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合上的刹那,顾宜年松了口气,身子向下滑倒,整个人陷进床铺中,他伸手摸了摸下边,像个倔强的小子受了委屈,等着他去安抚,长时间的压抑,他开始了本能的动作,脑中自然而然地闪现出程楠的脸庞和身子,很快一阵轻微的颤抖将压抑已久的欲望宣泄一空,呼吸渐渐平复的时候,心格外地痛起来。
顾宜想起了程楠,就像想起了失散多年的孩子,没有他的日子里,他一定饱受饥饿和欺凌,过着人间最苦的日子,随时都会被意外夺去性命……悲观的情绪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前赴后继地压向心头,他粗重的呼吸憋得胸口生疼,他下意识地将手伸进衣领里,烦躁地抓了一把,顿时两道血印清晰可辨。
顾宜年丝毫感觉不到疼,依然深陷于自己的妄想之中,为自己半死不活的状态心力交瘁。他就这样躺着一动不动,想一阵,睡一阵,液体输完了就自己拔了针,不想有人打扰。
不知过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洋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看见顾宜年枕头湿了大片,心里一惊。
“别想太多,想也没用,你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苏洋一下子洞穿了顾宜年心思,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能不能报了仇,就看天意了。”
顾宜年一听这话,立时就炸了,猛地坐起来,伸手一抓,用力钳住苏洋的手腕,将他拽到面前,凭感觉双手鲁莽地掐住苏洋的脖子,突然咆哮起来:“你说什么,报什么仇,谁要害我?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苏洋倒也冷静,“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我和你一样,不能随便离开这里。”
“你撒谎,我知道这里不是医院,你也不是护工,为什么救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跟外边联系?”顾宜年吼了一句嗓子就哑了,手揪着苏洋不放,像是抓着救命稻草。
苏洋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顾宜年每个月总要有那么几天情绪失控的时候,他敏捷地按下呼叫器,同时将床边的吊瓶推到一边,他怕像上次那样,顾宜年疯了似的用碎玻璃扎自己的病腿,一下又一下的刺穿,没能令他感知欢喜的疼痛,反而将他推向更绝望的深渊,当时苏洋吓坏了,他眼见着鲜血在他眼前喷溅,担心再伤到筋骨,整个前期治疗都将功亏一篑,顾宜年虽然受伤卧床,然而身处癫狂,力大无比,苏洋整个人扑在他身上,双臂紧紧箍着他的上半身,头顶着他的下颌骨,两人僵持续了十几秒,顾宜年在濒临窒息的一刻,才软下身子,放弃自残,随之而来的是困兽般地哀嚎和长时间的抑郁,之后是不做挣扎地任人摆布,一副弃世的样子,几天不说一句话。
“顾先生,你冷静点,现在最重要的是身体。”苏洋脸憋得通红,费劲地说,双手试图掰开脖子上的桎梏,两人面对面的距离仅几厘米。
“别再骗我了,告诉我真相,你一定知道,对吧?”顾宜年声音低沉晦涩,扼住苏洋脖子的手不住地颤抖,越抖他越用力,仿佛这样可以抑制内心的焦躁和恐惧。
“顾先生,放手,我——”苏洋连续咳了几声,断断续续地说:“我喘不上气了,你这个样子,我要叫医生了。”
顾宜年手一松,他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除非他们愿意告诉他一切,便低吼一句“滚!”再也不说一句话。
苏洋直起身,手摸了摸发红的脖子,也不多话,悄悄地收了床头柜子上的东西,无奈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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