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苻在心里把萧瑞骂了个狗血淋头,饶是她再怎么生气,现在也拿萧瑞没办法,只能将这份不悦压在心底。
越想越气,魏苻干脆就不想了,想想刚刚课堂上夫子教授的字,在心里默默的背着。
沉静之时,她没有意识到有人正挪步靠近。
“何眷。”
耳边一道温和清朗的声音,魏苻转头看过去,是一身月白色华美锦服,手持玉扇的江珩。
江珩忙完公务过来了。
江珩每一天的打扮都让人眼前一亮,他本就生的隽秀儒雅,一双桃花凤目,眼眸清亮眉眼柔和,一头长发又黑又直。除了被玉冠束住了一圈落在后面,剩下两道懒懒的靠在胸膛。
男子眉目间似有江南杏雨,山色芊芊,笑起来时若隐若现的梨涡,那几分细腻柔绵都藏在颊边小小的梨涡里。
江珩很奇怪她为什么站着,但见她一脸受了委屈气鼓鼓的样子,他猜也猜到,或许和萧瑞闹矛盾了。
他就那样慢慢靠近她,温声问她。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到外面来站着了?”
“萧瑞欺负人,我把他打了一顿,夫子偏心他,说我扰乱课堂,就让我到外面来站了。”
魏苻提起萧瑞就来气,闷声闷气道。
“原来是这样。”
江珩语气变淡了些,眸色柔和的看着她,让她安心等着。
“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同夫子说一声。”
“江珩,你还是别说了,我其实看得出来,萧瑞家世好,连夫子都不敢惹……”
“无碍。”
江珩无所谓的笑笑,“无关家世,夫子是师长,只是一时气头上,不过一件小事,他待会儿就消气了。”
江珩不由分说,让她等一会儿,他迈着轻快的步子进了学堂。
果然没等一会儿,夫子就出来了,他俯视魏苻,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故作姿态,“何眷,你破例进的学院旁听,念你从前未学过礼,人又年少,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回去抄书。”
“哦。”
魏苻想翻白眼,她感觉脑门上要着火了,想反驳他又觉得没必要,
因为事情的根本不在夫子身上,在萧瑞这个王八蛋身上呢,除非萧瑞家里败落,不然谁会上赶着巴结他。
魏苻刚进学堂就接受到萧瑞那充满冷意和挑衅的目光,她在心里哼了一声,神色自若的就要回自己的位置。
偏这时江珩站起来,玉扇拦住她,语调温和,“何眷,我刚刚同夫子说了,你换个地吧,这样日后学也好清净些,便也不会再发生今日之事了。”
魏苻怔了下,很快问他。
“那我坐哪儿?”
“这儿吧。”
江珩指了指他一旁的位置,声线温和,“这儿光亮些,我就在旁边,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江珩的眉眼有些许妖,他若是女子,不知道迷倒多少男人,一身月白色的儒雅锦服将他眉眼间的妖媚淡化了些许,忽视眉眼间的媚态,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谦逊有礼的贵公子。
魏苻觉得他人真好,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浅笑。
“谢谢你啊。”
“哟,江珩,又来英雄救美了,你这眼睛可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萧瑞抱着胸,靠着椅子,目光带着淡淡的嘲讽。
魏苻瞪了他一眼,同样是在学堂里学书的,这个人怎么这么坏?
她有哪里得罪了他?
当众被嘲讽,江珩并没有动怒,他本人在学堂温和友善,极少和人有矛盾。
加上在学堂能说会道,文武双全,和萧瑞同为学宫六艺榜首,时而名次调换,但第一第二名转来转去都是这俩,从未变过。
江珩和萧瑞,是学宫的双骄。
萧瑞平时再怎么胡闹也不会闹到江珩这里来,江珩与他旗鼓相当,他自己也觉得江珩是学院里他唯一一个能够正视的对手。
萧瑞偶尔会发两句牢骚说江珩怎么怎么古板无趣,但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当众嘲讽他。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可以肯定的是,江珩看着何眷的那个眼神,让他倍感不适。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猎物被人盯上了。
对于萧瑞的嘲弄,江珩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不受影响,他谈吐有礼,素日里温文尔雅,似乎任何事他都能风轻云淡的处理。
“萧瑞,何眷初来乍到,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又是一个姑娘家,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我咄咄逼人,你也不问问她这个泼辣,她刚刚在课堂上打我,我现在还不够大度吗?我有在找她麻烦?”
萧瑞嗤了一声。
“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为何不一开始就道歉呢?”
