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年看着脸肿成猪头的宝贝儿,心疼得要死,也不顾及外面人多,一把将程楠拽至身前抱住,用力圈着,一心想把他融化在自己怀里,懊恼之情翻涌,一心只想补偿。
“哥,你不生我气吗?”程楠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心虚地问。
“傻宝……”顾宜年一句话没说完,语气有些哽咽,“都怪哥,是哥不好,害你受伤,以后再也不会了,哥发誓。哥没照顾好你,你打哥吧。”顾宜年拿起程楠的手往自己脸上用力扇巴掌,眼睛红红的,都没勇气正眼看小孩儿。
“哥!”程楠惊呼,吓得将手握成拳,使劲往回撤,结结巴巴地说:“我没事,我不疼,是意外。”
“好了好了”顾宜年破涕为笑,伸手在程楠鼻尖轻轻一刮,“咱俩这是抢功劳呢,过去了,不说了,还疼吗?”
“嗯。”程楠一看顾宜年笑了,呲牙露出一个憨笑,撅嘴道:“疼,疼死了。”
“那怎么办?”顾宜年眼带笑意地盯着他。
“吃好吃的就不疼了。”
“想吃啥?”
“雪糕。”
“嘶——”顾宜年一巴掌拍小孩儿屁股上,“这才几月天?”程楠嗯哼一声,就势躲顾宜年怀里,脸埋进胸口像只猫一般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令人生出无限爱意,顾宜年当时就扛不住了,只想把小孩儿宠上天,才能缓解他的心疼。
程楠双手举着两只雪糕,一只巧克力的,一只抹茶的,左右开弓,舔来舔去,吃两口抬头看看顾宜年,满脸的幸福满足,大眼睛笑得弯成一座小桥,直通顾宜年的心窝。
“瞅你这嘴,邋遢死了。”顾宜年抽出纸巾想给程楠擦,程楠撅着嘴巴,左躲右闪。
“还躲?”顾宜年揪住程楠的耳朵拽过来,大手捧着粉嫩的小脸,霸道地把嘴堵上去,满口的甜软,令顾宜年一阵心波荡漾。
“唔——”程楠先是惊慌失措,怕雪糕粘到两人身上,双手高举过头,身子僵挺挺得一脸懵,很快顾宜年的热吻将他快速融化。
“哥……雪糕……”程楠被吻得气紧,抽空提醒顾宜年。
顾宜年嘴角一勾,笑容里充满了诱惑,把着程楠的双手说:“让哥吃口,”一口下去消灭了半截,吃完黑的吃绿的,完全不理会小孩的不满和不舍,还厚着脸皮说:“这叫雨露 匀沾。”
顾宜年的司马昭之心程楠看得明明白白,为了给自己的雪糕“报仇”,故意表现得扭扭捏捏躲躲闪闪,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诚实的身体作出了最赤裸的背叛。顾宜年三下两下扒光了程楠,抱进浴室,草草打了遍浴液,大毛巾一裹,撇麻袋似的扔回沙发里……
顾宜年心满意足地躺在地毯上,手伸向茶几的烟盒和打火机,一阵吞吐的舒缓过后,他看了一眼瘫在沙发上人事不省的程楠,微笑着靠过去,凑近吻了吻小孩儿的脸颊,“宝儿,别在这儿睡,小心着凉,哥抱你到床上去。”
程楠极轻地哼了一声,脖子一转,脑袋埋进沙发缝里,任性地保持不动。顾宜年骂了句“懒虫”,知道他在装睡,不过想撒个娇讨个宠,索性伺候婴儿似的,把程楠抱坐在怀里,用毛巾沾着热水,动作轻柔地给擦了几遍。
回到卧室,程楠依然不肯从顾宜年的身上下来,双手紧紧搂着脖子,脸埋进颈窝,一句话不说,莫名透着委屈,引得他习惯性的开始拍哄,谁知真给程楠哄出眼泪来。
“怎么了宝儿?”顾宜年低头吻了吻,有些惊慌失措。
“没有……”程楠抽抽鼻子,用脸在顾宜年胸口蹭了蹭,“哥,你带我离开这儿好不好,我害怕。”
顾宜年一下沉默了,程楠的害怕和他的担忧如出一辙,他有一种“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预感,这次程楠老老实实跟他说了腾翼的事,虽然跳过了“卫生间”一节,但腾翼对程楠的占有之心,已然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
