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梦灵之怨

阿依娜泪如雨下。

她记起来了，她全都记起来了。记忆就想一块平滑的画布，在她脑海一一浮现。

可，记忆是如此，又不完全是如此。

她，现在是在梦里吗？

阿依娜大笑起来，没有往日的乖张，这一刻，她笑容之中充满了绝望。

烈火般的灼热将他们带回了现实。

阿母神情悲悯，淡淡看着她们。

一阵微风不知从何处刮来，火苗溅落四周，落到祭台之上，祭台立即燃烧起来，几乎要将阿母吞噬。

阿母周围萦绕着淡淡绿色的光，她似乎知道了今日此刻的结局，她燃尽全部生机，微笑迎接着此刻的死亡。

水清瑶抱着剑，呆呆看着眼前的大火，瞳孔里是跳跃的火光。

这一刻，她有一种被命运的牵着走的感觉。似乎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的，就像是作书者心里盘算着角色最终的结局，在时间流逝之下徐徐上演。

她感觉不到一丝热意，宛如有一种神力将她与他们隔开，她是一个看客，静静看着台上之人的表演，随着角色的喜怒发出感叹。

“啊！”阿依娜捂着头，仰头长吼一声。

这一声，包含了许多。不甘，怨恨，无悔，痛苦。

“阿依娜，没事的。”阿楠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声音极其温柔。

阿依娜挣脱他的怀抱，将他往火海中推：“谁要你假惺惺的好心，去死吧！”

阿楠后背被烈火灼烧，身上燃气了橙色的火焰，阿楠皱着眉，强忍着疼痛，直直看着阿依娜，眼神之中满是悲悯之色。

阿依娜反应过来后，扑到阿楠身前，看着他身上的大火，第一次出现了慌乱的神色，她想说些什么，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无声留着眼泪，低头哭泣。

“阿……依娜……”阿楠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脸色苍白，可眼神却温柔。

“为什么……”阿依娜止不住的哽咽，“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这样，甚至还想杀了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吗？”阿楠温柔道，“阿依娜，你也很好啊，我不是说过，阿楠哥哥会一辈子保护阿依娜的。都怪我太弱小……”

“不……”阿依娜此刻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女孩发现了有人一直爱着她。

她心慌了，她心麻了。

阿依娜抬起头，第一次真心露出可怜的神色，没有一丝虚伪：“阿楠，你知道吗？是我亲手杀的你，把你带到了我的世界。”

“我知道。”阿楠眼神柔和，“我一直都知道。”

阿依娜讶然，止住了哭泣：“你怎么知道的？”

阿楠道：“阿狄把我推下山坡后，虽然动弹不得，但还是有意识，我发现了你的存在，阿依娜。”

“你骗我！你也骗我！”阿依娜疯了，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凶狠的神色，她将阿楠推向火光深处。

阿楠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彻底被火光吞噬。火光冲天，似乎要把整个山洞灼烧殆尽。

阿依娜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往火光中倒去。没有人知道她生前最后一个想法是什么。

一阵低沉的吟唱响起，阿母闭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她身上的荧光消失，昭示着她的生机也流逝将近。

火光烈烈，沉重的吟唱渐渐消失在火光中。

水清瑶眼皮沉重，手一松，手里的剑掉落在地，她身体往后顷去，重重倒在地上。

火光渐渐消失，带走了一切。

空荡荡的山洞里，只剩下地上躺着的一个女孩、两把佩剑和一条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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