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的流光色终究是离我而去了。
允舒航说,我还不到朝玄暮素的时候,所以要帮我毁了它。
当我看到它慢慢的在一堆枯木堆的燃烧下变成一堆飞灰,然后只能轻轻地擦拭着已经干涸的泪腺告诉自己别哭。
那双琉璃色的眼睛看着我半晌,突然对我说道:“也许,这世上真的有人,会让你一身流光?”
我哭的梨花带雨,却终究沉默不言。
就在这时,寂静的耳畔肃然传来一阵冷兵器的厮杀声,我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把尖锐的飞刀从我的头顶飞过去,我凝眸仔细一看,好家伙,那居然是一把弯刀!
其实,我不是一个孤陋寡闻的人,以前的21世纪的时候,似乎听历史老师提到过这种冷兵器的古代的使用,它是刀具的一种,经常被古代的士兵别在腰间做防身之用,只是弯刀的刀锋锐利无比,一旦出鞘,就必须靠着鲜血来保护它的光泽。
他顿了顿笑着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然你穿流光色的衣服了么?”
我茫然的摇头,眼神空洞的看着他。
就在我眸色的飘忽之间,那弯刀呼啦一声从我的身侧飞过,我踉跄了一下,奈何身体素质太好,没有倒下去,下一秒我睁着眼睛看着一只骨节分明地白皙手掌一把抓住那打着璇的弯刀,修长的手指顿时鲜血直流。
我愣了一下,猝不及防地拿出随身的手帕对他吼道:“傻瓜,哪有这样的,弯刀那么锋利,你居然……”
他没有理会手掌的血,蓦地转身道:“倘若一身地流光染上血,会是个什么样子?”
他的一句话飘忽出口,我看着他手掌的血,身子突然发僵。
那一把刺向他的弯刀被他悬在手里,刀刃朝下,蓄势待发。
我看着他冰冷的琉璃色的瞳孔,指节发白,他没有开口,目光决绝的扫了一眼沉寂的天色,唇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浅的迷离的神秘弧度。
我看着她的眼神,几次的欲言又止,手心却不知何时突然传来一股潮湿的温热,我抬起头,看着他面色平静的把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插入我的骨节,他说:“果然是不错的对手,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帮我们引路。”
说完这句话, 允舒航微微侧过身,看着我的眼睛一脸平静的说道:“雨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忘了,你只是个女儿家。”
我没有在意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善意叮嘱,泪光闪闪道:“你的手……”
允舒航看着我,一脸轻松的笑一笑,“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快些走。”
我抬头看着琉璃色瞳孔的少年,眸色间带着幽怨道:“我是受人之托,只怕走不了。”
我话音落下,眸底的少年突然抬起鲜血直流的右手,决然把我护在身后道“走不了,就用飞的。”
那双琉璃色深瞳地少年很清楚的告诉我,我要学会隐藏自己,不能让我的悲喜就这样的曝露人前,即便,我失去的是那个疼我如命的人,可是,我居然选择了让她活在全天下的人的眼底,这个隐瞒就必须有它的意义。
当时的我,对于他的告诫似懂非懂。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思考着我当时是给了允舒航怎么样的定位,那件除了我和兄长外,只有冷子君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就可以沉默无声的让他察觉了呢!
事实大概只有一种解释——因为我信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琉璃色的眼睛总会透出让人心安的些许光芒来。
犹如琉璃滴落地面的轻柔笑声传入我的耳畔的时候,我的手掌满满都是血。
我神色飘忽的看着允舒航满眼轻松的样子,他说,他会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我看着他抬手,感觉他把温热地血迹温柔的落在我的衣服上,而后取下腰间地飞刀递给我说道:“记得,一定要快、准、狠。”他的话音方才落下,我顿时有了一种如雷灌顶的感觉,我呼呼两声,刚要伸手去接,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唤:“杀啊,一个也不留!”