自从姓腾的出现,程楠接二连三受伤,两人总是活得提心吊胆,他怕自己力单势弱,保护不了程楠周全,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就是,在职期间能将师傅的旧案作个了结,事毕之后带着程楠远走高飞,择一城,选一店,携一人,终一生。
然而愿望在膨胀的现实面前渐渐萎缩,腾家的势力今非昔比,想撼动他们渐渐成了妄想,纵然大家都知道腾家华盖底下运转的黑幕,但是谁又有掀开他的力量呢?除非政局变动,上层倒台,倒得还恰恰是腾家的靠山,如此才有可能从经济入手,打开缺口……到时数罪并罚……也算变相报仇。
想到这儿,顾宜年不禁仰天喟叹,所有的“恰恰”,除了汇聚天时地利人和,还要有戏剧性的巧合,宗教式的因果,而他握在手中的牌面不过是一张小小的“人为”而已。
所有这些与程楠的眼泪相比,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似乎趋于微不足道,毕竟仇恨只能衍生出仇恨,你搞别人的同时,敌人难道会坐以待毙吗?如果始终没有与敌抗衡的实力,不如选择“忘却”将自我保护起来,眼下对他来说,程楠重于一切,对程楠来说,他们的未来重于一切,也是最近几日,顾宜年才领悟了这句话:逝者如斯夫,生者长已矣。
对于这件事,顾宜年是一时想得开,一时又钻牛角尖。真要他放弃这几年的执着,他又不甘心,生活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目标,总有一种不能承受的“轻”时刻折磨着他,纠结到底该选择怎样的一条路才能不后悔呢?
“别怕,”顾宜年吻去程楠的眼泪,“一切有哥呢?不管怎样,将来哥总是会带你离开的,既然如此,早做打算就是了。”
“嗯。”程楠眼中露出信任又骄傲的目光,转悲为喜道:“最爱哥了。”
“饿不饿?晚饭想吃什么?”
“牛排、披萨。”
“穿衣服,走!”这周连续三天翻“必胜客”的牌子了,天天打卡,顾宜年倒要看看小宝贝什么时候才会吃腻。
在吃穿上,顾宜年对程楠简直就是溺爱,一点原则不讲,由着他的性子来,真的做到了“吃汉堡蘸醋喝咖啡放香菜”的地步,一天正餐三顿,上下午茶两顿,还有宵夜和乱七八糟的零食,甭管什么吃的玩的,程楠的眼光只要盯上三秒,顾宜年立马买单。
有时候同事朋友看不过,好心说一句,什么冬天别吃冰激凌,咳嗽还让他吃辣火锅一类的,顾宜年总是一笑而过,他会说:“没办法,让我给惯坏了,不给买就闹人,我真是整不了他。”
顾宜年不怕宠坏程楠,真宠坏了也是在他自己家里,和谁都没半毛钱关系,他心里有数。顾宜年有个习惯,会随手记下程楠的个人嗜好和照顾他要注意的细节,足足记了几十条,除了记在备忘录里,更是记在自己心上。
看程楠吃饭,在各种美味面前大快朵颐,好看的脸庞散发着满足而幸福的红光,蠕动的小嘴油亮粉嫩,每次他都会压抑自己想要亲上去的冲动,心中荡起无限的温柔和爱怜,如果爱以这种方式给予,简单到“你吃”“你多吃点”“你还想吃啥”为准,他愿意为他开一间餐厅,自己重新回炉去“新东方”也绝不是问题。
而类似于孩子的程楠,“吃好吃的”无疑是人生的信条和生命的大部分意义。“如果天天都能有哥哥陪着吃好吃的东西,死了也愿意,呵呵。”
“胡说什么死呀活的,吃个饭还不老实,讨打呢?”顾宜年虚张声势一挥手。
“嘿嘿。”程楠调皮的吐舌头,叉了一大块牛肉霸道地喂给顾宜年,顾宜年慌忙用手接着,酱汁还是蹭到了脸上。
“你故意的吧,臭小子。”顾宜年一边擦一边笑骂。
“哈哈哈——”程楠认真的点点头,“好吃吗?”
