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件事,腾翼松了口气,伸个懒腰,活动一下松散的筋骨,呼出的声音十分享受。
他盯着桌上的礼物袋,打开看了看,一块时尚炫酷的腕表,做工讲究,质地上乘,价钱估计不上十万,但离他的预期差得还远,腾翼掂在掌心晃了晃,嘴角露出不懈的笑容,心里骂道:这小子,醋劲挺大。
拿起电话叫孔哲进来,“发票呢?”
孔哲一愣,他买东西腾翼从不细问,今儿是哪根筋搭错了要查账。
“怎么了?”孔哲原地不动,也不正面回答问题。
“让我拿这玩意儿约会,想让我丢脸是吧!”腾翼晃动一下手里的盒子,甩手扔在桌上,身子向后一靠,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八万七的表,哄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足够了。”见腾翼不出声,孔哲接着小声嘀咕,“不过玩得一时新鲜,腾家有钱,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你说什么?”腾翼提高了嗓门,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再说一遍?”腾翼有些生气,孔哲不敢再放肆,从口袋掏出发票,规规矩矩地双手递到腾翼面前,带着委屈说了声对不起后,目光瞟向了别处。
腾翼盯着孔哲,心里纳闷,孔哲虽然没资格管他,可他也见不得孔哲闹别扭,这人一不高兴,他就有种后院着火的感觉,玩也玩得心里不踏实,还好孔哲够懂事,平时总是一副正宫做派,这是他最看重的一点,面子都是互相给的,腾翼这边也是连哄带骗,好在都是玩玩,他只要一次都不放真心,孔哲就乐得助纣为虐。
可是这次孔哲不知怎么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强烈而执着地在心里作妖,那个程楠,他有一面之缘,目光相遇的瞬间,孔哲被比得灰飞烟灭,自渐形秽,是他无法否认的下场,那样一个人,外表和气质早已跨越了性别,只要是一个荷尔蒙分泌正常的人,都会产生淫意之欲,而那种冲动里面包含着珍惜保护的情愫,他还是第一次在腾翼眼里看见,当时他的心就乱成一团,慌得连自己都无法直视,矛盾的自我一面笑自己小题大作,一面在帮腾翼选择礼物的时候犯下低级的错误,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反正就这么做了,像个女人似的任性了一把。
此刻面对腾翼,他虽然恢复了理智,但还是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嬉笑调侃,再没有手扯风筝线的豁达和潇洒,他怕收紧就会断掉,他怕这一厢情愿的掌控从来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尽管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孔哲对腾翼的爱慕令他的态度始终恭顺,他将这份爱作为一生的信仰,从未想过改变。
“过来。”腾翼语气冷硬,却并非生气。孔哲乖乖凑过去,被腾翼一把拉入怀中,手用力掐着孔哲的腰身,霸气道:“你踏踏实实的该干嘛干嘛,再瞎整,当心揍你!”说完揪住孔哲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用力吻下去。
孔哲嗯哼了一声,条件反射地伸手往外推,还没用力,便被一阵更有力狂乱地亲吻搞得意乱情迷,手脚发软,瞬间失去了抵抗能力,刚刚还炸刺的红太狼一下子成了温顺的美羊羊。
孔哲这一闹,腾翼差不多快九点才去了“名爵”酒吧。一进门儿,穿过人群,直奔演艺台,眼尖的领班一看腾少来了,一面吩咐小心伺候,一面小跑着去找老板。
腾翼目光一扫,台上站着一个扎小辫子的爷们儿正歇斯底里地唱着一首不知所云的摇滚歌曲,他先是失望,然后又为没有误了程楠的演出而庆幸,跟着服务生进了一个看点绝佳的卡座,刚坐下,正伸手整理着外套,张鹏带着一脸江湖豪气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
“腾少您来了,最近怎么样?又发大财了吧!我可听说了,平西县莫沙湖边上地让腾氏一举拿下,有上千亩吧?”张鹏高声说,回头跟服务生递眼色,很快酒水果盘各色小吃摆满了桌子。
“哪有那么夸张,七百亩而已,我家老爷子打算种草药,有兴趣抽空我带你去!”腾翼端起水杯先喝了一口,余光看着舞台中央下去一个人又上来一拨人,没有程楠的影子,抬手看了看时间,九点二十。
“腾少这么说,我可往心里去了,你可别忽悠我。”张鹏举起酒杯,仰头往嘴里倒,几口就干了一扎,“我先干为敬!”
