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不远处的人在不经意间砸入了她的眼中,她立在原地时就愣住。
那人一袭绣青竹青衣,标杆般笔挺的身材,俊美无俦的脸异常冷漠,一头墨发被金冠挽起,气质全然不似当初年少温和,比之当年沉稳了不少。
魏苻知道江珩少年老成,但没想到两年不见他变化这么大,那双温和的眉眼此刻却透着令人不近人情的冷漠。
她发愣之际,十三注意到了什么,转头凌厉道:“什么人?”
魏苻吓了一跳,抱着宣纸转身就跑,十三看着那身影,想追过去的步伐顿住了。
江珩掀开轿帘,“十三,是谁?”
“二爷……”十三犹豫着,低头道:“看背影,好像是何二姑娘,不过,她应该被关在家里才对……”
十三还未说完,江珩便掀着轿帘下了轿,那双漆黑的眸亮了亮,说话间竟染上了几分喜悦,“何眷是闲不住的,哪怕再难,她也会想办法溜出来。”
“她刚刚往哪儿跑了?”江珩问。
十三摇头,“属下不知,但大概会在街上逛逛才回来,许是怕别人看见,二姑娘现在出门都要带帷帽,生怕别人认出来。”
江珩听及此,心中不禁一痛,那点喜悦又收了起来,叹息一声才淡淡道:“罢了,我现在还不能见她,回府吧。”
“是。”
魏苻好不容易脱身,正准备掀开帷帽,迎面又赶上公主打猎回归,侍卫们上街赶人,撒黄土,她就倒霉的被挤到一边。
锣鼓声响,公主香车一路缓行,底下百姓纷纷低头不敢直视,魏苻也低垂着头。未免就她一人带着帷帽引起特别注意,她便将帷帽脱了下来,同百姓们一齐低着头。
萧瑞同公主出游,骑着高头大马,一身侍卫服凌厉慑人,眉眼凌厉霸道,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公主身边的丫鬟看着俊朗的驸马爷笑吟吟的对马车上的公主道:“公主,这回打猎,驸马爷又夺得魁首了,不亏是武状元。”
公主妆容端庄,看着外头骑马的冷面驸马心中也是越看越爱,可这些年无论如何,他总是心中有愁的样子,她怎么讨他欢心也无济于事。
她知道,她这位驸马心有鸿鹄,他娶了她就没法在朝堂上成就自己,不免心中有怨。公主自知亏欠了他,想着改日定要进宫为他说两句好话,让他得以沾些正事,也好过游手好闲,他现在这个样子,才真让她担心。
公主想着,看着前头的驸马笑了起来,如果真的可以,念着这份情,他也会和她夫妻恩爱的吧。
香车的仪仗过去后,魏苻才起身带上帷帽,呼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故人。
萧瑞现在娶了公主,说是不能参政了,不过也好,他那样的性子,游手好闲估计正合他意呢。反倒是江珩,据说短短两年便一升再升,如今已是京府通判了,此等光芒,其余人只能望项其背。
萧瑞他,心里应该是不甘的吧,毕竟同为状元,他却施展不开自己的抱负。
不过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魏苻撇撇嘴,觉得自己这老毛病又来了,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
乌飞兔走,一年时间眨眼便过,何贵开始管家里的铺子后,经手的买卖竟然亏了不少,何夫人恨铁不成钢,却不得不求江珩再想个法子。
江珩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铺子,让何贵当个挂名当家人,每日在铺子浑浑噩噩,其余都由自己的大姐夫处理。
何夫人亏欠了江珩,连带着江府那位嚣张跋扈的小妾也不多说了,反劝何姝另纳几个小妾压着,等妾室的孩子生下来记在名下也好有一重保障。
何姝都要气疯了,每日在府里被那小贱人气也就罢了,回府还要被自己亲娘逼着给丈夫纳妾,她气性本就大,如今再也忍不下去了。
“我是你女儿,你怎能站在外人那儿来挤兑我?还让我纳妾?江珩本就不愿意来我屋里,府里那贱蹄子天天勾着他,我整日为此心力憔悴,娘怎么反而劝我再给他纳妾?”何姝摔了杯子,愤愤道。
“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何夫人气得捶桌,看着她心急道:“你是主母,那些侍妾不过也是奴婢,再大也越不过你头上去,如今那贱人生了个儿子,你膝下却一个指望都没有,如今江珩不待见你,那将来你这主母就形同虚设!”
