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墨…
总归是舍身替自己挡了一刀的,且不管他与沐云晴之间的纠葛,方晴都会以真心待他。
方晴:“好。”
方晴勾着唇角道,不似先前那般敷衍。
绫𡛟这才破涕为笑。
姝画找过来,说平大夫已经由侍卫护送着回了晋城,一同被送回去的还有辛涟,佛门净地关押着一个囚犯毕竟不合适。
日头如火,良久都没有一丝风。
即使站在树荫下,也依旧感觉闷热无比。
三人回了院子,方晴转身进了阡墨的房间,绫𡛟和姝画在门口止了脚步。
床榻边,容止正在给阡墨的伤口换药,刺鼻的药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味道有些冲,两个小侍别着脸不敢看。
方晴快步走过去,接过小侍手里的东西,示意两人退下。
容止看着她,神情很是惊愕。
不只他,连阡墨也是,甚至都忘了赶她出去。
方晴这会儿没心思琢磨他们在想什么,眸中一片沉静,黛眉微颦。
方晴:“愣着做什么?”
容止一惊,立刻收敛了目光。
因着从小习武,阡墨年纪轻轻,身材却很是不错,然而一条长长的刀口,像只丑陋的蜈蚣一样,盘踞在他的腰间,看着触目惊心。
方晴的眼眶里有些发烫,她极力隐忍着。
阡墨的表情已经疼的扭曲,冷汗滚滚而落,牙龈也被咬出了血,却硬是紧抿着唇,吭也没吭一声。
方晴忍不住开口。
方晴:“轻一些…”
容芷:“是。”
方晴:“…再轻一些…”
容芷:“是…”
方晴:“容止…”
容止的手抖了抖,额上也开始冒汗了。
关心则乱,方晴尴尬地退开一步,不再说话。
容止松了口气,加快了手底下的动作,他应该是得了安大夫真传的,无论是医术还是处理外伤的手法,都足以独当一面。
刮下旧药,重新敷上新药,再用纱布包裹好。
待容止收拾了东西离去,小侍忙上前,轻柔地擦拭阡墨满身的汗,阡墨却突然挥开了两人的手。
两人看了方晴一眼,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方晴把目光从床沿上移开,那里被阡墨抓出了五道湿痕,每一道都像是抓在了她心上一样,让她无法漠视。
拿起帕子,缓缓伸过去,还未触及到身体,就已被阡墨捏住了手腕。
阡墨:“你做什么?”
方晴笑意阑珊,一脸平静地迎着他锐利的目光。
方晴:“你不让他们服侍,我只好自己来…”
阡墨显然是被她惊到了,表情复杂而怪异,然后猛地甩开她的手。
阡墨:“用不着。”
他的力气早耗尽了,那一甩也是软绵绵的,方晴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心疼。
方晴:“虽说现在天气炎热,可你毕竟受了伤,身体虚着,若不注意些,很容易沾染上其它的病症,不利于康复…”
阡墨闭上眼,声音从唇齿间飘出来。
阡墨:“死了不是更好…”
方晴:“阡墨?”
方晴不由低叱了一声,她听不得他们说这种丧气的话。
阡墨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惨悲怆。
阡墨:“如此岂不正随了你愿…”
方晴怔住。
随后勃然大怒。
沐云晴这个蠢丫头,竟然还说过这种混账的话。
方晴:“阡墨…我…我错了…”
想她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堂堂的跨国集团董事长,却要在这里,替一个心智不健全的丫头片子,向一群毛头小子道歉,对方还根本不领情。
方晴:“阡墨,等你养好了伤,你想怎么出气都行,我任凭你处置,好不好?”
阡墨不由睁开了眼,目光落在方晴带笑的脸上,透着疑惑。
方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方晴挥了挥手里的帕子,又指了指立在床边的两个小侍,笑得眼眉弯弯。
方晴:“那么现在,你是要我…还是要他们…二选一,我数三下,你若不选,我就替你决定了…”
方晴:“一…”
方晴:“二…”
方晴眯了眯眼,身体前倾,朱唇轻启,手作势就要落下去。
方晴:“三…”
阡墨:“他们…”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落下,方晴勾着唇角,看着阡墨别过脸,面上笼着寒气。
还真是嘴硬心软…
方晴退开一步,两名小侍给阡墨擦干了身子,还帮阡墨把汗湿的亵裤也换了。
方晴偏首站在一旁,阡墨全程僵着,如同冰块一般,那两个小侍却红了脸,眼睛在两人身上瞟来瞟去。
目光淡淡地瞥过去,方晴唇边的笑意似是而非。
他们两个…是洛尘的人…方晴当然记得,越是避讳,越让人觉得欲盖弥彰,反而不如这般坦坦荡荡。
既然有些事,已经注定无法改变,那么就只能接受了。
弟弟也好,夫侍也好…
在方晴眼中,他们都是家人,是她愿意豁出性命去守护的家人,方晴希望,他们能明白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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