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作死的丫头

方晴：“阡墨…”

　　方晴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阡墨紧绷着的侧脸上，褪却了因高热灼烧出的红，一抹惨淡的青白透出来。

方晴：“可还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你睡了一上午，绫𡛟都担心得哭了，一直在门外面守着，你要不要见见她…”

阡墨：“出去。”

　　阡墨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随即闭上了眼。

　　方晴被弄懵了。

　　这是又变回她们初见时的样子了么，冷冰冰的仿佛浑身笼罩在寒气之下，明明白白地昭示着拒绝她靠近。

　　方晴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所以拿不准这小子此刻的心思，便也不好再强留，多说无益还不如不说。

方晴：“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方晴起身离开，顺便拉走了站在门口的绫𡛟，绫𡛟不明所以，只好跟着方晴往外走，一直走出院子，方晴才松开了手。

绫越：“主子…”

　　绫𡛟小心翼翼地看着方晴。

　　方晴寻了个荫凉的地方，阳光被遮挡在繁盛的枝叶外，有风徐徐而来，从脸颊旁撩过，失了几分凉爽。

　　这里昼夜间巨大的温度落差，方晴一直都不适应，心里面不由更觉闷堵。

方晴：“说说吧，怎么回事？”

　　绫𡛟一脸茫然。

绫越：“…”

方晴：“你与阡墨最为亲近，他心里想什么，你总该知道的…”

　　绫𡛟眨巴着眼睛，好像突然明白了似的，上前一把抱住了方晴的腰。

绫越：“主子，您可算念起阡墨的好了…”

　　方晴别着脸推拒，被那一声嚎给吓了一跳。

　　绫𡛟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她身上，已经絮絮叨叨地说开了。

绫越：“阡墨心里想的，不都是主子您嘛…”

绫越：“…主子生病的时候，阡墨彻夜不眠地守在主子床前…为了能练好武功保护主子，阡墨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从小到大，阡墨容不得任何人说主子一句不好…”

绫越：“…主子想要什么，阡墨总是千方百计地给主子寻来…主子需静养，阡墨怕主子无聊，每天换着法子逗主子开心…主子想偷溜出去玩，阡墨便换了女装陪着，被公子爷抓回来，每次都是一顿毒打，可只要主子开口，他即便身上带着伤，也从来不曾迟疑过…”

绫越：“…就连…那次也是…”

　　绫𡛟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丝丝感伤从眼睛里漫出来。

绫越：“…主子第一次来晋城，央着阡墨带你逛庙会，趁着阡墨付钱的时候却偷偷跑开了，后来下起了雨，阡墨在雨中找了主子两个时辰，而主子…”

绫越：“…主子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阡墨却险些被公子爷打死…可是纵然如此，阡墨对主子的心…也从来没有变过…”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绫𡛟委屈极了，方晴知道，她是在替阡墨委屈。

　　方晴叹了口气。

　　沐云晴，瞧瞧你做的好事。

方晴：“好了，阡墨都还没哭呢，你也不怕被人看见笑话…”

　　绫𡛟一边抹眼泪，一边跺着脚。

绫越：“谁敢笑话，我打断他的腿…”

　　那副奶凶奶凶的样子，直接把方晴逗乐了，方晴忍不住在她头顶使劲揉了一把。

方晴：“我们绫𡛟这么厉害的。”

绫越：“主子…”

　　绫𡛟护着脑袋躲开，不满地瞪着方晴，眼睛里泛着红光，方晴便也不忍再逗弄她。

方晴：“绫𡛟，阡墨他…”

　　方晴欲言又止。

　　按照绫𡛟的意思，阡墨心悦沐云晴，可是现在，他对她又是这样的态度，方晴想不通。

绫越：“主子想说什么？”

方晴：“…他…为何不愿见我？”

　　绫𡛟正梳理头发的手不由顿住，目光睇着方晴，带着点埋怨。

绫越：“还不是怪主子自己…主子把阡墨和一个红楼小倌一起纳进门，在所有人面前那般作贱他…洞房花烛夜，主子让他独自跪在外面…一大早他去给尘公子敬茶，主子却把茶泼在他身上…还有主子说的那些话…主子怎么能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方晴有些头疼。

　　她已经不想知道沐云晴说了什么，左右绝不会是好话。

　　这个作死的丫头，总不会是把对洛尘的怨愤，全撒在了阡墨头上，而在她陷入危机的时候，阡墨却还是不顾性命地去救她。

　　鼻腔内禁不住一阵酸涩，方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很难受，为阡墨，也为沐云晴。

　　两个可怜的傻子…

绫越：“主子，绫𡛟和阡墨都是孤儿，在这世上无依无靠，是主子将我们捡回来的，主子还说要护我们一辈子，主子不能说话不算数…”

　　绫𡛟扯着方晴的袖子，像只害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猫，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方晴瞧着就心疼。

方晴：“你家主子是说话不算数的人么？”

绫越：“那主子以后可要对阡墨好一点，主子都不知道，阡墨自从嫁给主子，身上的伤就没有好利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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