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疯子的乐园

　 星石闪动了一下，发出白色的光，越来越亮，直到在空中呈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苏皓空看着星石，出身喃喃：“不知道陌凉那边怎么样了。”

　　·

　　冷冷的月光照在静谧的院子里，闪闪的星星在跳跃。

　　苏陌凉迷路了，她找不到红衣女人在那里。

　　“就当我没有存在过，都忘了我吧，我只想在公园的长椅上看日落……”

　　身后响起了歌声。

　　苏陌凉寻着歌声，走过长廊，一个红衣女人坐在房顶上，红衣飘飘，微风吹拂，她额前的长发被吹起，露出了一双忧郁的眼睛和满布伤痕的脸。

　　苏陌凉想。如果没有这些伤疤，她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吧。

　　如果没有这一切……但时光不会倒流，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了。

　　“小女孩。”女人停住了歌唱，她的声音犹如空谷里的一朵幽兰，“我知道你回来的目的。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怕什么。我也不像你为难，可我……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我没有亲人，我没有朋友，我没有爱人，我没有梦想，我很迷茫……”女人自嘲般笑了笑，“我生前不知道自己，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我的确活的很没用……”

　　苏陌凉说：“你一定有值得留恋的，哪怕是一点点……”

　　“对，好像有。”红衣女人突然笑了下，“我记得我偷偷养过一只流浪猫，它是只狸花猫，它很瘦，很小一个……”

　　她用手圈了一个小圆圈，像个孩子般天真：“大概这么小一只，它很可爱，一直喵喵叫，很可爱，也很可怜……”

　　苏陌凉见她笑得像个孩子，不由得也会心一笑。

　　“可是……”她失落道，“它被他们砸死了。”

　　苏陌凉心里一颤。

　　“我最后的理智也没有了。”她低声哭道。

　　我的世界很小，小得只剩下一只猫了。

　　“我想见它最后一眼。”她说，“就一眼，我就能安心离开了……”

　　苏陌凉沉默，她坐在台阶上，从包里拿出一个素描本和一只铅笔。她闭上眼睛，空气浮动，像水面照进了大地，每一次呼吸，世界就颤抖一下。

　　她透过层层水光，看到了湖底的少女，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只猫迈着矜贵的步伐在她面前走，对苏陌凉张开了獠牙，却唤出了一声奶奶的叫声：“喵～”

　　凶巴巴，却奶呼呼。

　　右手不自觉动了起来，她细细观摩小猫的一举一动，黑白的毛每一根都浮着金色的光。

　　红衣女人从房顶下来，她站在苏陌凉身边，看着白纸上的画。她的眼睛蒙上了水雾，她仿佛真的看到了它，它正用乌黑的眼神看着她，向她撒娇。

　　不要哭了，你看我多可爱，你也和我一样可爱。

　　故乡的郁金香开了，阳光透过树的间隙，撒下一地的斑斓。

　　眼前是金色的花海，风是柔和的，天空湛蓝，干净透亮，浓厚的白云像甜腻腻的棉花糖。

　　小猫趁她不注意，钻进了花海里，不见了踪影。

　　她带着棕色的遮阳帽，手里提着一个花篮，她转头，阳光失了颜色。少女干干净净，眼睛和天空一样清澈。

　　微风带着花香，吹过她洁白的脸庞。她的世界只剩下她和她的小猫了。

　　我在世界的尽头，拥抱微风。

　　身侧传来喵喵叫，她转身的刹那，小猫扑进她的怀里。

　　她和她的世界撞了个满怀。

　　苏陌凉睁开眼睛，红衣少女的身影渐渐淡去，化成了点点荧光，随风逝去。

　　她去往了她的天国。

　　苏陌凉心里一阵酸楚。

　　她自认为自己冷心冷肺，可此时她也动容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苏陌凉伤感了一会，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苏皓空。

　　等她站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周围那些老旧的现代建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青宁村的那条老街。

　　夜已经深了，街上的路灯照得整条街通亮。树叶沙沙作响，时不时从远方响起诡异的声音。

　　兜兜转转，怎么又回来了？

　　苏陌凉意识到非常不对劲。不是说解了她们的执念就可以离开了吗？

　　等等，她们说的是……

　　回去吧。

　　回哪里？青宁村？

　　为什么偏偏是这里……

　　苏陌凉越想越急，她心里似乎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可她就是想不出来。

　　水清瑶，你可害死我了。

　　等我找到你，看我不把你胖揍一顿！

　　前提是苏陌凉能活着找到她。

　　苏陌凉走了两步，她想到了一个难题：她该去哪里找苏皓空？

　　早知道就不分头行动了。

　　街上已经没有人了，街道空空，苏陌凉有种这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了的错觉。

　　她在口袋摸了摸，摸到了星石。她灵光一闪，说不定可以通过这个来找到苏皓空。

　　她拿出星石，星石一闪一闪，白色的光组成了一个鸟类的图案。

　　苏陌凉自言自语：“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她见星石没什么反应，就把她放了口袋。

　　她也不怕突然出现个什么东西了，一边走一边看周围的建筑。

　　屋子像是民国建的，白墙朱门，酒肆茶馆随处可见。

　　她眼皮一痛，突然记起小昭的话来。她说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因为某种原因，时空扭转，才来到了这个世界。

　　那就是说，他们说的“回去”就是指回到他们原来的那个世界？

　　苏陌凉心里有了真相。

　　要是发现在以前，她才不信时空扭转这种鬼话。但是她现在不得不信了。

　　所以，水清瑶的那个人“姐姐”就是要带她和哥哥“回去”的？

　　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苏陌凉越想越乱。

　　她看到了平行旅馆，她想了想，走了进去。这里是一切的开始，那么她应该去这里看一下。

　　旅馆和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是墙上多了一张黑白的照片。她走近一看，是小昭，她穿着飒爽的戎装，手里拿着长戟，看着朝阳。

　　苏陌凉莫名伤感。

　　她上楼看了一圈，空荡荡地没有任何人影。这个村子的人好像消失了一样。

　　她走下楼，突然看见楼梯转角出现了黄色的亮光，她随手拿了把桌上的水果刀，缓缓走过去。

　　令她震惊的是，楼梯间竟然通往一个小院子，苏陌凉上下楼梯这么多次，一直都没有发现。

　　她走过楼梯间，走进了院子。

　　院子很普通，一颗老树，一个石墩，一个晾衣架，还有小小的花圃。

　　她的腿有点酸了，在石墩上坐下，把旅行包脱下放在地上。

　　院子光线昏暗，只有楼梯间油灯在亮着。

　　对了……

　　苏陌凉站起来。

　　谁点亮的油灯？这个地方这么隐秘。如果不是靠光，她也不会找到这里，

　　难道还有谁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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