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舒航说话的时候,琉璃色的眸底多了几分我从未见过的异样神色。
我的脑中脑中是恍惚的一片空白,犹如卡带一样的拉扯着我的思绪,让我回忆起那个最不愿回忆地地方,回忆起那个最不愿想起的名字。
真的很难说服自己,这一切会和那个隐秘的被称为蝶灵的地方会有半分的联系。
我浅浅抿唇,将眸底的一丝暗涌静静的收回去,哆嗦着咬唇抬头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我们现在身处雾林之中,和她相隔千里,这一切,会不会只是单纯地巧合而已?”
允舒航没有说话,伸出双臂将我的身体蓦地悬起,下一秒,我的耳际传来他沉重的喘息。
我担心地看着他,手心紧紧贴着他的小臂担心的问:“阿藏,你是怎么了,可是体内的寒毒发作了么?”
琉璃色的瞳孔骤然紧缩,少年语气平静的如同湖泊中泛不起涟漪的水:“别担心我体内地寒毒,我根本没把它当一回事。”
听了他的话,我稍稍安下了心,在看他,却没有要把我放下地面地意思,转眸奇道:“这是要干什么呢?那我当沙袋练武么?”
琉璃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促狭,允舒航猛然转了个身,拿着羽哨的修长手指已经放在了唇边。
随着他婉转悠扬的哨声响起,我又看到了那个一身黑衣,容色肃穆的身影。
“主人,请问有何吩咐?”他用热烈而赤忱的目光凝视着那个琉璃色眸底的少年,一脸的恭顺。
允舒航轻轻一抬手,示意来人靠近了他的方向,继而缓缓垂眸说道:“要你找的的人,找到了么?”
那人抬眸看了允舒航一眼,轻轻伸出手指,在允舒航掌心的纹路上缓缓移动了片刻,允舒航突然轻眨明眸看向我,继而轻声道:“你先问问她,愿不愿意。”
还没等我从他们二人哑谜一样的对话中悟出丝毫的头绪,只觉得手掌出蓦地被一股针扎似地感觉席卷,可当我垂眸细看的时候,我的手指却找不到任何地伤口。
我眨巴着眼睛莫名的撇了一眼允舒航,摊开手掌用奇怪的问道:“这究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琉璃色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允舒航抬起头,轻声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看着眼前那个一脸淡定的少年,我的心底真切掠过一丝愠怒,哪有这样的人,说话喜欢卖关子,做事做个半吊子,难道就不怕留下无法收拾的烂摊子啊!
似乎从我沉溺眸色中察觉到了些许的异样,允舒航收回了远眺天际的琉璃色的眸,转身的对我说道:“你别忘了,我派他出去是为了帮忙找人的。”
他话音甫落,我猛地眨巴了下眼睛急忙开口:“找到了么?”
“那是自然的,”允舒航轻轻扬唇,“在这个世上,找一个活人的踪迹就没人比他更在行了。”
这样平淡的一句话却让我心下莫名狂喜,听他的意思,那人的确找到了月灵儿,并且她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心头顿时多出几分释然。
微微定了定神,我转身对允舒航说道:“阿藏,我们快些走吧,你不是说,出了林子会遇见故人的么?”
允舒航没有迈开步子,站在原地略略沉思了片刻突然对我说:“你会不会害怕?”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询怔的莫名,却还是一脸轻松半开玩笑地开口:“跆拳道黑带可以让我防身,我唯一害怕的,是你体内的寒毒突然发作。”我带着话音的余温拍着他的肩膀,“告诉我,刚才那个人,在你手心写了什么?”
