呢。”
“我们俩从**广场那边经过,我看见路牌上写着‘新区’,马上一想我们娇娇的新单位不就在这儿么!我就跟文语一商量,她恰好知道你们公司,打了下方向盘就找过来了!”唐母换了话题说,石娇娇连连点头,说:“我说怎么这么突然。站在这儿太晒了,我去签个单子,带您和文语姐姐去办公室坐会儿吧!”邵文语没什么,唐母显得很高兴,石娇娇这举动好像正中了她的红心。
“往那边走,出了行政楼的门,对面就是我们的工厂。”石娇娇手里提着唐母的小坤包,伸手向两个人介绍。邵文语看了一眼,对唐母说:“规模还可以呢!”石娇娇提示两人脚下小心,下了花园的小路,便要上办公室的台阶了。刚刚四月份,办公楼自动门一打开,由于大厅宽大又空旷,整室铺满大理石,一股凉气迎面扑来,唐母抱了下臂,道:“地方不小。”
一上二楼就遇见了联系办公室和车间现场的厂务,小伙子陡然一见平时沉默寡言新总助,身后还跟着一老一少两位气质不俗的女人,不禁脸一红,挠了挠额头问:“石助理有访客啊?”石娇娇问现场拿过几次往年的原始数据,跟这青年还算熟悉,微笑点头说:“家里亲戚,顺道过来看看我。”厂务微微颔首问了好,步态慌乱地离开了。逗得邵文语掩口笑看唐母,调侃道:“您看娇娇,把人家吓坏了。”
“我在外间,里面是总经理的办公室,目前不在本市。”石娇娇给沙发上的二人端来温度适应的白水,道:“上班的地方,只能解解渴啦!”唐母接过水杯不忙着喝,四下打量室内的陈设,目光掠过文件柜,摆放着工艺品的不规则木质置物架,以及长势良好身姿茁壮的禾科盆景,颇满意地点点头,“环境还是不错的,你工作起来也舒心。”
石娇娇顺势坐到唐母对面,道:“刚来没几天,连顶头上司还没照上面呢,开不开心还得往后看看。”邵文语一听放下二郎腿,“你这职位不是闲职,怎么可能晾着呢?”石娇娇撅撅嘴看了唐母一眼,简单说了下情况,耸耸肩无奈地说:“我来得巧也不巧,青黄不接。听说是公司等了很久的机会,这么重要的业务,老板不可能冒然带着刚上岗的人去练手嘛。”邵文语一向处于“总经理”的立场,听这样的体谅话颇为受用,赞同地点头。
唐母抿了一口水,觉得微微发苦,便放在茶几上,说:“娇娇,你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能做自然好好做,不能干嘛绝不迁就他们!”听到这里石娇娇才算回过点味儿来,看来老太太是来考察的!唐母看石娇娇没反应,把话说得更透,好意表达得真直白,“不说你能力放在那里,不愁一份职位;就算咱们不上班了,也不缺他这份薪水买米下锅啊,是不是?”
“啊……”石娇娇有点懵,“其实也没这么严重,等总经理回来就不会这样了。”石娇娇搓搓手,尴尬又惊奇地冲邵文语张了张眼睛,那神情保留着少女时代的活泼和俏皮。邵文语几乎同时就想起了与这个表情相关的,有唐建宇的许多画面,心里酸甜翻腾。她叹息着笑,没办法地摇摇头,拍了拍大腿对唐母说:“好了干妈,任务完成也暴露了,我们还是别打搅她上班啦!”唐母灵活的眼珠转转,撇撇嘴,“我哪有什么任务,有,也就是看看我儿媳!”
老太太嘴硬的样子颇可爱,惹得两个晚辈忍不住发笑。唐母瞄了石娇娇一眼,见她不羞不恼,知道自己的意思姑娘是明白了,但没这份工作有那份工作,石娇娇绝不会放弃自己的职业。妇人对此原本心有准备,今天也只是心存侥幸的试探,不能遂愿也无可沮丧,她只是有点发愁:儿子已然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术狂,好不容易找个儿媳又是个疑似的工作狂,这可不是真让她高兴不起来。
“嗳!娇娇你几点下班?”唐母忽然灵光一现,说:“我们去车里等着你,妈妈做东,我们娘仨儿吃顿大餐,好不好?我看这附近大概没什么好去处,就回到市区,吃完了去街上逛逛,然后跟我一起家去住一晚,明天不正好也休息嘛。”石娇娇面露难色,为自己的设想兴奋的妇人,拍拍手补充道:“明天从我们家出发,去镇上还方便呢!”
邵文语看出石娇娇有别的原因,打圆场说:“你这突如其来的,娇娇兴许早有别的安排了呢?”唐母一愣,这倒完全没有想过,颇期待地看向石娇娇。石娇娇咬咬嘴唇,看了眼邵文语,垂下头说:“确实有点事,上次电话里跟您说的,订的婚纱到了,店里约了几次去看看,有不合适的要改呢!不过,陪您吃饭是一定要的!”
唐母半张着嘴巴,拍拍手,说:“这是要早点去,专门定的可费事呢,有的结婚当天裁缝还跟在身后呢!这个是正事。我老早要问建宇的,结果事情左一件右一件给忙忘了!”邵文语顺口问了句,“在哪家做的?”石娇娇如实答了,邵文语捏着自己下巴想了想,点头肯定道:“这是个新设计师,势头不错的。我下面一个经销商跟他熟,不少不常用的高档面料就他家消耗得了。”“嗯,款式我真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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