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瞳卷五三二

　　听到石娇娇问朱大姐的事情，唐母稍稍提起了精神，声调也上扬起来，说：“没有来跟我吹耳边风，我还是没看错人。小朱只是赚钱心切，爱贪点小便宜，本质上还是不坏的。”石娇娇称是，又问，“那个保健品她还在接触吗？”唐母摇头道：“反正没再要我和你伯伯买过了，弄来家里的那些口服液、治疗仪……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陆陆续续拿出去了。”

　　“还有啊，自打你上次来过之后，她再也没把那些人叫来开什么分享会了。刚开始到了周三周日还会请假出去，现在她自己也很少参加那个牌子的活动了！”唐母说得开心起来，笑道：“你不知道，她也好玩呢！又怕你又服你，老是旁敲侧击地想让我叫你到家里来，估计是想让你看看她改了呢！”“呵呵。”石娇娇闻言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这样是不是太凶了？”“才不是呢！”唐母把石娇娇高高地捧起来，“就是要有这个样子！”

　　石娇娇看了看时间，到了老人该休息的点了，她歪歪脖子，说：“我去工商那边查了一下，这个保健品公司注册是注册了，名下没有一个产品，是个空壳子。我估计十有**是传销，专骗些不怎么懂又想赚钱的人。既然给我们遇到了，伯母你平时顺势引导一下，别让朱大姐越陷越深了。这个东西是赚不到钱的。”“我晓得，我也不能眼看她吃亏。”

　　“嗯嗯，那今天就这样，您和伯伯早点睡吧！建宇那边一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二老的。”石娇娇柔声说，唐母也温和地应了一声，说：“你也早点休息，姑娘家不要太累了，保养身体要紧。”“呃……”石娇娇一愣，干笑着应了应声。在挂断之前，唐母又试探地问一声，“这个礼拜天有没有空来家里吃饭？”石娇娇抿嘴一笑，“要回村里呢！”“哦哦，是要回去看看爸爸妈妈，你一天天忙得没人影的。他们最想你了，年纪越大越离不开子女。”

　　石娇娇张了张嘴，伸手松了松半干的头发，突发奇想地说：“啊，想起来了，我妈上次还问我呢，一忙就给忘了！您和伯伯最近有空吗？这个夏天村里要举行第一届萤火虫游园会，二老一起过来玩啊！就是进景区的那条大河，本来有许多野生的萤火虫，前几年不见了，村里请了科研团队，人工培育了起来，想着今年能做成个旅游项目呢！”

　　听见话筒里，唐母兴奋地跟唐父商量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回到通话里，高兴地说：“有空！最好阿宇回来，我们一家一道去，还能去看看你爸爸妈妈！”“那真好。”石娇娇笑道，“我先预留三张票。他要是赶不上也没什么关系，你们来家里就很高兴啦！”老少二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几句，才终于结束了通话。

　　和生产部开会是石娇娇最头疼的事，因为这个会议高凌一般不参加，而组织会议的老柏总觉得石娇娇是高凌的副总而不是整个工厂的副总，对她总是言辞锋利，“小石，你也听见了，没余力了！机器可以没日没夜的开动，可我的工人不行啊！你不能为了迁就市场那边，就逼车间啊！”老柏憨直的眼神盯着石娇娇，微胖体型的他，在空调间里也满头大汗。

　　石娇娇看看在座几位生产领导，惶恐地说：“这我哪敢啊。柏总您知道，这么大的单子签下来不容易，我们生产总要配合嘛！”精瘦的生产主任闻言眉毛一扬，“我们反映现实困难，就是让市场那边去谈，不能客户什么要求都照单全收，到时候满足不了，亏的也是我们厂的名声。”柏总点头表示赞同，“替车间里多想想。”

　　石娇娇抿抿嘴，转了转手里的细长圆珠笔，肯定地点点头，“您说的是，凡是还是量入为出最为妥帖。”又转头看向几个一线的车间主任，说：“关于工人的问题，也讨论过许多次了。不知道上次说的，转三班制试下来怎么样呢？”四个中年人都很讷言，你推我搡拱出一个代表发言，“这恐办不了，工人第一个不肯。”

　　“为什么？”石娇娇疑惑地看向柏总，“三班制将十二个小时的工作时间缩到规定的八小时，对他们也好啊！”听到这话，弓着背的一个大姐失望地摇摇头，说：“他们跟你不一样，就靠　‘八加四’那四个小时挣钱呢！你改成三班制，班次重排，虽说人手没添加，但是做工时间虽短，每个工的成本就上去了！”说完用看外行人的眼光看着石娇娇。

　　石娇娇无言以对，会议室一时陷入沉默，柏总不大的眼睛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遍，扬扬手指，慢悠悠地替石娇娇解围道：“行了，三班还是要尽快到位，不然日后检查也难过。石副总这边呢，多给我们点时间，也跟市场的同仁多商量，互相体谅嘛！今天就先散了吧，组装车间和点焊车间的人留一下，其他人忙去吧！”石娇娇欲言又止，揣着一肚子憋屈回去了。

　　高凌不知从哪处回来，整张脸上神采飞扬，对上石娇娇死气沉沉的脸，疑道：“你还没回去，不是说今天要早走么？”石娇娇将一个小巧的袋子立在办公桌上，说：“这就要走。”高凌一看知道是白薇私自塞给石娇娇的礼物，斜着眼问：“干嘛？”“还她。”石娇娇说，“您想，她凭什么送我礼物，我又凭什么收呢？细想想真是笑死人。”

　　“从一进门就黑着一张脸，就为这事啊？”高凌终于收敛了散漫的姿势，把袋子拿到跟前问到，石娇娇张张嘴，又把到嘴边的牢骚吞了下去，说：“B市电路板那票货，工期有点吃紧。因为是头次合作，我已经跟仓库协调过，调交期晚的存货先包装。流程已经到柏总那里，跟你说一下。暂时没有别的要紧事，我就回去过周末了。”说完，还夸张地弯了弯腰。

　　高凌恍然大悟，简直要笑出声来，说：“又吃瘪啦？哈哈，所以我不高兴去看那会呢，人人都有借口！”石娇娇力不从心地撇撇嘴，松口道：“我尽量在协调，有些事还是得你和柏总直接谈。”高凌将小小的珠宝袋用一根食指挑起来，悬在空中晃来晃去，慢悠悠地说：“行了，我知道啦。你快走吧，给你好姐妹好好过个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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