允舒航微微垂眸低声,“东南两百里,暗夜莫寻人。”
我只听了他呢喃的前半句,于是顺着树根生长的方向一路小跑的离开。
允舒航带着他的功夫底子,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和我并肩而行了。
值得庆幸的,我们真的沿着林子里树根的方向成功的走出了那片雾林。
当我的双眼再次接触到天际没有浓雾隔绝的阳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还给佛祖一个胜利的剪刀手。
然而,走出雾林的欢愉心情还没在心底散溢,我的耳畔蓦地响起的声音却再一次让我绷紧了神经。
一身藏蓝的少年弓着身子,每一步都走的那么的小心翼翼,他的那双琉璃色深瞳的视线,没有被明媚的阳光锁住半分,低着头,看着脚尖的土地上突兀的石头,静默着不开口。
我轻轻从他的身边走过,却见他修长的手指正停在一块突兀的石头上若有所思。
我的目光就这样静静地跟随着那双骨节突兀的手,直到修长地指尖从带着温热阳光气息的泥土中夹起一根头发丝一样的白色丝线,清俊的身影直起来,眸底走了几分淡淡的忧伤。
那一抹淡淡的忧伤,在须臾的沉默后转瞬即逝。
我看着他,就在距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轻轻的退了一个半步,语气幽幽的开口问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修长的手指把指尖地飘忽不动生色的藏在掌中,允舒航转过头,给了我一个极淡的微笑:“没什么。”
在那个瞬间,他这么说,我也就这么信了。
日上三竿的时候,我们距离雾林已经好一段距离了,我心下似乎想到什么,转身问允舒航:“你说我们出了雾林会遇上故人,眼下为何不见他的人影?”
话的余声还悬在喉头,我清晰的看到那双琉璃色深眸的少年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耳畔猝然传来轻微的雨打瓦砾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胳膊传来一阵类似蚊虫叮咬的微痛感觉,我的眼皮呼啦啦跳了两下,手腕处有什么东西贴着阳光里的风,静静的顺过来,我轻轻一抬手,挣脱了缠绕着手腕的银丝心下低咒道:“什么鬼运气,遇上蜘蛛精了么?”
我看到那双琉璃色地瞳仁里一闪而过的笑意。他专注的凝视了我须臾的光景,扬声对我道:“不是蜘蛛精,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我看着他的唇角微微扬着,一脸淡定道:“在雾林里给你输了不少的内力,想必应该有些作用,他的声音悠悠传来,只要不被这银丝缠绕就无大碍,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了?”
阳光下,俊朗的少年迎光而立,有轻微的光斑落在他的身上,那个瞬间,他的容颜绝美的就像是画中走出的天神。
我静静的在在那光影里失了神,却真的没有跟破坏气氛的问一句:“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啊,总说人家是个女儿家,眼下却要我来保护你么?”
他就这样挺拔的站着,轻启薄唇对我道:“别把自己伤了,我见不得。”我用眼角地余光去看他,却又听见他平淡的开口:“近了,把旁人的武器变成自己的,然后……”
后半句的话语融化在一个流云一样清浅的笑容里。
我知道,他是想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
那双琉璃色的眼睛告诉我,我身上穿了一身白是绝对不能见了血的。
所以,如果不想伤人,又必须战斗地唯一办法就只有洋装失败。
果然,我灵巧的身影成功地激怒了这银丝的主人,我微微侧目,耳畔的一阵冷风刮过,离我的腰身不过寸许的银丝硬生生被我躲了过去,绕过一颗生长不过几年的小树,生生段成两节。
悠长的叹息淡淡的融入风中:“可惜了。”
我定了定神,朝着身后伫立如松的少年浅浅一笑,他只是轻轻一挥手,尖锐地刀锋向外,犹如风吹落叶地声音,那飞刀擦过我的肩膀,却没有伤我分毫。
我听着那清冷的声音自远处悠悠飘来,像是梦幻中的悻咒:“叶影飞刀?你简直欺人太甚!”
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允舒航掷出的叶影飞刀。不同于被暗夜遮挡的神秘的转瞬即逝,这电光石火的速度就发生在一眨眼的功夫。
听声音,中刀的是一个女人。我不知道她是否有婀娜的身段,清秀地容貌,因为,我看不到她的脸。
他穿着一身暗玄色长衣,痛苦了低声**了片刻,片刻之后,空寂的天幕下传来它悠长冷冽地笑声:“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天涯海角,无处可逃……”
我凝聚的眸光一瞬间蓦地溃散开来,定定的看着允舒航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阿藏,你认识那个女人么,她在说什么?你逃不掉什么?”
不同于我眸色中那一抹退不去的焦虑,此时此刻,那双琉璃色的瞳孔淡定的就像是夜色中明朗的星辰,他的手指落在我的肩头,轻轻的敲击着,薄唇轻轻勾起:“谁说逃不掉了,我都已经从音辽逃到了中原,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定了定神,眸底闪过一丝希翼的光彩:“我在这里自由地很,大唐的规矩束不住我,大唐的礼法让我三分。”话音甫落,他抬头仰天长笑,笑罢低头,眸底深沉可见人影,“雨儿,没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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