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林,碗儿镇。
街边茶铺,茶铺生意不好不坏,几桌人相间相隔,巧于有四人围成一桌谈论着。
而那四人旁的一桌上,坐着一位身着白衣锦绣的年轻人,正双手托起茶杯哗哗地吹着,好像嫌弃茶水有些烫,便不愿喝下。
白衣年轻人对面又坐有一袭青袍,那人身前并无茶水,只是看着眼前的白衣郎。
随后那白衣年轻人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开口道:“林霄,我们来这要干什么?”
而那袭青袍随即回答道:“歇脚,等会还要去一躺御兽林,那段路很长,得走很久,也要买些茶水带上。”
白衣男子听后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将那只茶碗托起又哗哗地吹了起来。而林霄的注意力也已经放在了他们旁边那桌的四人的交谈中。
“听说没,那座三都集力打造百年的兽林要对外开放百年。”
“这还用你说?这可是早就放出话来的。”
“那咱们以后去那边混?”
“我看算了吧,我们在这儿混得好好的,又何必去那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把头栓裤腰带上,在哪里挣钱不是挣。”
……
一桌四人围坐一团,喝着茶水谈着各种事情,其中一人,只只觉得心烦顺着窗边望向外边,天色还早,街上行人却不多。
那人看了一小会儿,便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似乎觉得不够,又唤起了店里的掌柜,要再来一碗茶水。
老掌柜得了应,提着茶壶便朝着那四人走来,将四人各自的茶碗都倒满后,就转身离开了,林霄看着老掌柜,也询问着添了一碗茶水。
整座茶铺就只有老掌柜一个人而已,店里没有其他伙计,按老掌柜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烧上几壶茶水的事情,哪里需要别人来打下手。
老掌柜无子无女,打了一辈子光棍,生活上也没什么大病大灾,靠着茶铺这一亩三分地,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人们常说知足长乐,可说到底也只是生计不愁,独自一人,过着一眼望到头的生活。
老掌柜刚转过身,那人便叫住了老掌柜,老人又转过身,问道:“几位客官,还要什么吗?”但只见那人抛给老掌柜一枚注有“乾隆通宝”四字的铜钱,淡淡说了一句:“赏钱。”
老掌柜接过一看是注有“乾隆通宝”的铜钱立即就懂了,铺子的老规矩,要进林子了。老掌柜便开口道:“预祝四位客官此行,求财顺隧,诸事皆宜,一路平安。”
说完老掌柜就将那枚铜钱收入袖中,并未放入收钱的口袋中。
随后径直走到柜台前,打起了算盘,将一天十几两碎银子的账目算了一遍又一遍。
桌上四人包括其他茶客,皆是会心一笑,老掌柜的言语还是如此,诸事皆宜,这四字是许多人在人生路上大多数时候想都不敢想的,像他们这种要钱不要命的家伙,谁不是希望能一路平安,无病无灾。
话虽如此,但一颗铜钱,双方各自乐意,相互讨个好兆头,心里有盼头,有什么不好的。
那袭青袍听到老掌柜的这番言语后,将茶水的银两放在桌上后,便起身离开,“顾岐,走了。”
白衣年轻人也不管那茶碗里的茶水是烫还是不烫了,直直喝下便小跑追了上去。俩人朝着御兽林的方向远去。
……
御兽林中,若大一块青石之上,趴着一头与人间记载的麒麟极其神似的妖族魔兽,尚未化形,羊头狼蹄,身泛七彩流光,头长有一只独角。
本来好似在处在酣眠中,这头妖兽猛然睁开双眼,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剑气直直落下,妖兽嘶吼一声,那道剑气便悄然崩碎。
随即又不知何处,再次出现数道剑气直奔青石而来,妖兽径直跃下青石,剑气与青石相撞,烟尘四起。
还未待烟尘散去,一袭青袍突兀而至,手持一剑朝妖兽劈去,那头妖兽抬起那锋利双爪试图那将那一袭青袍手中长剑折断。
