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话音落下的瞬间,我顿时浑身一颤。
我的唇瓣微微开合着,只在心下不断的嗫嚅,不知为什么,当我听到那如同魔咒的八个字的时候,突然升起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然而,当我再次抬眼,他还是那一副慈眉善目水眸微垂的样子,沙哑着声音对我道:“丫头,你是不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他说着话,一面欲言又止的看着我伸手示意一旁的赤媚缓缓地退下去,而后侧过身,将有些冰凉的手指落在我的额头道:“你不认得我也没关系,我只想知道,暮暮现在怎么样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看着他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目光中全是急切的暗涌。
半晌之后,我不知怎么的身子突然间蓦地一软,下一秒,我的耳畔听到了一阵刀刃出鞘的声音,我的头顶顿时黑线三千丈,这个老头总是一口一个暮暮,难不成……
刀刃的声响依旧伴随着我听不懂地莫名语言,下一秒,我的唇瓣开始不受控制,喃喃低语了一个陌生的词语“塔吉……”
此话一出,我的脑子顿时就像是走马灯一样的陷入一片悠长的黑暗,像是一股悠长的气息冰冷的席卷了我的整个身体,我渐渐的感觉到一双手触到了我的额头,只是一瞬,指腹上的突兀让我有些微微的痒,我听见一声幽然的带着疼惜的低叹,下一秒,一股冰冷如寒潭流水的撞击猝不及防的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
我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仿佛我的五感全部被彻底的封闭了,然而我却出乎意料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承受着一种强烈的撞击和剥离。额头上绵密的汗珠没有让老者停下手中的动作,我微微的嗫嚅着,想要开口说话,然而就在开口的刹那感觉到喉头火灼一样的疼痛,我心下暗暗一惊,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我脑子里的记忆依旧犹如走马灯一样的飞快旋转着,然而,脑子里除了一片浓墨一样深沉的黑之外,再无其他。
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如同处落在云端的清羽,我一直在飘,耳畔是一个慈爱的老者,他的声音犹如空灵的远,让我千万不要停下来。
我的身子就这样悬空的漂浮着,也不记得究竟过了多长的时间,当我恢复五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手掌传来了隐约的疼痛,我惊讶的微微抬起手臂,手腕处的银丝却当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的不见了踪影,我半闭着一双眼,感觉鼻腔嗅到了一股子带着香味的温暖气息,由于半闭着眼睛,我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听见她在我耳边柔柔一笑随之低声道:“小姐若是还不醒,我会有千百种让你醒来的法子。可是主人也再三吩咐过,一定要好好服侍小姐……”
我轻轻的吐纳了喉头的一股气息,顿时觉得自己的喉头依旧疼的厉害,我睁着一双眼,定定的看着少女手中的白色兰花瓷碗,她见我终于抬头看她,柔声笑道:“很难受吧,想吃么?”
我软软的撑着身子坐起来,赤媚见状马上来扶我,我冷冷地看着她,用眼神问道:“结束了?”
赤媚见到我如今的模样,顿时变得春色满眼,她蓦地生出手,眉眼含笑着问我:“想说话么,你想起什么了?”
我终于变得忍无可忍,奈何喉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身子也软绵绵的,头更是疼的像是要炸开。
我紧紧的咬着唇瓣,淡漠的看着赤媚,伸手掌心向上做了一个切割的手势,她见我的样子突然笑开了。
“你可不能死,”她扶着我的肩膀笑的温柔似水:“主人说过,一定不会放过折磨你的人。”
“折磨我的人?”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才猛然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换了,巧不巧的,变成了一身素白。
“主人说了,你不认得他也是情理中事,然而,他却希望你可以尽可能的保护身边的人。”女子一面说着话,一面伸手把玉佛挂在我的脖子上,柔声道:“云天黄土,心沉归处。”
就在玉佛重新挂回我的脖子上的瞬间,我的身体猛地一个澈灵,下一秒,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吱吱声,我低头俯下身子,突然看到狡黠一个灰白色的肉团正在我的脚边挪动。只是当我的眼睛注视着那个可爱的小家伙的时候,身边突然刮过一阵强烈的劲风,有一阵苍老的声音蓦地从劲风中传来:“阿寻,没错的,谁给你吃糖果,你从此就跟着谁了。”
耳畔的话音方才落下,玉佛顷刻之间飘出一道绿色的冷光,我的面色微微一沉,突然感觉后背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攻击的猝不及防,当我抬起头,陈惶陈恐的看着四周的时候冰冷的空气突然变成了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强大推力,我的耳畔传来一阵低声,眼下的一幕吓得我差点没能站稳,我看到那只灰白的小鼠从我的脚边离开,用它滚滚的身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就在这时,地面蓦地向下一沉,我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处灵堂,伴随着没有入土的十几个白森森的骷髅头。
“丫头,赤媚一直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把你俘虏了来,”沙哑的声音沧桑而虚弱,听起来就像是一堆碎裂的玻璃渣,我微微的侧过头,眼前的老者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一身玄衣,他静默的看着我,目光充满了期盼:“阿寻和你投缘,它是喜欢你的。”老者慢慢的靠近我,手指握住我脖子上得玉佛,直到他手心的温热带出一股流动的血腥来,他才缓缓地放开。
我诧异的看着他,却见他温柔的看着我,喉结上下动了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着我听不懂的异族语言,下一秒,他突然弯腰抱起地上的阿寻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放心吧,她很快会回到这儿。”
重新回到地面的时候,赤媚的手里还端着那一碗像是白粥的液体,那老者缓缓地松开我的手,声音低沉得像是掠过谷底得夜风:“青云朗月烟波长,苍锋孤影冷凝霜。”
我一向不是一个懂得太多文墨的人,老者莫名其妙的给了我两句诗,下一秒我突然听见耳畔一阵剧烈的岩石断裂的声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身子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蓦地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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