“我说,你悠着点儿,我这儿还没找着乐儿呢,你小子就想给我喝倒了?”腾翼端着酒杯一皱眉。
“我干了,您随意啊!”张鹏心虚,赶紧岔开话题,“您朋友还没到呢?”
“今儿我一个人,你给我找点乐子呗。”
“好说,您想怎么玩?我奉陪到底!”腾翼扯嘴角一笑,眼珠盯着杯里的冰块转了一圈,欢场老手,不需藏着掖着,理直气壮地直接跟张鹏开口要人。
“听说你这儿有个叫程楠的驻唱歌手,我看上他了,帮我牵个线。”
“楠子不行,绝对不行。”一听是程楠,张鹏想也没想,果断拒绝。
腾翼一听,脸色立刻沉下来,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干脆地拒绝他,一时面子上下不来,将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还没开口,就惊得张鹏一下子回过味来。
“你什么意思?不行是吧?”腾翼面色寒冷,怒气隐忍不发。
“不是,腾少,您别误会,唉,我实话说吧,程楠不是一般人,他脑子有病,做不了自己的主,别看他长得跟大人似的,得有人监护,他哥就是他监护人,是个警察不说,还是我一铁磁,您觉得这事能成吗?”张鹏吧啦吧啦一顿述说,愁眉苦脸的,像个被慰问的低保户,拽着领导的手不放。
张鹏心里直扑腾,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腾翼花心好色,圈里无人不知,以前为了抱大腿,也从中拉过皮条,本不是什么大事,可程楠他是一百个不敢想也不敢碰的人,这话要是让顾宜年听见了,非把他劈了不可。可腾翼是谁,一年在他这儿百万元消费的VIP,他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左右为难,只好演苦情戏。
腾翼盯着张鹏看了半天,突然咧嘴一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还非他不可了。”
张鹏陪笑的脸瞬间凝结,一时无话可说,冷场了数分钟,终于尴尬地发出一声咳嗽声。“腾少,那啥,漂亮小孩多得是,我那哥们儿我了解,要让他知道有人对楠子动这歪心思,他杀人灭口的心都有。”张鹏舔了舔嘴唇,“我给您物色更好的,你看看这个”拿出手机一阵滑屏,最后停在一张帅照上,“体育特长生,您看这身材,穷学生一个,也想挣点零花……”
张鹏话没说完,手机被腾翼一把夺走,二话不说两手用力对折,他的手机就变成翻盖的了。
“哎,我手机……”张鹏惊呼。
腾翼将手里的电子垃圾往桌上一扔,活动下手指关节,“当我要饭的呢,随便拿个人打发!他哥叫什么?小警察而已,不过多费点事!”
张鹏开口欲解释,被腾翼一挥手,不耐烦地阻止,“别他妈跟这儿废话了,赶紧把人给我叫出来,这个点儿,早该他出场。”
“程楠不干了!”张鹏终于受不了富二代的嚣张跋扈,不怕死地喊了一句,“早上刚打的电话,他最近准备考试,他哥不让他干了,他本来就不是我雇的,来这儿只是玩玩。”
张鹏心想,还好楠子最近请假,命该他躲过这一劫,回头就打电话让他别来了。腾翼这种难伺候的爷,大不了不伺候了,不就是少赚个百八十万吗,少了臭鸡蛋,还不做草子糕了呢,来他店里的有钱人多的是,少一个他也关不了门。
别说张鹏这股子侠肝义胆的劲儿,还真入腾翼的眼,虽说他是个重利轻义的商人,却不愿意结交和他一样的人。
“好吧,不为难你了,喝酒。”腾翼主动跟张鹏干了一杯,就此岔开话题,有的没的胡聊一通,话没多说,酒没少喝,等到张鹏大着舌头说话时,腾翼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掏出一张白金卡,“明年的卡费,我先交了,这次我办两张VIP。”
张鹏的嘴微张着,像脱钩似的,半天合不上,两眼放光,里面装满了欲望和贪婪。
“怎么送上门的钱都不要?”腾翼说着将卡插进张鹏的衬衣口袋,“我不用你干什么昧良心的事,你只要想办法再把程楠叫来就行,剩下的事,我凭自己本事,不把你扯进来,你看怎么样?”“两张卡,两百万的买卖……”腾翼加大利诱的筹码,抓住商人的弱点,一击即中。
张鹏喝多了,胳膊支愣着脑袋,内心斗争了一下,“我只管叫他来,其它的别想,你不准欺负我们楠子。”
“放心,我让他心甘情愿地做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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