“我能怎么办?江珩只知道陪着那个贱人,看那贱人生的儿子,却对我视而不见,无外乎是因为我不能生育……”何姝说着又哭了起来,“娘,我一定要想办法生一个……”
何夫人看着她,冷静下来,“生是一定要想法子生的,但如今你还是需要个倚仗才是,所以我才让你纳妾。”
“这一来,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新欢一来,分了那阿如的宠,她便不敢再嚣张。二来,也可挑泼离间,让二人狗咬狗,你再坐收渔翁之利。”
何夫人毕竟是正室,知道管教底下的侍妾,这些年,何夫人的泼辣和心狠是有目共睹的,府中侍妾没几个敢在她面前抬头。
“可是……”何姝也知道此法可行,但心里总归是不愿意的。
何夫人皱眉道:“你若不愿,以后也别在我面前说江府那贱人如何,听得我头疼,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连个小妾也制不住!”
何姝心里怨气横生,紧紧攥着拳头默不作声。
何姝带着满腹怨气回了江府,一回府就听到几个丫鬟在嘻嘻笑笑的说着什么,仔细一听,方才得知是寒菊阁那位又有孕了。
何姝简直要气吐血了,回房后大肆摔杯发泄愤怒,好巧不巧阿如带着孩子上门了,笑吟吟的告诉何姝她有孕了。
阿如眉眼带笑,极为得意的抚着肚子,嗓音柔媚,“大夫说贱妾这一胎很有可能又是个男孩,这样一来,荣儿就有兄弟做伴了,二爷让贱妾来同夫人说一声,让夫人张罗着安胎事宜。”
何姝气得胸口起伏,看了看阿如又看了看她旁边养得富硕白胖的孩子,她讥讽一笑:“生的再多有什么用,不过就是庶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要来劳驾我。”
阿如面上的笑僵了些,又轻盈道:“这虽有嫡庶之分,但到底是男孩,还是二爷唯一的骨肉。夫人自小月以来,二爷已经许久没去过您屋子里了吧。”
阿如掩唇笑道:“贱妾虽蒲柳之姿,但侍候二爷得了儿子也已心满意足,万不像夫人这般,膝下一点指望都没有。”
“贱婢!”何姝愤怒之余将桌上的热茶扫了过去,吓坏了年幼的稚子,阿如的丫鬟赶紧抱起年幼的公子轻轻哄着。
婴孩的啼哭声伴随着何姝的谩骂,说要把阿如这贱人赶出去。阿如也是连讥带讽的说何姝肚里没货分明就是妒忌。
“夫人这般闹事,惹得二爷动了怒,少不得一顿骂。”阿如得意一笑,“到时候谁会被赶出去还不一定呢。”
阿如如此得意,正是因为枕边的男人对她的宠爱,如今她已生下他唯一的儿子,肚子里这个就算是女儿也是锦上添花,何姝就算是正室,也还不是要看着二爷的脸色过日子。
等她被休,就算她没被扶正,如今有二爷的疼爱还有儿子,她还怕什么?
何姝听到阿如如此诅咒自己,脑门蹭蹭上火,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等委屈,嫁入江府后却遭丈夫冷落,小妾讥笑,作为嫡女,她岂能受得了?
何姝心里的阴暗面逐渐压过理智,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一巴掌狠狠的将阿如扇到桌上,腹部重重的撞了下,阿如傻了下,面色一变,脸上也火辣辣的疼。
阿如羞愤至极,眼见何姝还想打上来,她也不甘示弱,同何姝纠缠着扭打起来,红着眼道:“你这肚子里没货的泼妇,活该二爷厌弃你,你落胎也是你活该!”
“贱婢!我要杀了你!”阿如提到何姝的伤心事,她发了疯般殴打她,丫鬟们拦都拦不住。
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忽然有道声音惊呼:“如姨娘流血了!”
阿如也终于从愤怒中反应过来,低下头一看,吓得叫了起来。何姝也愣住了,但下一秒,她就在心里窃喜,暗道阿如活该。
“是你!是你这毒妇要害二爷的孩子!”阿如被人搀扶着往外,腹中疼痛更甚,她知晓孩子可能要保不住了,也决心不让何姝好过,狰狞着脸朝她吼。
何姝心里震了下,怔怔的坐在椅子上,暗道不妙。
江珩最重子嗣,若让他知道,他会不会休了她?
不行,她绝对不能被休,若是被休回娘家,娘家人看不起是小,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阿如这个贱女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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