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世界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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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好戏开场

腾万里一身中式居家打扮,一手举着茶壶,一手托着平板,正聚精会神地看大盘走势。

  “爸,陈伯说晚餐准备好了,让我来请您过去。”腾翼声音不大,恭恭敬敬地立在一侧,目光随着腾万里一起盯着腾氏股指。

  腾万里“啪”得一声倒扣了平板,意味深长地看了腾翼一眼说道:“先吃饭,一会到我书房谈。”

  腾万里的书房古典气息浓郁,书架、博古架一排排整洁错落,像个小型的图书馆,满墙的书画,彰显主人的艺术品味和追求,随便一幅都价值不菲,即可保值也可装逼。他是近几年才涉足书法国画收藏领域的,腾万里是标准的富二代,父辈从一个小当铺起家,财富积累到他这一代已经相当稳固而牢靠,只是家族缺乏文化沉淀,跻身于T城上流社会难免底气不足,被人小瞧,为了彻底“洗白”忘了祖宗,腾万里对子女的教育就是两个“必须”,书无论你读到哪一级,必须世界排名前五十的名校毕业,必须攻读商科文科双学位,为了将腾家变成名门望族,他不惜重金从老家购得名人族谱,各种包装之后,腾翼的祖上摇身一变成了晚清举人,民国富贾,儒商大家,爱国人士……种种头衔,像是从历史书上抄下来似的,令人汗颜。

  腾万里是非常满意的,觉得自己名利皆有,内外兼修,只要好好地固守江山,顺顺当当地退位,他的人生里是没有什么遗憾了,至于年轻时候干的非法勾当,不择手段,那都是打江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近几年,腾氏的发展表面上他不怎么操心,腾翼出任集团总经理后,做事稳妥有远见,又有几个得力老臣辅佐,腾氏的股价稳定,连年盈利,实体经济涉及的范围进一步扩大,年前又联姻成功,将来T城就是腾家的天下,要不是有个败家女婿给他添赌,这一年自己过得还真是完美。

  所谓泰极否来,福祸相依,之前因为“金融理财产品”,腾氏被警方调查,引起信任危机,造成股价年前跳水,还好有亲家出手,出资十亿购入腾氏股票,拉高价格,加上一场商业婚礼让腾氏摆脱危机,他才刚喘了一口气,没想到黄岭南的死又牵出一大堆烂事,公司的核心资料在腾翼眼皮底下居然让一个警校刚毕业的小子给偷了,令腾氏又一次陷入了危机,虽然腾翼处理的结果他很满意,但事情的起因低级儿戏,令人不可思议,每次想起,心里就犯膈应,听说是为了一个叫程楠的男孩才乱了方寸,腾万里觉得有必要对“儿女情长”的儿子敲打敲打了。

  腾万里坐在太师椅上,品着管家送来的雨前龙井,心里已然打好了算盘,看着立在书案前的腾翼,心里既爱又恨,自从这孩子认祖归宗,就从未让他失望过,读书做事样样优秀,纵有不足也是瑕不掩玉,只要他有分寸,万事以腾氏利益为重,能将交在他手中的帝国发展壮大,其他的都不重要。

  腾万里本不想干涉腾翼的私生活,儿子是成年人,只要不出格爱怎么玩是他自己的事,可是这次不同,腾万里闻了闻紫砂杯里散出的茶香,眼神透过薄雾又瞟了一眼孔哲,这样一个精致男孩,跟着腾翼又有七八年的情份,都拴不住他,那个程楠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让腾翼将孔哲外派,把老婆晾在一边,将公司安危置于不顾,如此祸水,必须尽快处理掉是为上策。

  “这幅是我昨天画的,怎么样?”腾万里想考考儿子的品鉴水平。

  “墨色多变,层次丰富,物象的质感和空间感表现得到位……就是这里着色有点厚……”腾翼指着山体一侧的阴影半认真半恭维地说。

  不可否认老爷子的画功日益精进,但愿心性也能修炼地更加平和,他知道今天老爷子召见,绝不是想他,或是听他汇报集团上季度的运营状况,既然叫他私聊,聊得就一定是私事。

  “哼”得到称赞的腾万里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腾翼忙绕过书案走向茶桌,端起茶壶将空杯斟满。

  “这次公司遭遇这么大的危机,你有什么想说的?”

