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升起,我的身子又软软的倒回床榻,眉头微微皱起,眼下我是真的走不了了。
屏障之外的那个男人,伸着手,努力的把身体往我的方向靠过来,一面挤,一面可怜巴巴道:“在下不过是奉命唯谨,姑娘莫要为难。”
君吟大约也当真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一双目光沉沉的眼睛中居然出乎意料的染上了几分春色:“如若我莲君阁非要为难,你又能把我如何?”
来人沉默不语。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君吟的眸色顿时深黑如墨,她低着头,做出了一副十分的苦恼样子,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似的,咬着唇瓣对他说:“不如这样吧,你要进我莲君阁,不如就思忖着拿个东西来贿赂我。”
来人闻言面色露出不解,半晌叹道:“我不过一介杀手,身上除了累累伤痕和十数条人命,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女子闻言,伸手将一缕乌发绕在身前,眯着一双眼,婆有兴趣的盯着那人的手。
那是一双满目沧桑的手,积年累月的伤疤和老茧,手背的关节处还有一道大约五公分的刀疤。
女子的视线缓缓地流动,盯着那狰狞的伤口看了许久,眸光中突然透出了些许的慈悲之色,她看着那双手,冷艳的眸光也变得温柔:“这疤怎么来的?”
来人的目光微微垂落下来,言简意赅:“仇家刺的。”
听了那人的回答,女子眸光中的神色突然变得晦暗莫名,她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许的淡然的悠远:“你身上的伤口,有多少是你记得清来历的?”
男子闻到这一声娇柔的低叹,仿佛是受了控制的木偶一般,须臾地沉寂之后,他就像是梦游一般,鬼使神差的伸手就要去解开自己的衣带……
那时候,我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坐在身旁的女子给我布下的一个坚固的屏障里,目睹了眼前的一切。
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有些僵硬的朝着腰间移动,只是一眨眼,外衣刷的落在地上。
包裹住那一具消瘦的躯体的,是一件已经洗的泛黄的中衣,衣襟处隐隐可以见到一朵玲珑的杜若的轮廓。
见到花影的刹那,女人唇瓣冷艳的颜色顿时无影无踪,她的眸光锁住他的衣,柔呵一声:“杜若是有情的花,阁下可曾知道?”
话音甫落,女子眸中顿时升起了悲悯的神色道:“既然心中有情,又何必刀口舔血……”
女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就像是春日艳阳下的一抹拂面的春风,她说这话的时候,美目流连,尽染殇色。
以至于那个静默在一旁,满脸沧桑的男人终于颤颤巍巍落下泪来。
“说吧,你究竟是奉了谁的命令来寻人的?”女子悠悠一叹,伸手将一颗梅子捻住放入口中。只在那圆梅入口一瞬,她秀眉轻蹙道:“居然敢来我莲君阁找人,那可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她顿了顿,接着开口:“如若你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命留在这莲君阁里了。”
那男人闻言微微抬眸,深沉的眼眸泪凝于睫:“杀手的命从来不值钱。”
“那你为何要做个杀手?天下这样大,做个良民,种田放牧,娶妻生子。这不是比现在的生活安逸许多?”
“我又何尝想要做个杀手?”他自嘲的低笑道“当年我也是个平凡的男人,有心爱的女人陪伴着,还有我的爹娘。”
女子闻言十分诧异,吹着杯中热茶的绵绵白气道:“为何持刀?”
男人的眸光中透出悲戚神色,半晌才道:“因为九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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