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人民医院大门,夏晚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过司机,随后拖着她那沉甸甸的行李箱下了车。
司机见状,立马收好,驾着出租车离开。
夏晚踏入医院,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
医院走廊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刻满了疲惫,他们脸上的焦虑和担忧都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但这里的每一张面孔都似乎在诉说着内心深处的痛苦。
夏晚先去挂号处办理手续,又拉着行李箱径直往住院楼的方向走去。
在前往住院楼时,有个担架从夏晚旁边经过,手术室外的亲属相互抱着痛哭流涕,这一幕幕生死离别,是她一生中见过却没经历过的。
她走到一楼的前台,两个护士正站那里闲聊,看到有人来立刻恢复工作状态。
夏晚走过去,将手中的挂号单递给其中一位护士,那护士匆匆一瞥后,则给夏晚她的病房号,随即转头又继续和另一个护士闲聊起来。
“唉,听说了吗?203病房来了一个帅哥,超帅的!”。
“帅又什么用,也还不是得了癌症……”。
……
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入夏晚的耳中。
但她不予理会,目光落在手上的房间号——201,拉着行李箱往电梯走去。
二楼病房是重病患者的楼层。每个房间里都充满着死亡的气息,吊瓶滴答作响,仿佛在给每一位穿着条纹病服的患者的生命倒计时。
电梯抵达二楼,夏晚手拉着的行李箱,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穿过一段又一段昏暗的走廊,透过那些惨白的光灯,夏晚能勉强清楚这里的气氛。偶尔还传来几声惨叫声,让夏晚不由得加快脚步,往201病房疾步走去。
终于,夏晚站在201门前,呼出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准备迎接属于她的,或是她最后快乐的时光。
……
夜色如绸,缓缓铺展。
夏晚将东西整理好后已是六点,她抬头看向窗外,暮色四合,路灯一盏盏亮起,如同夜空中明灭的星辰。
这时肚子处传来“咕噜咕噜”声,夏晚摸了摸肚子,可能整理东西时消耗了能量。
她打算前往食堂吃饭,步出病房的那一刻,一阵悠扬的吉他声飘入耳际。
夏晚正想顺旋律探寻,乐声也在这刻中断,如同被夜色吞没。
夏晚正一筹莫展之际,她眼角的余光看到背后的玻璃上映出吉他的轮廓,又看了看玻璃的房号——203。
夏晚心中生出一丝好奇,缓缓向203踱去。却只在病房里看到了吉他,并发现病房内空无一人,仿佛刚才夏晚听到的只是幻觉。
夏晚走进病房内四下张望,屋内寂静无声,一片死寂。
一丝凉意从脚底升起,夏晚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闹鬼吧!
毕竟医院常有生离死别的,闹鬼也是家庭便饭。
夏晚背后早已冷汗涔涔,忽然一只手拍在她肩膀上。
“啊!”夏晚被吓了一跳,“我不是有意打扰你的,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嗯?”,夏晚听到声音蓦然转过身,撞进一双氤氲缱绻的眼睛里。
即使许多年未见,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让她怦然心动的少年,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少年清秀而英气的五官轮廓蓦然闯入她的眼帘,眉头皱得紧紧的,目光复杂地落在夏晚身上,让她熟悉而陌生。
室内温度慢慢上升,温暖又谴绻的气氛让人忍不住有些发懒,连着人好像也比平时的反应慢了一排。
短暂的沉默后,夏晚开口里带着疑惑:“宋祈年?”。
宋祈年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回应夏晚:“你认识我?那你是?”。
少年的嗓音清晰而磁性,透露着一股青涩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被地吸引。
这个回答预料之中,毕竟他是天子骄子,是学校众星捧月的对象。而她如同像一粒微尘般渺小的灰尘,听不见,也摸着。
看到宋祈年明显愣住的神情,夏晚垂下眼眸,心中自嘲一笑,随即又恢复正常,“没关系,你不认识我也正常,介绍一下我叫夏晚”。
夏晚说完这句话心中难免苦涩。
她眨了眨眼,那原本的情绪也退得一干二净,她的眼神平静。
宋祈年漆黑的眼眸紧锁住她,神情有些古怪地说:“好”。
夏晚又惊又喜地说:“太好了,你高中是不是……”。
她应该是个话唠吧。
宋祈年的第一印象,也是以后对她的印象。
宋祈年看着她那惊喜的双眸,缓缓地点了点头,见他点头,夏晚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夏晚清了清嗓子,正想讲述高中时的“传奇”,却忽然感到胸口处一阵窒闷,呼吸困难,最后晕倒无力地晕在地板上。
……
等夏晚再次睁开眼睛时,夜色已深,八点的钟声在静谧中回响。
病房里一片寂静,灯关着,只有走廊的微光透过玻璃窗斑驳地洒进来。
片刻后,她想尝试活动身体,却感到浑身有气无力。这时,刚从外边买粥回来的夏母发恰好撞见,忍不住数落了夏晚一番。
夏母:“唉唉唉,叫你不要乱动,你现在刚刚才醒来……”。
夏晚不想听夏母的唠叨,于是转移话题地说:“妈你怎么在这?”。
夏母将粥打开:“是你的主治医生打电话给我的。来先喝粥等会我们在去感谢他……”。
夏晚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浓,缓慢地整理了一下脑子里混乱的信息。
也在这时夏晚的主治医生徐徐走来。
“看来你恢复的差不多啊”。
夏晚顺着声音看去,有礼数地回应:“徐医生,晚上好啊”。
徐州。夏晚的主治医生,多年来致力于各种心脏病的研究,是融城赫赫有名的医生。
徐州:“好好,现在感觉怎么样?”
夏晚轻轻摇头:“挺好的,哦对了,徐医生,我晕倒时有没有人送我过来的?”
徐州思索片刻,才想起是有这回事,“有,还是个帅小伙。当时他送你过来时有点急切,一直问我你的情况”。
夏晚轻笑一声,更加确认心中的疑惑:“挺好的,那徐医生能告诉我他是谁吗?我想当面感谢他”。
徐州遗憾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不太清楚。
夏晚的头低垂下来,她悄悄地撇了撇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夏母察觉到夏晚的心情,才口说:“徐医生啊,可能是晚晚刚刚吃了粥,有点困意了,你看……”。
徐州轻轻颔首浅笑,明白话里有话地意思,起身离开。
病房内再次安静下来。
夏晚钻入被窝,闷声地说:“妈,我困了就先睡觉了”。
夏母看着自己女儿,又想起以前的陈旧往事,轻轻地帮夏晚掖了掖被子,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夏晚从被窝中探出头来,空茫茫地看着天花板,决定明天就去找宋祈年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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