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灯光明亮,时近十点,早已过了探视时间,顾宜年身份特殊,医护人员都网开一面。
下午和小罗去了趟税务局,回来就不早了,他还匆匆忙忙的去“稻香村”买了程楠最爱吃的枣花酥。顾宜年拎着点心上了六楼,路过护理站,给里边的小护士们留了两盒,顺便询问程楠的情况。
“今天情况稳定多了,医生看过说再输两天液就可以出院了,以后千万要注意少受刺激,他这种情况也没什么特别办法,只要情绪稳定一些就行。”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费心,我去看看他。”
“不客气,快去吧,他等你半天了。”
顾宜年推开门,看见床铺没人,估计是去卫生间了。他把手里的点心盒放在床头柜上,收拾散落了一床的杂志,又把被褥拢了拢,堆在床头,自己半靠在上边,翻看着手机等程楠。
十分钟过去了,顾一年抬眼看了看表,换了个姿势,继续看新闻,又等了十分钟,顾宜年觉得格外漫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收起手机,走到卫生间门口试探地叫了一声,“宝儿?”没人应,他干脆进去挨着敲隔断的门,敲一个问一声,有些传来不耐烦的应答,有些没人。
顾宜年心里开始不安,最后一间他赌博似的用力推开,最终失望,“跑哪儿去了?”顾宜年烦躁地想,原路返回,病房仍是空空如也,他赶紧给程楠打电话,熟悉的铃声在他身边闷声响起,程楠的手机就装在外套口袋里,而他连大衣都没穿,这么冷的天,“这小子作什么死。”
时间又过去七八分钟,前前后后半个小时了,而这只是他来了之后,那之前呢?他到底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手机都不带!
顾宜年刚想转身找护士,小护士正好推门而入,“测下体温。”小姑娘一边说一边甩温度计,抬头看见空床又看看顾宜年,“人呢?”
顾宜年的心当时就沉到了谷底,脸色极难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焦躁地来回走了两趟,将手里一直攥紧的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床上。
医院弄丢了人,而这病人的家属还是警察,麻烦大了!主任都来了,一面道歉,一面动用人力寻找,一面调监控。
事搞得越大,顾宜年心里就越是害怕,监控拍到程楠三点走出医院大门的背影,便再没有其它信息了,顾宜年看看方向,或许回家了?他飞奔下楼,飙车到家,推开门,一片漆黑寂静,顾宜年颓然的倒进沙发,发狠的砸了一通。
他冷静了片刻,拿起电话打给张鹏。“程楠在你那儿吗?”顾宜年直截了当问。
“没在啊!”张鹏口气轻松地说。
“真的?”顾宜年不死心,加重了语气问。
“真的!我的亲哥,借我个胆也不敢再骗你了……”张鹏调侃了一半突然感觉不对,小心地问:“楠子又跑了?”
“医院和家里都没人,手机也没拿。”顾宜年紧皱着眉头,浓重的呼吸声准确地传达着他的猜疑,“你知道腾翼住哪儿吗?”
“不知道。”顾宜年这么一问,张鹏想也不想就认定又是腾翼搞得鬼,担心楠子吃亏,已经沉不住气了,“去公司堵他。”
“只能这么办了,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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