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后来怎样了?L枯坐在黑暗中继续回忆着,那个魂牵梦萦的人儿还在忙碌地照看着他,一如往昔他照顾对方一般。
在那年少轻狂的时期,少年人手捧着炽热而真挚的情感,无所畏惧地抛开一切顾虑,凭着一股冲劲,想着自己能够站在世界之巅,高声为心上人许下了爱的誓言,那些誓言飘散在空中,哪怕时过境迁,依旧难以散去。
后来的后来,那小寻即便再是温顺乖巧,亦每次都会婉拒恋人提出一起回乡看看的邀请,只因他心里害怕,那些飘散在恋人故乡上空的,也许还经久不散的誓言,会侵扰他自身和与恋人之间的感情。
可是,即便再是被人刻意忽视,那些曾真实存在的过往依旧以其独特的方式存留着,逃避是无用的,只有让内心真正放下,才是现实。这个道理,当时的小寻还不明了,L亦是不甚明了。
那天黄昏时分,L回到家中。这一次,不是他独自回来的。
先是去了厅堂,那偌大的空间历来是家中会客的重要地方。彼时,高堂俱在,皆端坐于正位,严肃地俯视着正襟危坐于下方的儿子,看看他都有何可说。而L则是内心惴惴不安,表面沉稳恭敬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你是说,那车坏了,送去修了?"夏老皱了皱眉,像看废物点心一样看了儿子一眼。
"......是的。"
"然后等于是车没回来,换成了个人回来?"夏老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
旁边的夫人匪夷所思地看了自己丈夫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学徒将那面色苍白憔悴 立得颤颤巍巍的客人带到后院休息,然后面露忧色地看向儿子。
"远志啊,"她柔声道"那东方少爷的家可不是普通人家,你带他回来,当真有把握吗?他家里人竟也同意了?你可还未成年呢,这要是传出去了,外人可怎么看咱们两家?"
"母亲,他家里人已经同意了。但......但是那位家主说,说希望与你们通个话。"
L真的是紧张到了极点,他连看都不敢去看父亲,只是对母亲说着,希望能够得到她真心实意的理解和祝福。可是对于这件事,母亲的态度却一直很模糊,没有明确表示反对,亦不像是赞同的样子。要知道,就算有“双亲或监护人以及亲属,皆不得干涉子女或晚辈个人感情”的规定,但若是子女或晚辈未成年,那就不一样了……
整个厅堂静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夏老开口了。
“远志,你个人私情何足挂齿?单只因医者应救死扶伤的本分,东方少爷亦合该留下治疗和调理身体。”
夏老的声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唉!”夫人亦低声慨叹,“病人最需要的就是精心治疗和心理关怀,那若是不幸摊上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命,可怎么是好……”
“哎哎哎,你这婆娘,别道听途说乱嚼舌根,你那舌头就是烂了长了疔亦无法入药,没得可惜了。”
“哎你这老匹夫,还反了你了。也不知道前几天是谁,没见着你那宝贝药材就先在背后问候了人家祖宗十八代,亏你还舔着脸跟我叫板……”
L:“…………”
不管怎么说,事情是暂时解决了。当天夜里,L就抱着自己的心上人,想要低声哄睡。
“霖,我现下无半点睡意,左右次日无事,我们闲聊一番可好?”
听着东方雨那微弱轻喘的声音,L深感怜惜,如何忍心不允?
“似乎……因我的到来,令尊令堂倍感困扰。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愿给人平添烦忧,但亦不想……不想离开你。”
后面越说声音越小,这让L觉得,如小雨这般谪仙似的人儿,竟也如此害羞。于是,顿时玩心大起:“嗯?小雨说不想什么?我没听到,大声点可好?”
“不想……不想离开你。”
“再说一遍。”L假装严肃命令道。
“不想离开你。”
“前面加主语,再说一遍。”
“我……不想……不想离开你。”
“再说,说到我听够了为止。”
“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不想离开你。我不想离开……离开你……”
“行了行了。”L心疼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已说了三遍,就等于说够一万遍了吧。既然小雨这么舍不得我,我怎么忍心再让你回去呀?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
“霖……可我不知有何能够为你做的。倘若我是女子,或许尚可以尽力一搏,留下血脉陪伴你,可我偏偏……”
“你若是女子,我还真不一定爱你。想我这般英俊,中学整整六年都未曾与哪家姑娘传出过任何流言蜚语,你竟不觉得奇怪么?”
“那……你我就像这般一直如此度日?”
“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好的?”
“……并无。我甚欢喜。霖……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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