“好吃,嫩!”程楠还喂一块给顾宜年,被及时制止了,“你多吃点,哥一会吃个炒饭就行。”
“不要。”程楠撅嘴,假装生气。
“乖,听话。你年轻,代谢快,哥晚上吃多了会长胖的。”顾宜年用道理证明,他不是舍不得吃,而是为了臭美。
“哦。”程楠开心地开始他的“光盘”行动。
晚上刚过九点,程楠就来了困劲,哈欠连连地坐在顾宜年大腿上打游戏,顾宜年陷在沙发里,双手圈着他的腰,将人抱了个满怀,他将鼻尖凑近小孩儿的下巴,洗完澡的程楠身上散出好闻的味道,淡淡的玫瑰乳香带着暖暖的体温激得他心中一荡,不由得眯起眼睛,在他脖颈和脸颊上亲一下,嗅一嗅。
他的亲吻如蜻蜓点水,如鹅毛拂面,小心翼翼地像在亲吻一个婴儿。身旁的落地灯为此刻的安稳世界着了一层橘色,白色的羽毛和珠串垂在头顶,造型像一个捕梦网,盯着看久了,意识就会被吸附,有一种引人出世的魔力。
“哥,答应我件事好吗?”程楠头也不抬地玩“第五人格”。
“不能。”顾宜年回过神,果断拒绝。
“为啥?”
“你的无理要求太多了,你哥是你哥,不是你‘马云’爸爸。”
“我要买两本书,还有假发。”
“啥玩意?假发?”
“我想把它遮住。”程楠翻了个白眼,示意额角上的纱布,“这样好丑。”
“谁让你不小心,不许挡,当几天丑八怪长长记性。”顾宜年故意逗小孩,想看程楠跟他急眼,是他一直以来的“恶趣味”。
“哼”程楠一逗就急,百试不爽,“那我自己买。”
程楠隔过顾宜年,身体探向前边的茶叽,胳膊伸老长,费劲地想拿顾宜年的手机,空出腋窝下给敌人可趁之机,顾宜年不负所望地挠他痒,程楠咯咯一笑手就自动缩回来,像安了个开关似的,这个一碰,那个就缩,几个回合下来,程楠在顾宜年怀里又笑又扭像个被踩了尾巴的小狗,笑完依然贼心不死地再偷摸地伸出手,顾宜年一脸坏笑地将手机抢先拿在手里,向更远的地方一扔,彻底绝了小孩儿的念头。
“哎——你耍赖。”程楠这回不干了,翻身坐在顾宜年身上,无意地摩 擦令顾宜年体内一阵憋胀,说话都不利索了。
“臭宝,快下来!”顾宜年捏着小孩儿脖子按在怀里,抬巴掌往屁 股上狠打了两下。程楠立马老实了,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顾宜年顺势双臂一圈,用力抱住。
“还使坏吗?”顾宜年轻咬程楠的耳垂威胁道。“痒,哥,不敢了。”程楠试图挣扎,无处可逃的一阵酥麻,从头皮传遍整个后背,难受得要死。
顾宜年最喜欢这样逗程楠玩,叼着小孩儿耳垂不放,呼出的热气一度探进耳窝里,激得程楠又躲又笑。
又是一阵“折 磨”,笑得程楠口水都流出来了,顾宜年才高抬贵手放过他,从头顶到后背地摸索,帮他顺气。程楠伏在顾宜年身上,报复性地将脸上的口水抹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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