  “是我一时疏忽……不过,已经处理完了,”腾翼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父亲的脸色继续说:“……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哦?一时疏忽,说得真轻巧。”腾万里的语气变得没有温度,不再慈祥,里里外透着不满和威严。

  腾翼不知该如何回答,一副“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

  “我也不跟你多说,看看这些!”腾万里甩出一沓带图片的材料,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孔哲一直在旁边站着,内心抗拒的时刻还是来了,腾家父子对视的目光,一个迷惑一个冷峻,像两种腐蚀性强大的酸碱溶液,瞬间将原本和谐的气氛搞得面目全非。

  孔哲神色不宁,开始自我怀疑,他自己都不相信“吃里扒外”的事他又干了一回。

  让腾万里知道并干涉这件事是孔哲最后的“笨办法”,他本打算悄悄将“窗户纸捅破”,瞒着腾翼把事办了,纵是背上了“卖主”的嫌疑,他也想赌一次,他想借腾万里的手处理掉程楠。他有预感,程楠是腾翼过不去的坎,是他命里的劫,那个傻了吧唧的小子怎么就占据了腾翼的内心,他想不明白,当他第一次在酒吧卫生间外撞见他们,腾翼追随程楠的目光像一个可怕的梦魇,牢牢盘据在他脑海里,拼了命都忘不掉,他知道从那一刻起,腾翼变了,而他面对点点流逝的爱情,无力抵挡,无法改变,不敢面对。

谎言和虚伪接踵而来,他彻底没有了安全感,失落伤心担忧愤恨,繁杂的情绪像毒药一般,慢慢地摧残着他的精神,某一刻妒忌让他有杀人的奇想,他被这样的境遇折磨得难以呼吸,无力自救。恰好此时腾万里交代给他这样一项任务,令他内心燃起了希望的火苗,他又看见了出路。

曝光程楠必然牵出顾宜年,当腾万里在视频里再一次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时,沉埋多年的不耻记忆被唤醒,当年他从警局被保释出来,那个歇斯底里的青年警察,冲破重重包围扑向他,眼神全是同归于尽的绝决,虽然身处警方和保镖的护卫之中,他依然感到害怕,尽管这感觉瞬间即逝,却足以深刻到永生难忘,那一刻他杀心又起,若不是当时腾氏正处在发展的关键时期,自己刚刚洗脱了谋杀警察的嫌疑,他不能再惹上任何官司,卷入任何是非,他作为一方名人,想要玩转政商,名誉上是不能有任何瑕疵的,程国峰的事他做得有些草率,能够补救的只有时间,时间能令人遗忘,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成为他和腾氏家簇的污点,所谓罪名不成立,只是证据不足,指控仍在,就像白纸写字,写错了擦了痕迹仍在。

如今的社会仇富是普遍心态,为富不仁才符合常情,“司法黑暗”、“有钱能使鬼推磨”,老百姓会在心里为你定一个罪,你失了公众的欢心,轻易就会被“上流社会”抛弃,所以有了一时的“妇仁之心”,他选择了“斩草不除根”。这几年,大家相安无事,腾万里的脾性里多了几分持重和权谋,少了几分急进和暴戾,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何况这些年来顾宜年没能翻出什么大浪,竟然疏忽了对他们的监视,心想,你们安份一日,便留你们多活一天。谁知腾翼的新欢偏是程楠,这让腾万里第一次后悔当年的手下留情。

“你的私生活我向来不管,没想到你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要不是孔哲告诉我,腾氏真要在这上面栽大跟头了。”

“有些事情你不了解,一时为色所迷,我不怪你,给你三天时间赶紧整理干净,剩下的我来处理。”

“我都知道,”腾翼冷静地翻看手里的资料,“开始我也找人调查过程楠,不过没有您这份详细。”

“看来你给我干活的时候没尽心尽力啊。”看着桌上的一沓资料,腾翼似笑非笑地揶揄一句。

他回头冷冷地看了孔哲一眼,正好对上孔哲惊慌失措的眼神,发出一声冷笑,似乎在说,好,很好。

孔哲第二次背叛自己,他有一种被忠犬咬了的心寒和愤恨,比起上次他带着顾宜年上门找人,面对这次事情的隐瞒,他后悔当初自己不够心狠,俗话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孔哲在他这儿能打破这条定律,就注定了此刻他的被动和无计可施。

孔哲一直低着头,他知道腾翼气疯了,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怎么罚自己,心里愧疚又害怕,不知接下来要迎接怎样的风暴。

腾万里一听腾翼明知故犯,脸色一沉,语气生硬道:“知道你还去招惹姓顾的,即然你都清楚,也不用我多说什么,按我说的办吧。”

“是,”腾翼态度诚恳恭顺地认错:“怪我一时糊涂,本就是玩玩,没当真。”

“要玩什么人没有,偏去招惹这两个,不是我怕事惹不起,我输不起的是腾家的声誉,踩过狗屎的鞋,洗得再干净,在人们心里也是脏的。”

“您说得对,这事全怪我,这两个人就交给我办吧,一定不让您失望。”