江珩听说了缘由,并不相信。
“我为什么要道歉?”
萧瑞抬了抬下巴,看着江珩俩人的目光轻蔑极了。
“她算什么?也配我和她赔礼道歉?别说一张纸,我就是把她赶出去,夫子又能说什么?”
“随你的便。”
魏苻气呼呼的瞪着他。
“你想赶就赶,我还不想看见你呢。”
萧瑞眉头一挑。
“哦?”
“何眷,你辛辛苦苦进学院,这么快就要走了?”
“谁让你欺负人啊,我又没有得罪你,你脑袋有病啊。”
魏苻真的无语极了。
她总感觉萧瑞这个人哪哪都有毛病,但又说不出什么毛病。
萧瑞沉默片刻,抿了下唇,江珩出来打圆场, “好了何眷,先回位子上吧,夫子要讲学了,你的书我都给你搬过来了。”
魏苻视线往下看,后抬眼,感激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再也不看萧瑞,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一课下来,萧瑞整个人心不在焉,压抑极了,尤其是看到对面那个小姑娘朝江珩表示感谢,眼中似有星光盈盈,又娇又软,惹人注目。
他现在更生气了。
莫名其妙的感觉。
魏苻下了学堂,江珩送她回何府,一路上问起了他赠予的头面的事,其中有一盒笄钗,是给她的及笄礼。
“那枚笄钗是我让人用上好的翡翠打造的,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吧?怎么没见你戴啊?”
魏苻想起来送来的头面确实有这么这么一盒笄钗,但她平时不是爱涂脂抹粉妆扮自己的人,只有过节时穿好衣服才打扮一回。
“我看到了,很漂亮,我挺喜欢的。不过,我不是很喜欢那些花啊粉啊的,而且今日上学堂,我是去学书的,那么注重打扮做什么,就没戴出来。”
原来如此。
江珩也没有怪她的意思,说道: “你喜欢便好了,说起来,你不爱打扮不会是那日回府时那副妆扮吧?”
江珩想起她那天的样子还有点忍俊不禁,怎么会有人打扮起来这么滑稽又这么可爱?
“我平日打扮不是那个样子的。”
魏苻开口解释,闷闷的说:“这都是萧瑞啦,是他把我拉去衣料铺子,还让人给我用什么胭脂水粉,把我扮得跟妖怪似的。”
“萧瑞?”
江珩微眯眼,想了想又问她。
“萧瑞经常来找你吗?”
“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闲,我都已经躲着他了他还要过来,前天还窜到后院的墙上来。”
魏苻说到这里又拍了拍胸脯, “吓了我一跳。”
江珩听到这里,追问她:“他还攀了墙?是来找你的?何眷,你那时在做什么?”
听到江珩开始呼她的名字,魏苻怔了下,又镇定道:“我没做什么呀,我……”
魏苻顿住了,又不能向外说何姝欺负她,要是何姝的名声坏了,何夫人不杀了她才怪。
江珩见她磕磕巴巴说不出来,轻凝眉,停住步伐,语气也重了几分,“萧瑞来找你做什么?”
魏苻发觉他生气了,更不敢多说了,撒谎道:“没……没什么呀,他就是想来戏弄我,然后,然后我把他骂走了,就是这样……”
江珩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撒谎,也不敢看他。
发觉何眷似乎有些怕他,江珩暗恼自己处理公务时的坏毛病又上来了,随即温着嗓音道:“何眷,你别怕,我没有怪你,萧瑞找你麻烦,我是担心你才多问了两句。”
魏苻看着这个未婚夫,不知道该说谢还是不该说,干巴巴道: “嗯。”
江珩心里有种感觉,萧瑞屡次揪着何眷,故意戏弄她,怕不是因为讨厌她,倒像是要吸引她的注意。
当一个男人缠着一个女人,甚至变得比女人还烦的时候,大概率只有一件事,他大概是喜欢上她了。
江珩心底敲响了警钟,目光瞥向身边的姑娘打量她。她生得俏丽,虽打扮朴素,但难掩姿色,一双杏眼俏丽妩媚,樱唇柔软,褐色衣裳罩住身躯,但光看着那露出的细长脖颈,便也知衣衫下的玉脂雪肤,稚嫩媚人,身段袅娜,腰肢细软,再养几年便也体态动人了。
江珩越看她越喜欢,心下竟有些忍不住想牵她的手亲一口她的小脸。
但自幼饱读诗书,江珩一直是克制知礼的,告诫自己要矜持,没成婚前不能太过放肆轻浮。
罢了,他今后多看着何眷防着萧瑞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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