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开端（中）

林霄将已经失去意识的顾岐轻轻扶起，伸出手探查起了他的脉象。所幸，并无大碍，林霄长舒一口气。

但在顾岐的体内他确实隐约间感受到了灵根的存在，修行之路，灵根为必须之物，每个人出生来都是肉体凡胎，都需要通过各种天材地宝，打通人身筋脉，开通出气府灵根，用以温养魂魄，积蓄灵气，是登山长生的基础。

可顾岐并无任何修为，灵根尽毁。现在顾岐不仅拥有了一个极高品质的灵根，先前不由自主施展术法时的情形与其莫名的失忆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由间他回忆起了俩人重逢的时候。

……

直到数月以前，林霄走在华都以东的某无名小镇上。

那时正值清明时节，街上行人稀疏，灰蒙天飘着细雨，雨纷纷，故人何时如相见。

林霄迎着细雨往前，同时留意着周遭行人。而在街边拐角处走出了一个男子，衣衫褴褛，还沾染着血迹，头发凌乱，浑身一股恶臭。

可他却丝毫不在意，好像是生来如此，他步伐轻快，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相逢就是这般总会在你不经意间悄然降临，就像人行走在平坦大路上四平八稳一样。

那个男子走到包子铺前看了看，又咽了咽口水，没再敢多看，像怕被店铺伙计追着打一样逃了。

他一路走来，困了就在街边睡，偶尔会捡到些别人吃剩下或者不要的东西，或者会有人朝他扔上几颗臭铜钱，他也只是攒着没用出去过一枚，或者说他一个月不吃东西，也不怎么饿。

但那袭青袍却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眶发红，整张脸皱得不成样子，像是在憋着让自己尽量不哭出来。

看着眼见人，林霄不敢有所动作，害怕眼前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只是在等待他的触碰后无可挽回消逝。

直到那个男子与他擦肩而过，他才侧过身一把拉住他的手。嘴唇微微颤抖，生硬挤出俩个字：“顾…岐。”

那个男子转过头，似不认识眼前人，有些害怕，便将兜里积攒了一路的十几颗满是臭味的铜钱拿了出来，想要递给他眼前这个怪人。

林霄好像察觉了不对劲，缓缓松开了被他紧握的手腕，林霄眼神黯淡了几分，眼里有无数复杂情绪不断堆积，有气愤，有伤感，有不解。

最后他没说什么也没多做什么，松开了那个浑身臭味男人的手，转过身走了。

那个男子不明所以，只得又将那把臭铜钱放回兜里，可又刚走了没几步，就有人从背后轻轻拍了他，他回头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和煦的笑容，如春日暖阳，沁人心扉。

那人朝他递过一袋肉包子，眼神明亮万分：“你好，我叫林霄，及院游侠林霄。”

那个男子听不明白，什么是及院，什么是游侠，但他却意外的笑了，不由自主，发自内心，笑得像多年前的风光少年郎。

———

当林霄回过神时，已是黄昏天，他转过头看着一旁呼吸趋于平稳的顾岐，心里安心几分。

他站起身，离他们不远处的树从后，传来极其细微的交谈声。

林霄似乎没有感到意外，便对着草从方向喊道：“来了就出来吧，不必躲藏。”

良久之后，树从后并未有所动静，林霄又继续开口道;：“诸位先前在茶铺讨得了平安令，若是此行没有收获。”

青袍伸出手指向了一旁的狒狶尸体，继续说道：“这具狒狶所剩所有东西，都可归你们所有。”

直到林霄这句话说出口后，树丛后才走出了几人，正是先前在茶铺向着老掌柜讨要吉祥言语的几人。

此外还多出一张陌生面孔，是位背着剑的少年，他眼神不断打量着眼前那袭青袍，随后目光又朝着林霄的后方游弋而去。

只是还未过多打量，少年就感觉自己脖颈间生出一股寒意，那袭青袍不知何时拔剑架在了少年肩上，所有人对林霄这一举动充满警惕。

“拿了东西就走，听得明白吗？”林霄冷道。

那茶铺四人听后便开始着急忙慌将那具硕大的狒狶尸体合并抬起。随后林霄收剑入鞘，站在了顾岐的一旁。

只有那背剑少年还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回过神来，直到茶铺四人开始呼喊他跟着他们离开，少年才有些呆滞的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五人便彻底消失在了林霄的视野之中，那几人抬着狒狶的尸体一路狂奔，直到实在没了半点力气才停下，生怕那袭青袍反悔再顺手要了他们几人的小命。

那背剑少年依旧呆呆回头望着那个方向，而这时有人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喂，小子，没被吓傻吧，还回头望呢！”

少年这时才回过神来，神色有些拘谨：“我在想那个人得有多厉害才能一个人把这么大的一头妖兽给杀了。”

那四人中有人开口道；“管他再厉害又如何，通天的本领都不在我们身上，不过先别管那么多，光是这具妖兽尸骸就够我们狠狠赚一笔了。”

随即四人中领头的一人有说道：“按我们之前说好的，这躺同行，无论收获如何你都只占一成，没问题吧？”

少年摇摇头，爽快开口道：“没问题，本就只是按家中长辈交代，出门历练，有无收获都没问题。”说完少年脸上又露出了略带胆怯的笑容。

“那就好说，分货分货！”几人开始到鼓起来，而那背剑少年又回头望向林霄所在方向，细细念了句：“还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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