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疯子的乐园

　　苏皓空默默地听着，点点头：“我知道了，我陪你。”

　　苏陌凉看向他：“哥……”

　　“谁让你是我妹妹。”苏皓空笑了下，“你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苏陌凉抱住他，在他怀里蹭了蹭：“哥，你真好。”

　　苏皓空嫌弃推开她，站起来：“走吧，我们去看看。”

　　苏陌凉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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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径幽深，树叶摩挲作响，院子里极静，墙壁斑驳长了细细的青苔，藤蔓顺着墙面往上爬。

　　苏陌凉：“要不我们进房间看看？”

　　“嗯。”苏皓空说：“小心点。”

　　他们随便走进一个小院子，推开生了锈的铁门，他们看到里面的一瞬间，浑身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

　　房间弥漫着血腥味，房间布置很简单，一张木板床，几张椅子，几张大桌子。

　　可房间里简直是人间炼狱。

　　几块木板拼接而成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尸，四肢和脖子被铁链锁住，她瞪着大眼睛，全身肿的发紫布满伤痕，漆黑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桌子上、地上都是铁锤、针筒、铁鞭等，可见女子死前承受了多大痛苦。

　　在墙角躺着三十个穿着医生专用白色大褂的尸体，早已没有了气息，个个表情狰狞，青筋暴起。

　　在房间的最中央，吊着一个女子，脖子背锁链狠狠栓着，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红裙飘飘，满是绝望。

　　“哥。”苏陌凉拽着苏皓空的手臂，“我害怕，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皓空心里也发怵，强装镇定：“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吧。”

　　苏陌凉点点头，他们刚要走，身后就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人体骨骼关节在响。

　　他们循声望去，看见墙角的那几个“人”歪歪扭扭站起来，青黄色的皮肤渗出尸油，低落在地板上。

　　为首的一个“人”面目狰狞，呲着牙道：“你们谁都别想走，哈哈哈……”

　　苏皓空很郑重地说：“陌凉。”

　　苏陌凉和他对视一眼，点点头：“我知道了。”

　　“跑。”

　　苏皓空话音未落，两人就撒开丫子跑远了。

　　苏皓空：“不跑才是傻子。”

　　苏陌凉在他身后哈哈笑。

　　他们跑到一个亭子里，瘫软在长凳上喘气。

　　“陌凉，你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苏皓空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感觉不像是医院。”苏陌凉出声：“更觉得像是……”

　　苏皓空心中有了答案……

　　“疯人院。”

　　他们不约而同说出三个字。

　　疯人院一般都是建在偏僻的地方，存在此处却十分古怪，像是凭空出现在深山老林里，和周围自然的环境格格不入，没有人工道路通往此处，附近没有天线，完全与世隔绝。

　　苏皓空从“无神论者”到了“有神论者”，这时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这肯定不是一家正规的疯人院。”苏陌凉分析道，“这里的布局很压抑，刚才那些追我们的应该就是这里的医生，那两个女人应该就是患者，医生以治疗的名义对患者进行虐待。”

　　“很有可能。”苏皓空说，“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疯子，只是他们是极少数的存在，我们‘正常人’是绝大多数。他们抗衡不了，要么屈服，要么死亡。”

　　苏陌凉接着说：“现在的水平还不足以真正判定一个人是不是真的精神失常，他们有的是真的疯了，而更多的，其实并没有疯。他们只是有和大多数人不一样的想法罢了。”

　　苏皓空此刻也不由感慨一下：“有的罪恶以疯子在施行，有的善良以疯子被定义。”

　　“没有人天生就是疯子，都是被这个世界逼的。”苏陌凉出神：“人类致力于拯救全人类，而却把一部分人类逼向了绝境。”

　　苏皓空轻蔑一笑：“疯子，多么可笑的字眼。这家疯人院到底埋藏着多少罪恶，多少冤魂还在周围飘荡。”

　　“我们再去看看。”苏陌凉说。

　　“看不过来的。”苏皓空苦笑一下，“过去的事情谁又能完全看到呢。”

　　过去发生的一切，就算是有录像机一直拍着，也无法把真相全部拍下。

　　苏陌凉：“幸好我们没有经历过这些。”

　　苏皓空摇摇头：“因为我们早就已经被世界同化了，我们对是非还是太偏执了。”

　　“我们以前好像个傀儡。”苏陌凉说，“我们为了融入这个世界，上学，工作，结婚，养老。可这并不是我们想做的啊。我们一旦做出一些违反这些的，就会被视为异类。辍学，同性恋，不结婚，不生孩子，不养儿女，都会有人在背后议论。他们不知道，他们嚼碎了多少人的人生。”

　　“或许，我们所谓的‘正常人’，才是这真正疯的那个吧。”苏皓空感慨。

　　苏皓空和苏陌凉突然相视一笑。

　　苏陌凉：“要是这些话被别人听了。还以为我们真是个疯子。”

　　“我们以后做一对相互扶持不被定义的兄妹吧。”苏皓空说：“只要我们心中有信念，我们永远都活着。”

　　苏陌凉笑了下：“走，我们去闯一闯。”

　　他们离开凉亭，顺着小路一直走，这面墙上，被指甲抓出来痕迹混染着血迹，无声诉说着人间炼狱的罪恶。

　　希望每个人都能得到善待。

　　他们走进一间房间，里面似乎是一件杂物房，架子上、地上乱七八糟放着各种物品。

　　苏陌凉打开灯，老旧的电灯泡呲了一声，闪了两下，整个房间被橙色的光包围。

　　他们无言，默默在房间里走。

　　苏陌凉拿起地上了一张纸，沾满了灰尘，她抖了抖，灰尘纷纷落地，苏陌凉被灰尘呛得咳嗽了一下，才认真看着纸面。

　　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一段话：

　　如果我们现在承受的不是痛苦，那么没有什么是痛苦了。我死后，我要诅咒这个世界，诅咒这个世界赶紧毁灭掉。我一个人的诅咒没有效，但会有千千万万个人像我一样诅咒的，直到世界灭亡……

　　苏陌凉心里堵得慌。

　　这个世界罪恶无处不在，它们隐匿在阳光下，我们沐浴着朝阳，感慨这个世界多么美好，殊不知，与此同时，有些人正在绝望地呼喊。

　　“你们来了……哈哈哈……”

　　身后传来一阵恐怖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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