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机场,时间还早,有几组人还没到齐,顾宜年办完托运,带着程楠各处转悠,书店翻翻杂志,门口拍拍照,一会儿问一句,跟着程楠屁股后面,十足一个大管家。
“宝儿,喝点水,你一上午都没喝。”
“要不要去个厕所,飞机上的厕所不方便。”
“现在饿吗?我看见那儿有肯德基。”
“别老玩游戏,让眼睛休息一会儿!”
程楠早就习惯了小爸爸的这套婆婆妈妈,于是喝水上厕所,摇头说我不想吃,把手机装进背包里,和顾宜年大眼瞪小眼。
他们坐的是夜航,飞机起飞后,大家的热情很快就磨灭了,无聊了一阵,打个小盹,机上开始提供晚餐,空乘来来回回地为大家服务,乘客流水线似地吃吃喝喝,时间打发得很快,之后又是一阵无聊加小睡,目的地杭州萧山国际机场到了。
“哥,快看。”程楠指着漆黑中渐渐明晰的灯光,兴奋地叫着顾宜年。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一座城市,飞机开始下降,杭州夜景的鸟瞰图令人壮观震撼,道路两旁的灯光将城市划分为整齐的几何图形,万千灯火在黑暗的大地上璀璨生光,如繁密的萤火之光在岛上闪烁,又像喷发的岩浆在沉睡的大地上涌动。
顾宜年也被这样的景象迷住,俯过身子同程楠一起欣赏,飞机滑翔的隆隆声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提醒着他俩,美好的记忆之旅即将开启!
接团导游小麦操着浓重的浙江口音为大家初步介绍此次行程的特色和物产:上海看灯头,北京看砖头,苏杭看船头,什么啃骨头……林林总总,顾宜年听了个大概,低头看程楠,靠着他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经过等待和大巴辗转,终于入住旅店了,飞机带来的眩晕感尚未消退,房间没有想像的舒适干净,但一张双人床又软又大。
“哇大床房!”程楠嘟囔了一句,一个飞身扑倒在床上,干脆利落地蹬掉鞋子,立刻变身成熊孩子,在床上蹿跳,“这床还挺结实的……”
话音刚落,就被顾宜年一把扯住,强行按倒,“十一点了,你刚才在车上不是都睡着了吗?赶紧冲个澡,明天要起大早。”
“不想洗,冷。”程楠哼哼着,直犯懒。
“不行,路上折腾一天,多脏,快去,你先洗。”顾宜年将两个箱子并排放在桌上,打开拿出洗漱用具和睡衣,一股脑儿地堆进程楠怀里,拽着胳膊往起拉他。
程楠肚子一阵咕噜乱叫,顾宜年才想起晚饭这件事儿,这么晚了,人生地不熟的,他也不想出去,再说也不好消化,“你乖乖地去洗澡,哥下去旁边的便利店看看,你想吃什么?”
“就想喝点粥。”
“成,你等着,锁好门儿。”程楠洗好澡出来,顾宜年已经将八宝粥用电热壶热好了,正一手端着一手举着勺子坐床上看电视。程楠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抢过遥控器就换台。
“谁让你睡这边儿的?倒过来。”
“不都一样吗?”
“这边挨着空调呢?万一你踢了被子我不知道,不完蛋了,快点,睡那边儿去。”
“哦。”程楠卷着被子挪了挪。
“来,赶紧把粥喝了睡觉。”顾宜年坐在床边,一只手将床上的衣服袜子收拾收拾,催促道。
“啊——”程楠张着嘴,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
“滚蛋!自己吃。”顾宜年把饭盒往床头柜上一放,舟车劳顿一天,他不打算“陪着疯子扬土”。
“一口,就一口。”程楠学着酒广告里的词软磨硬泡,心想不喂我就不吃。
顾宜年“软胁”中招,仰天长叹,自言自语道:“以后说啥也不带个祖宗出来找虐了。”
他舀出一勺,吹了两口,送到程楠嘴边,习惯地说:“小心烫。”
程楠欠着身子,一口吞个干净,直着脖子咽下去,眼睛瞪得老大,手捂着嘴,半天呼出一口气,跟着哇哇大叫:“烫死我了!”
顾宜年见状脸色大变,扔了勺子,托着程楠的腮帮子,一边掰他的嘴一边紧张地问:“我都吹过呀?烫得厉害吗?快让我看看。”
房间光线暗看不清楚,顾宜年眼里全是程楠皱眉的样子,心疼地在他以为被烫伤的地方吹了又吹,气道:“急什么急?谁跟你抢啊?快去用凉水漱漱口。”程楠的眼睛骨碌碌乱转一气,终于憋不住地笑出声,“哈哈哈……我逗你玩呢,哥,你真够笨的,你都吹过了还能被我骗到,哈哈哈……”
顾宜年被剧情反转地一脸懵圈,但很快就搞明白了程楠的恶作剧,脸色雪上加霜,暗自运气,程楠一看大势不妙,刚想跳床逃跑,被顾宜年抬腿压住,身体上移,将他压坐在身下,两只手快速地在程楠的腋下、肚腹间报复性地肆意抓挠。
“好笑是吧?让你笑个够!”顾宜年发狠地说道。
程楠浑身痒痒肉,平时随便碰一下,都跟触电似地弹跳着躲开,眼下被人压着动弹不得,任人鱼肉,顾宜年上下其手,像几只老鼠在程楠身上乱窜,他立刻大笑到肺缺氧,好似哮喘病发,脸红脖子粗地一通扭动挣扎,这种“笑并痛苦”的感觉堪比“酷刑”。
程楠费力地倒气,苦着脸求饶:“哈哈哈,救命啊,不敢了,哈哈哈……”
“敢耍我?还收拾不了你了?”顾宜年高高在上,一脸“恃强凌弱”的霸气,一点没有停手的善心。
程楠笑到气竭,求饶都带着哭腔,蠕动的身体也不像开始强劲有力,顾宜年一看差不多了,终于停手,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程楠笑。
程楠缓过口气,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劫后余生地瘫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半眯着眼睛看着顾宜年,灯光在他身前投下大片的阴影,明暗交错的光影中,身形伟岸如一座丰碑。
“哥……”程楠柔声道,他坐起来习惯地靠在顾宜年怀里。
“睡吧,不早了。”顾宜年的声音因为强压着情感而显得生涩。
程楠靠得更紧,在顾宜年耳边呼出一口热气,呢喃着:“哥,我想要。”
顾宜年辛苦筑起的堤坝,轻易被程楠打开了缺口,情感的洪水瞬间来袭,他无力抗衡,任由自己随心浮沉,在爱的指引下吻住了程楠……
……汗水落尽,程楠蜷缩在顾宜年怀里,似要睡去,顾宜年拽过被子将他裹好,一只手拨开他额前刘海,天使般的睡颜下,睫毛仍然在一抖一抖的,拇指轻轻地来回抚着眉毛,忍不住一个吻又压了上去。程楠睁开眼睛害羞地笑着,瞳仁又黑又亮像自带美瞳的猫咪。
“哥——”程楠软软地叫着,有气无力。
“嗯。”顾宜年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哥。”
“干吗?”
“哥。”
“……”顾宜年笑了,不再搭腔,由着程楠梦呓般地一个人陶醉,直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确定他已经睡着了,才慢慢地抽出被压麻的手臂,蹑手蹑脚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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