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一番饶舌成功的将疼的几乎昏厥的我拉回了那个黑洞洞的地界。
我摸了摸自己垂落了三千烦恼丝的头顶,顿时觉得自己一定是遇上了来自地狱的罗刹无疑。
在那一刻我的眼皮呼啦啦跳开的刹那之间,我只想一巴掌下去拍死她算了。
我呼呼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就是诅咒,**裸地诅咒,我一个有呼吸有心跳、有脉搏、有思维的女儿家怎么就在她眼中变成了……
我着实气愤,气愤地很。
可是转念一想,我又释然了,毕竟现在我自己是上官雨儿,是一个相府的嫡出小姐,关于那个“我”,我自己了解的恐怕连皮毛都是算不上的。
不知因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总会有些破碎的无法链接的模糊片段,但每当我想要很认真的将它思虑清楚的时候,它就会像是垂死的蜉蝣,立刻从我的脑海消失不见。
想到这里,我微微抬起眼皮一脸忧伤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活人死人,我只晓得我自己是个人。”
女人闻言顿时失笑,唇边梨涡荡漾道:“那是自然,要不你以为,阿翁为什么会废了那么大劲儿救你?”
我也不同她辩驳,继续眨巴着忧伤的小眼睛,看着她,有些害怕的问道:“沧幽门的净魂水,究竟是做甚用的?”
女人的手指停在我的头顶上,全然不顾我的身体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她抱着我的脑袋,冷不防的问道:“怎么样?净魂水味道如何?”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卡的无语,纳闷的想着,不过就是一盏清茶罢了,难不成她还想着让我喝出冰糖雪梨的味道?
我抬头茫然的看着那双眼睛,磕巴着嘴唇诧异道:“一碗茶,还能有什么味道?”
听了我的话,女人的脸色顿时沉珂下来,然而那一双漂亮的杏仁眼却闪亮的出奇。
她的手臂终于从我的头顶垂落下来,笑着拖住我的腰,将我的身子侧放在床榻,等到这一切完成,她垂眸询问道:“你还记得多少事?”
我看着她的一双眼,就像是一个等待着肯定的孩子似的,我猛地咬了一下唇瓣,缩了缩身子道:“该记得的我都记得,不知英娘想要听我说什么?”
我话音落下,她随后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的表情,摇晃着我的肩膀道:“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做什么?”
我蓦地抬手挡住她的胳膊,笑着问道:“你这一连串的问题落下来,我不晓得先要回答哪一个?”
英娘闻言,一双眼睛瞬间黯淡下来,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她蓦地转身,像是找到了一个问题的最大关键点,她的手指慢慢的滑过我没有任何装饰的头发,耐心很好的说道:“不急,能让你开口的人来了。”
唇瓣依旧被我咬的死死的,正当我努力的想着自己的身份是一个绝对的秘密,不能被旁人知晓的时候,我的脑海中蓦地掠过一张满面愁容的脸。
只是那一瞬间的思忖,居然会让我心疼的无以复加,我开始控制不住的流眼泪,却连自己也不晓得我为什么要哭。
就在我以为自己的身体会不堪重负的倒在床榻上的时候,我的背后突然传来的一股内力却将我稳稳的拖住,那人穿着一身简单的玄色长衫,轻而易举的护住我的身体,他的口中在呢喃着重复一种让人听不懂的调子,说也奇怪,他唱的越久,我的眼泪却越来越多。
我就想是一个被人抽空了记忆的傀儡,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不再是我的,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是痛的,我用力的按住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将身体的所有力量都汇聚到喉口的那一个音节上,颤颤巍巍的吐出来“娘!”
我的声音破碎的挤出喉咙,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低笑,那声音仿佛是一根带血的针,生生刺穿了我的耳朵——“原来你还还是会疼的。”
我仓皇失措的抬头,只见到那颀长的身子月白的袍。
阿藏?
我心如刀绞的顿在那里,鸦雀无声。
我在这样寂静的空气里一点点的挪动着身子,想要距离他更近一点,我茫然的挥动着一双手,胸口如同巨浪翻涌。
终于,那双冰凉的手将我的手掌一点点握住放在心口,我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轻微的颤动。
我死死的咬着唇瓣,直到口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我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凝视着那张脸,楚楚道:“我好痛,阿藏,你救救我……”
此话一出,我只见到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惊喜的神色,我的头很快脱离了床沿,稳稳的落在他的膝盖上,沙哑着喉咙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目光凄楚的看着那张脸一点点的靠近我,唇边带着希翼而邪魅的笑容,直到他的瞳孔中出现我的倒影的刹那,我脑中的英雄救美瞬间崩塌。
他的眼睛,不是我熟悉的琉璃色,他不是他……
胸口仿佛被人猝不及防的刺了一刀,我蓦地从床榻起身,失重的身体冷不防的向着地板滚落。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变得那么狼狈了?我的跆拳道白学了,我的八年时间也白练了……
是谁说那只是一碗普通的水没有大碍的?我的脑海轰隆一声,那个人好像复姓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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