腾万里意味深长地看了腾翼一眼,坚决道:“不用了,这件事我亲自办。”

“爸……”腾翼情急之下突然提高音量,“您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姓顾的是个隐患,留下迟早出事,警察因公殉职,合情合理。至于那个小孩儿……”

腾万里说到程楠,明显感觉腾翼的紧张,僵硬的后背向前倾了倾,耳朵支楞着,这样更坚定了腾万里使用铁腕的决心,不能给儿子留下任何希望,他已经吃过一回亏了,他绝不充许腾翼重蹈自己的覆辙,“你不用管了。”

“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那小孩儿脑子不好,什么都不懂,对我们不会有威胁。”腾翼豁出去了,腾万里紧皱不松的眉头令他无计可施,膝头一软就跪下了。

“你?!”腾万里万没想到,眼里全是震惊和不满,“太让我失望了!”

腾翼一跪,打破了父子关系十几年的平衡,他们之间的链接向来利益大于情感,上下分明,服从为本,像极了帝王之家,先君臣后父子,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利益的束缚下,变得畸形,大家都小心隐藏,拿捏分寸,将所剩无几的父子亲情演绎成剧本式的父慈子孝,一切在这之前都是那样的完美而无懈可击。

“求您答应我,这辈子我只求您这一次。”腾翼的目光平静而坚毅地看着腾万里,从那微皱的眉宇间,幽深的黑眸中,迟疑未启的唇舌,他祈盼着父亲能回心转意,必尽,关于他母亲的一切,他都从未开口求过他。

这是腾万里最怕面对的结果,他差点将手中的杯子捏碎,茶水在颤抖中洒了出来,手背被烫出一小片红痕,眉宇间的两道皱纹,深如雕刻,他垂下眼皮看着儿子,收紧的目光显得更加凌厉,随着一声重重地叹息,手中的茶杯贴着腾翼的耳边被狠狠地掷了出去。

杯子碎裂在孔哲脚边,发出刺耳的声音,孔哲吓地屏住呼吸,后背一阵寒凉,腾翼跪得笔直,纹丝不动,眉头微微一皱,瞬间恢复镇定,望向腾万里的目光铁一般的坚决,更有一丝威胁的释放,这一次他干脆利落地要求,完全没有祈求的意味。

“我只要程楠没事,他必须没事。”

“你是在威胁我么?简直放肆!”

腾万里低吼一声,猛地站起身,照着腾翼肚腹就是一脚,他用力过猛,又踢得草率,一只脚偏了重心,整个人重重地跌回座椅。

腾翼忍着腹痛,强压着上涌的恶心,重新跪好,以一种“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向腾万里宣战。

腾万里死死地盯着腾翼,气压在对峙的两股气流中越来越大,像裂变的原子核,平静的表面是一触即发的毁灭。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压飙升的速度,他需要冷静,他从不在情绪不稳的时候做决定,眼下“程楠”是一个敏感词,是他们父子关系的一个拐点,再要揪着不放,他恐怕会对腾翼彻底失控,自己的儿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父子对自己意念的自私、执着和坚持如出一辙。

“这件事,我们过两天再谈,你先起来。”腾万里语气依旧严肃,但却透出了暂缓的态度。

腾翼不为所动,他了解腾万里,缓兵之计而已,腾万里的阴险和果断一直是他效仿之处,别说是“两天”,一夜之间程楠就有可能从此下落不明,或是死于精神病院,或是一场交通事故,种种“意外”,腾家解决掉一个草根孤儿,简直易如反掌。他不相信腾万里,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所以今晚不能妥协,势必要一个保全程楠的承诺。

“您现在必须答应我绝不动程楠分毫,把他交给我,我保证看管好他,不会给您和集团添任何麻烦。”腾翼半步不让,脸上鼓起的咬肌闪现着“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信号。

腾翼的咄咄逼人让腾万里的容忍到了临界,他的权威接二连三地受到挑战,失望震惊之余,性格深处的强势和暴躁一下子被激发出来,面对儿子的公然挑衅,他只有一个办法,武力镇压。

“既然你一定要把棋局走僵,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腾万里看向孔哲,冷声命令:“去叫陈伯,带家法进来。”

“啊?”孔哲怀疑自己没听清楚,一脸恐慌。腾万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孔哲,给他时间反应,完全没有再说一遍的想法。

“别……老爷您别生气……我……少爷他没做错事,求您别打他,”孔哲结结巴巴,惊吓得语无伦次,他知道这儿没自己说话的份,可护主之心出自本能,看着腾万里铁面无私的表情,干脆来了一句“我,我不能去!”

