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平在心里喑叹了一下,过去有句俗话,‘土木之工不可惮动‘。草原部落出动几十万人,废了多大的劲才让索恩公路初具规模。就算伊玛拉草原这里没有山地,更为平坦一些,可光是那些沟沟坎坎也不是小工程啊。现在,周吉平基本放弃了明年旱季油矿见到效益的奢望了。
“我会尽力的。”周吉平不置可否的说道。
索约一处正在施工的秘密工程处,钟纬正在指挥几个刚由民兵转型过来的工人,安装一个新的装备底座。全神贯注的他不知道,周吉平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怎么样了?”看看安装进程快速有序,周吉平趁工人们闲下来的时候问道。
“哦?噢,差不多了。”钟纬这才发现周吉平来了。“还有几个关键的部件没过来,完事再一调试就OK了。不过要想真形成战斗力,恐怕还要再等等。”
“辛苦了!下去休息会儿吧。”周吉平向着几个向自己行礼的部落战士们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休息了,工程现场只剩下他和钟纬两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底细的?”周吉平开门见山的问。
“哦?什么?你的底细?我不知道!我什么事也不知道。”钟纬闪烁其辞。
“不知道?”周吉平眯着眼,微笑着问。
“不知道,”钟纬咬着牙回答道。
“好吧,不知道你的拳路练得如何了,明天早晨我好好看看。”周吉平转身便走。
“哎哎哎,别别。”钟纬呲着牙笑了:“我可不想让你揍。”接着他正色道:“其实你露出马脚的地方很多,语言习惯,生活习惯,文化知识等等,这些很容易发现的。不过这个可以原谅,你毕竟不是专业的。”
“我知道我露马脚的地方很多,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底细的?”周吉平重复着。“而且——你是专业的?”
“不,我也不是专业的,业余,纯业余。”钟纬难得的来一次嘻皮笑脸的举动,看到周吉平依旧毫不放松的盯着他,他这才老实“交待”。
“你不知道,算起来你是阿屁的前辈,他也在你呆过的那支侦察部队服过役,当然现在叫特种兵大队了。他只是稍加打听,就打听出你的事迹了。你出事以后,你的一些战友还给你家寄过钱……”说到战友二字,钟纬也收敛了不敬的言语,严肃了起来。“后来,阿屁还托国内的战友去你家看过,这才知道你家里的事。”
“所以才有你那天给我露口风的事儿?”周吉平问道。看钟纬点头,他又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从战友两个字带给自己的震憾里清醒过来,周吉平紧追究不舍。
“我们?我们只是军火商,丧尽天良、不耻于人类的狗屎堆而已……”看到周吉平的神色又凌厉了起来,钟纬知道今天躲不过去,只好继续坦白:“我说的是实话,我们也是没办法。我和阿屁都是黄伯伯资助下养大的,后来黄伯伯出了事,我们就来帮他。”
“接着说,到底怎么回事?”周吉平不错眼球的盯着钟纬的眼睛。
钟纬犹豫了一阵,终于开口讲了下去。
原来,黄传祥是将门之后,**时期因为在部队大院里惹祸,这才被他身为将军的父亲弄到部队里去了。本来黄传祥有两条路,要么早早镀完金就转业,要么错着老爹的关系继续在部队里混下去。可时不凑巧,黄皮虎正赶上了南疆的那场战事。
七八年下半年,部队就有了动作。这个时候,得了信儿的诸位小太保的老爹老妈们,无不想尽办法把自己的儿子亲戚往外弄。也搭着那个时候外面很乱,只有军营还算清静,所以很多将门之后都被塞进了军营。
如今一要打仗,这帮小爷一个个都要脚底抹油,这下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虽然说军人讲究服从,可这个时候想把人调出去,上面不管权力多大也要照顾下面带兵官的情绪。这种情况下,很多基层的带兵官手里都捏着几张调令。
为将来前途考虑的,不愿为此得罪人的,就放行了。但也有不少脾气直的,不愿因为这些公子哥影响士气的,就那么硬生生的顶着。不过这阵儿就算不放人,上面的直管领导也不好说别的,毕竟打仗的时候还要靠这些人顶在前面……
相比之下,黄传祥的连长是最有办法的。他把部队集合起来,亲自把自己手中的四份调令用钉子钉在一棵树上,直接对着全连的人说:“想要走的,我不拦着。我今天就是想让全连的弟兄看看,弟兄们要拼死保卫的杂种是什么样儿。”
黄传祥是第一个上去的,可他却把自己的调令撕了个粉碎。结果,平时不太受人待见的,总是牛哄哄惹祸的黄传祥头一次得到了全连的掌声。不过,四个有调令的,也不都是黄传祥这样的狠人。
黄传祥他们三个人当众撕了调令,可还是有一个软骨头跪在全连人跟前哭着说什么:“家里奶奶年纪大了,不忍让老人伤心什么的……”谁想到,连长说话算话,还真没拦着他。这样,在全连人的唾沫和白眼下,这个家伙就要走。
这个时候,黄传祥突然跳了出来,指着那个不要脸的家伙说:“亏你也算将门之后,真把你爹妈的脸都丢到八宝山去了。你有奶奶,别人就没奶奶了吗?就你得回去伺候奶奶,别人替你上战场死就是应当的吗?”说到这儿,黄传祥又对另两个和他一起撕了调令的兵说:“得教训教训这小子,让他知道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变的。别人要动手恐怕给人家惹祸,可咱们几个都是军区大院里出来的,谁怕谁……”
说着话,带头冲上去把那个要离开的家伙一顿狠揍。最后要不是连长指导员拦着,黄传祥几人还真有可能把那个软骨头打死。此事过后,因为是非常时期,黄传祥三个人也只不过得了个警告的处分。可在那个节股眼儿上,命都可能不要了,谁还在乎个处分。
七九年一月,南疆打响了。黄传祥的连队是作为尖刀第一批越境的,他们也经历了南疆反击战最艰苦的几天。等十几天后,他们连队返回的时候,原先满编的连队已经只有六十多个人了。其他的战友牺牲了四十多个,还伤了几十个,而黄传祥是那三个有调令的兵之中,唯一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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