青袍不躲也不闪,一人一兽径直撞在一起,似乎双方各自僵持不下,各朝后掠数丈。
一袭青袍看着手中剑,抬起头又看向眼前面露凶光的妖兽。
上古凶兽麒麟与世间五物各诞下一子,狒狶为第五子,与麒麟极其相似,只是少去了龙尾与一身龙磷。
一袭青袍以长剑划破了手指,并抹在了剑上,单手结出一印,又在心中默念道:“剑影随形。”
而后那袭青袍背后的影子如似活水一般朝上喷涌,渐渐地变得具体,身形与那一袭青袍并无太大差异,但却没有具体五观。
青袍与黑影皆是持剑而立,那名为狒狶的妖兽死死盯着那道身影,不断发出刺耳无比的低吠声。
但在下一个转瞬间,那一黑一白两道剑光,一闪而过,狒狶身上便突兀的出现数道伤口,两抹剑光实在太快,妖兽狒狶根本招架不及。
可狒狶尤不死心,朝着那袭青袍猛扑而来,那袭青袍就只是一个持剑上挑,持剑手腕再一拧转,横在身前挡住那猛扑而来的攻势。
而那道黑影也是同样动作,俩把剑皆从狒狶前爪抽剑而出,鲜血飞溅,可一袭青袍不染半点。
远方僻静处,那个锦绣白衣的年轻男子,眺望着这处战场,但隔得太远完全看不真切。
只能看到那庞大模糊身影四处窜动,于是乎年轻男子缓缓挪步,朝着那处战场靠近。
等到年轻男子靠近些后,看到了那袭青袍在与之搏斗。
直到这时,白衣少年才明白了某些事情,他们此行的目的,猎杀一头妖物。
与此同时,一人一兽间战况不断,不断地受伤让狒狶愈发凶狠,青袍男子似乎也在寻找时机,差一招制胜,先谋而后动。
随即黑影一掠向前,将狒狶牵制,随后青袍男子一只手伸出袖,开始演化剑诀。
明,子夜,开元,乾,艮……
未待剑诀成印,狒狶便已将那黑影拍出数十丈,朝着青袍男子直扑而来。
只是下一瞬,狒狶仿佛被定住一般,行动极其缓慢,那一袭青袍也一剑递出,伴随着狒狶的痛吼声,它头顶那光彩四溢的角也应声落地。
那头狒狶却如无源之水一般,身上七彩流光流散四方,气息紊乱,瘫卧在地,全然没有半点刚刚的凶狠模样,反倒更像一个迟暮老人,命不久已。
而白衣男子则是脸色雪白,身体不由的微微颤抖,在狒狶朝那一袭青袍直扑而去时,他神识间不由自主生出一道术法咒语,莫名地灵力流转,使出了那记定身术。
青袍男子唤回黑影,急急跑到白衣男子跟前,查探起状况,但白衣男子却摇摇头,:“我没事的。”随后便走到瘫卧在地的狒狶面前。
但青袍男子却面色凝重,看着眼前之人,思索不已。
凡夫俗子想要登山习仙法,以此证道长生,必须经历药引入基,凭此开阔体魄,种下灵根,是修仙法的根本。
没有入基淬体,什么羽化登仙都是虚妄言辞。
但偏偏他眼前之人,并未入基淬体,还未走在登山路上,却能催动灵气,转入体内,以周天化实为术法。
青袍男子毫无头绪可言,只知眼前人是故人,但故人异乡重逢不相识。
白衣男子蹲下身捡起了那根雪白透亮的长角,握在手心,他低头看着那头狒狶,脸上依旧没有血色,随后转头对那袭青袍询问道:“林霄,非杀不可吗?”
那名叫林霄的青袍男子没有回答,而那白衣男子又问道:“还有挽救余地?”,这次林霄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了头。“我们杀与不杀对于它,甚至是对于整座御兽林里的所有兽而言,都没意义。”
白衣男子没再过问,只是又低头看了一眼那头狒狶,一身赤红毛发变得米色焦黄,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得浑身雪白。
他最后看了一眼,眼色复杂,便朝着青袍走去。
但刚踏出那一步,白衣男子便神魂晃动,剧痛无比,同时神魂中闪过无数碎片,若是将那无数碎片一点一点拼接成一副完整画面,却只能得到好似人间炼狱般的场景。
尸横遍野,皆是四肢残缺不全,血肉模糊一片,一颗又一颗头颅聚拢一处,累作为一小小山头,那些头颅眼睛瞪得无比大,其中神色有恐惧,有不甘,愤恨,不解,惊惶……
未待白衣男子彻底看清画面,便意识模糊,七窍流血,倒地昏迷。
只在失去意识去时,听到有人在呼喊他名字
“顾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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