没想到孔哲也敢“抗旨不遵”,腾万里差点被气笑,心想不知死活的东西,他本最忌讳“窝里斗”,怕让外人看笑话,要不是腾翼“豁出去”地挑衅,他真不想打人,父子之间几年来苦心营造的亲子关系一直是被人羡慕标榜的话题,他也是被气急了,一时顾不了太多。

“小翼,你的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孔哲我允许你一直留在小翼身边,是看重你性子稳重,在他犯糊涂的时候,能帮着劝着,让他以大局为重,结果呢?为了讨他欢心,反倒助纣为虐?”腾万里迅速调转枪口,孔哲毫无悬念地成为父子二人对抗的炮灰。

孔哲着实被吓着了,被腾万里点名道姓地呵斥,整个脑子都懵了,腿一软也跪下了,他可没法跟腾翼比,平时安分守己的见了腾万里都不敢大声说话,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犯了死罪似的,不知道什么地方行差踏错,心里委屈又害怕,一阵阵地冒汗。

“说话?!”又是一声断呵,孔哲彻底无力招架了,想为自己辩解,偏是张不开嘴。

腾万里将这种胆怯当作倔强,一时怒火中烧,拿起桌上的镇尺,照着孔哲的后背劈下来。

疼痛来得突然而猛烈,像巨石压身,孔哲瞬间眼前一黑,一口气提不上来,胸口憋得生疼,整个人虚脱地趴在地上,几秒钟之后才缓过劲,身体跟着一阵痉挛,双腿抖个不停。

腾翼眉头微皱,神情从容地跪着,不为所动,腾万里想“杀鸡儆猴”一点不起作用,他不知道此刻的腾翼对孔哲厌恶至极,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倒是一直守着门口陈伯听见动静,壮着胆子推门进来,目光扫过地上碎瓷片,看见了跪着的腾翼和趴着的孔哲,心疼上火地一跺脚,唉声叹气地抱怨:“怎么搞得?唉……怎么打上了呢?”“老爷您消消气,小翼虽然犯了错,但他是个受教的孩子,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

陈伯扶着余怒未消的腾万里,趁机将他手里的“凶器”拿下,“夫人来电话了,他请您去卧室接。”陈伯为了救腾翼和孔哲,只好先撒了个谎,目前只要将他们父子分开,各自冷静冷静,以后再说以后的事。

腾万里本不想为这种小事与儿子闹僵,看见台阶也就下了,但对处理程楠的态度依然强硬,不容违抗。

他走后腾翼搭着陈伯的手想站起来,几次用力都失败了,跪得膝盖都麻了,一时使不上劲,他苦笑着说:“都怪我,惹我爸生气,还连累别人,我没事缓缓就好。”

“哎,你们两个,怎么一起犯轴,我这就给郝医生打电话。”

“别,您别去。”孔哲忍着疼,用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完委屈一涌,眼泪叭嗒落了下来,自己在腾翼嘴里成了“别人”,孔哲心里满是绝望,他望向腾翼的目光全部落空,他都不愿意再看自己一眼,真想一死了之。

腾翼眼见着眉头一皱,厌弃之情难掩,他冷哼了一声,吩咐道:“找人送他回去,我不想再看见他。”

面对陈伯的惊讶,他第一次失去了解释的耐心,神态语气明显界定了主仆的距离。腾万里的专制和冷酷令他瞬间变得清醒强大,他可笑自己刚才的幼稚,还以为他们父子之间除了血缘应该还有一点感情,他都下跪乞求了,明明程楠不会对他有任何威胁,而失去程楠,他会很心痛,是那种一呼吸就连带着半边身子的痛,可这些腾万里不在乎,他总是视而不见他的痛苦,想当然地享受他的优秀,他在他的人生里就像电影里的一行字幕,“几年以后”,配角的人生不该有过多的内心戏,做人做事按我的剧本走,不听我的就是错,腾翼演到今天终于明白,最后的面惧将被扯掉,程楠就是成全他做回自己那个转机。

孔哲望着腾翼消失的身影,心凉得几乎停跳,眼泪挂在下巴上,眼神呆滞,张了张嘴,终是一句话没说,他还能说什么,腾翼最后看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他心想:完了,这回他真不要我了。

腾翼心事重重,急匆匆回了公司,连夜召来两个心腹,暂停了他们的一切职务,二十四小时盯紧程楠,好在他上次趁机定位了程楠的手机,可以随时掌握他的去向,他不知道老爷子接下来打什么算盘,只肯定一点,二人必是在劫难逃,顾宜年也是他的眼中盯,乘机拔去,正中下怀,如何在腾万里的眼皮底下保程楠万全,眼下只能被动防守,静观事态。

腾翼一时束手无策,他就是再爱程楠,眼下也不是与腾万里公然作对的时候,他羽翼未丰,时机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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