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晚了半个小时,快八点了才到了“名爵”,张鹏放下电话忙迎出来,见面也不搭理顾宜年,一把揽着程楠热情洋溢地给人拐走了。
“楠子,到了哥这儿,别拘着,想怎么着怎么着,敞开了玩,哦。”张鹏一脸讨好,帮着顾宜年哄小祖宗。
程楠没回答,眼睛四下张望,他好久没来了,一下子置身其中,被音乐和灯光组成的虚幻世界感染,四周云鬓衣香酒气索绕,一方不大的舞台勾得他有些魂不守舍,他盯着看了半天,逃避似地将他和顾宜年的“战争”抛在脑后。
小孩儿的心思容易猜,张鹏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拉着两人在吧台前坐下,要了两杯调制威士忌和一杯饮料,笑嘻嘻地跟程楠说:“别急,你来了,就没他们什么事了,等这场完了的,最近有没有写新歌啊?”
程楠难得一见地露出了笑容,顾宜年心下安慰,来这算是来对了,他端起酒喝了一口,张鹏见状赶紧举杯,手往旁边摸了个空,心里纳闷,视线沿着台面顺着程楠的手臂转了一圈,落在小孩儿手里的空杯子上。
“你怎么喝上酒了?”张鹏惊讶道,眼神赶忙瞟向顾宜年。
“我哥让我喝,不信你问他。”程楠舔舔嘴角,人畜无害的笑容差点就让张鹏相信了。
顾宜年的笑容僵在脸上,半天才缓过来,他盯着程楠发出警告,同时也劝自己要冷静,“只许喝一杯,好吧!”
“嘻嘻。”程楠装傻不理他,开始为难张鹏,“喝点酒一会上台有感觉,对吧鹏哥。”
张鹏哼哼哈哈地左右逢源,这夹心饼干当得有点上头。
程楠一上台就玩嗨了,连蹦带跳,目中无人,仿佛跟手里的麦克风较劲似的,比着谁把谁能震坏了,不大的功夫,他的脸颊发红,额角冒汗,飙高音的时候顾宜年清晰地看见他扯出的脖筋,心里又疼又气,没个正主意,只能一口接一口喝酒,最后把空杯子往台面上用力一蹲,跳下高脚椅就要上台把程楠揪下来带走。
张鹏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状急忙拦住顾宜年,苦口婆心地劝,“你别管他了,能喊能叫是好事,孩子需要发泄发泄。”
“变声期还没过呢,嗓子该喊坏了。”顾宜年心烦意乱,进退两难。
“不差这一会儿,这叫心理疏导。”
张鹏招呼酒保再来一杯,顾宜年无法,只得听劝,重新落座,端起杯子碰了碰,机械地送到嘴边,被酸得皱了皱眉,“什么酒,味道这么怪?”
“新调的,还没起名呢,怎么样?给劲吧!”
“不好喝,娘了吧唧的,还不如给我来瓶啤酒。”
“我就喜欢你这没见过世面还主意特正的样子,”张鹏一把抢过他的得意之作,“不喝给我,别糟蹋好东西,”然后冲着吧台里嚷嚷,
“给他来杯黑啤。”
“这杯兄弟敬你,不容易啊,熬了七八年,终于升了,这次镀金回来,你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但愿如此,我心里总不踏实,‘馅饼’掉得太突然,经过上边没有细说,到了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说走就走了,”顾宜年瞟了一眼台上的身影,“楠子又是这个样子……”
“小孩使性子,过几天就好了,别说他了,我这都舍不得。”张鹏突然有点伤感,手自然地搭上顾宜年的肩头,声调带着些许惆怅,“知道你活得比谁都不易,兄弟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帮不上正经忙……啥也不说了,干了……”
顾宜年张嘴结舌一脸蒙逼,这一套温情牌打得他胃酸都要犯了,程楠作妖,在他心里头搅腾就够了,张鹏还好死不死地往里添醋加劲,自己又不是神,没心没肺,由得你俩连戳带扎,心里一阵难过,鼻子一酸不耐烦道:“滚滚滚,别跟我来这套,明明是个糙爷们非得整出文艺范儿,你再矫情一句,我立马当场吐了你信吗?”
顾宜年扒拉掉身上的爪子,眼神躲闪地在张鹏脸上飘走,最后盯着杯中酒半天没说话。
“放心奔你的前程,楠子有我呢,宿舍住不惯,回头我就给领家去,到时候楠子少根头发,你唯我是问?”
顾宜年苦笑,眼里尽是感激,“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一门心思就知道挣钱,叔叔腿不好,多回家陪陪他。”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台上的人折腾了快一个小时了,顾宜年有点头重脚轻,看看快十点了,他和程楠晚上都没吃饭,空腹喝酒不好,他担心程楠的身体,想着该走了,回去给他做点宵夜,包点宝贝爱吃的小馄饨。
这几天他都不带程楠出去吃饭,顿顿自己亲手做,无论好吃难吃他都尽心尽力,他也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为他再做点什么,想着明天这个时候,他和程楠已经分隔两地,心里再不舍也只是甘苦自知,表面必须理智克制,隐藏情感承担责任。
程楠毕竟忌惮顾宜年,虽然心里憋屈也只敢采取非暴力不合作运动,趁着中场休息,顾宜年去卫生间,自己偷摸着又喝了几杯,他也不懂酒不能掺着喝,随心所欲地瞎点,七七八八的酒一下肚,没一会功夫人就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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