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化险为夷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黄岭南的办公室寂静如初，李子杰计谋得逞地微微一笑，他从地上爬起来，目标明确，一瘸一拐直奔黄岭南的私人电脑，黑色的笔记本平静地躺在抽屉，散发着奖章的诱人光芒，李子杰抑制不住激动，喉头滚动了一下，他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果然如他所料，短时间破密不太可能，李子杰当机立断，尽量不露痕迹地将硬盘拆卸窃走，打算交回队里破解。

　　腾翼在车上联系好了医生，司机直接走的救护通道，医护人员早已守在门口待命，王主任亲自带队，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救治这个来头不小的“重症病人”。

　　程楠满脸是血的被人从宾利车中抱下来，乍见还真是唬了王主任一跳，他焦急地问：“小翼，什么情况？”

　　“从梯子上摔下来，头磕破了，其它的不清楚，您快给检查检查。”

　　“你别急，交给我。”按理说医生诊治急救，外人是要回避的，可腾翼往那一站，眼里只有程楠，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王主任就不能开口让他出去，只得给小护士递了个眼色，嘱咐道：“先给他做好消毒。”

　　五分钟之后，王主任松了口气，凭经验他断定，程楠没事，虚惊一场，血压心跳正常，除了头部一道约三厘米的创伤性伤口，身上没有其它外伤。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怎么受的伤？”程楠一一作答，王主任判断，这孩子意识清晰，最多是轻微脑震荡。

　　“小翼，皮外伤，需要缝针，一会儿再做个脑CT，应该没什么大事，放心吧，我亲自给他缝。”

　　“不要留疤。”

　　“我尽力。”

　　果然被腾翼的乌鸦嘴说中了，打破伤风的时候程楠已然哭得惊天动地，嘴唇发白冷汗直冒，等到清洗伤口打麻药的时候，针尖在程楠的伤口上又戳又挑，腾翼看着一阵心慌，两个小护士按不住，他只能亲自上阵助纣为虐。

　　腾翼靠坐在床头，用胳膊夹着程楠的头，护士们一个按着手，一个按着脚，嘴里念经似地哄：“忍一下，很快，打了麻药就不疼了。”

　　程楠深陷恐惧当中，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一针下去就是一声惨叫，身体本能的挣扎扭动，腾翼的束缚越大他越是拼命地想逃脱。

　　还好王主任水平高，手法快，见惯了这种场面，波澜不惊，想起前两天接诊的一个七岁儿童摔断了手也没有眼前这小子哭得凶狠，跟杀猪一样。

　　麻药起效了，王主任让腾翼把程楠放下平躺，取了专用的美容针，在显微镜下快速地完成了缝合。

　　腾翼甩了甩被程楠压得淤青胳膊，心想：这回小孩可遭罪了。

　　王主任洗干净手和腾翼退出急诊室，来到院子里，腾翼点燃香烟，深深地吸入一口，又长长地吐出，如释重负。

　　王主任想起刚才腾翼一脸焦急担心的样子，心中暗笑他小题大作，不由得打趣道：“放松，小翼，啥事没有，看给你急的，这小孩儿——”他故意将尾音拖出一个“你懂的”调调，“新宠？”

　　腾翼恢复了公子哥的腔调：“刚上手，感觉还不错。”

　　王主任笑了笑，也不打算深究别人的隐私，“你妈最近好吗？给她开的降压药吃完了吗？我想给她换一种，副作用更小。”

　　“还行，您自己问她吧，她一天也孤单，有人给打个电话能高兴半天。”

　　“行，完了我问她。”王主任看看表，“我得回去了，一会还有个会，那小孩儿没大事，看他打针太费劲了，还是吃药消炎吧，这两天多休息，吃得清淡点，天天要换药，记住了？”

　　“嗯，知道了，您快回吧！谢谢王叔。”

　　“臭小子，啥时候学得这么客气了，你叔我可不习惯，得了，少跟我装蒜吧，我走了。”

　　“王叔再见。”

　　程楠受伤，反应最大的当然是顾宜年，程楠在电话里连哭带撒娇，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摔破了头，缝针了，顾宜年的心抽得一跳一跳的。

　　默许程楠被利用，他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关起门来狠扇自己一巴掌，去医院之前不忘气势汹汹地去找老曹兴师问罪。

　　“你的人就他妈这么办事的，你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说什么万无一失，不会有危险，这倒好让自己人算计了，你怎么解释？算了，我也没功夫听你废话，楠子还在医院等我呢，我就来告诉你，从现在开始，程楠退出你的一切计划，到此为止，他没这个能耐，更没这个义务，你们再想其它办法吧！”顾宜年一通发泄过后，心里舒服点了，老曹心虚，一直听着，一句话没插。

　　“楠子伤得怎么样？严重不严重？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接他。”其实李子杰早已向他汇报了事情的经过和程楠的伤势，老曹忌惮顾宜年的怒火，只能点头哈腰陪笑脸。

　　“你别去，打扰他休息，内疚就把医药费报了。”顾宜年顺着跑偏的话题说，情绪果然稍稍稳住一些。

　　“当然，那还用说，楠子这也是因公受伤，理应嘉奖，我绝对得谢谢他，这次没有他，事情不会办得这么顺利。”老关借机递了支烟，两人就着一个火吸了起来，烟雾散开，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了不少，“你知道那硬盘里都有啥吗？”老曹眯着眼睛瞅顾宜年，一副准备放大招的样子。

　　顾宜年眼里随之闪过一道光亮，像夜游的猫似的弓起身子，挨近老曹看着他，“少卖关子，有话直说。”

　　“具体的我就不细说了，说了你也不懂，我只告诉你，这次我们掌握的证据够他姓腾的喝上一壶，楠子这一跤摔得太值了！”

　　腾翼出去抽根烟的功夫，程楠趁机给顾宜年打电话，知道顾宜年一会看见自己的样子一定会很生气，腾翼在这儿守着，无疑火上浇油。

　　“我哥说他马上到。”程楠眯缝着眼睛，露出怯懦的光，“他要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会生气，还会……还会打我。”程楠低着头诉苦比直接轰走腾翼还有效，他知道这人霸道，吃软不吃硬，只好委曲求全：“求求你先走吧，我不生你的气了还不行吗？”

　　这招果然灵验，腾翼想起第一次送程楠回家时的情景，那位顾警官行事鲁莽，对程楠感情偏执，他不想小孩儿因为他再受委屈，况且在医院里都是熟人，万一搞出事情，影响不好，他看一眼楚楚可怜的程楠，点头答应：“好，依你，今天也不是时候，我找机会再会会顾警官，你把药吃了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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