我的瞳孔蓦地紧缩了一瞬,回头看了一眼允舒航,他点点头,示意我把手上的飞刀丢出去。
我照做了,冰冷的刀刃朝外,我让锐利的飞刀成完美的抛物线的弧度越离了我的视线,就在这时,我看到允舒航的唇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
那双落在我肩膀的手掌还在流血,隔着衣料压痛了我的肩胛。我回过身,将身上带着的一方手帕丢给允舒航道:“擦一下吧,不然,一会太明显了。”
听了我的话,允舒航轻描淡写的勾了勾唇角,继而,我的身体被猛然一拉,腰间被一根白色的丝带悬着,我听见一个清浅的声音低沉的传来:“万不得已,再用叶影飞刀,那东西必须见血。”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希望我怎么做?”
那只染血的手掌拿着我的手绢轻轻上扬,轻轻地说:“在他们的人到来之前,用你的拳脚解决他。”
允舒航话音落下,我心头微微一愣,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跆拳道的技能傍身,只是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因为采选的事情做着温柔娴的闺阁小姐,哪里还有闲工夫去施展自己的拳脚呢?
跆拳道,不一定是见血的,连续快速的击打踢捶,确也是有效的攻击方式。我默默的想着,脚底踩着突兀的沙石,冷风吹的脸颊有些生疼,就在这时,我的身子还被一根白色的丝带悬着。
我缓缓地抬起头,听着耳畔的厮杀声距离我原来越近,猛地一个璇身之后,我的双脚变成了笔直的一字形,电光石火一样的踢出去,脖颈处的弯刀紧贴着我的皮肤,从我的身上擦过去,我灵巧躲过去,耳畔蓦地传来一阵轻微的化风中的异响,我突然觉得腰间一热,有一双手,似乎将一个轻佻的物什挂在我腰间的佩带上,冲着我耳畔低语一声:“走。”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最基本的反应,身子就被那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一推,我在半空中打着璇儿回头,下一秒,听见清浅的男生回了一句:“多谢你的帮忙。”
那清浅话音落下的刹那间,我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氤氲的花色,我的身子蒙然一抖,失声道:“阿藏,我们像是遭了偷袭了,我的眼睛……”
抱着我的手臂颤了一下,我感觉有像是白绫一样的物什落在了我的眼上,将我包裹住,稳稳的,密不透风。
我心下顿时一片蒙圈:“阿藏,你干嘛,无端端遮住我的眼睛,你不会是想揩油吧!”
我话音方落,只听允舒航噗嗤一声:“揩油,你?”
我心下一阵愤愤,转念一想,又立刻把这小肚鸡肠的想法拍到了多瑙河,允舒航是什么人,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再说了,我门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没有亲密成那样啊!
我正在很努力的帮着自己找一个适当的借口好搪塞我方才的突兀,刚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低哑的傀儡一样的呢喃:“抓住她……一定要抓住她!”
我的眼前蒙着黑布,自然对声音的主人容貌看不真切,那个瞬间,我只感觉被白丝带悬着的身子很用力的摆动了一下,继而听见了允舒航毫不防备的冲那人说道:“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你回去把这交给你的主人,告诉他,要想报仇,就自己亲自来中原一趟。”
那人没有接过允舒航手上的物什,只是沉闷的问了允舒航一句话:“你又不是中原人,何必过问中原事?”
我想,我大约永远不会忘记允舒航当时的眸底浅浅的流光一样的笑意,他的语气平缓,一字一句道:“我是带着心出门的人,自然是要管的。”
不得不承认,允舒航当时的话,说的的确很有深意。以至于那个打算一次结果了我们的傀儡一样的声音顿了一下,半天才说道:“奉命行事,不得有违抗。”
允舒航琉璃色瞳孔的余光落在他的身上,指了指一旁白布遮眼的我:“你奉命行事,我也不阻拦你,只是,你无故伤了这女子的眼睛,我自然也就少了个帮手,倘若一会真的动起手来,只怕我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听到允舒航这样的一番话,那人似乎有些动摇,他蓦地回头,将他那被面纱遮住的脸庞只露了一双眼睛,他拔出随身长剑挑开我眼上的白布,凝视了半晌对我说道:“如若把你抓回去,你的兄长皇帝不知会拿多少钱来把你重新带回去?”
我蒙圈了一下,我哪里有什么皇帝兄长,上官朗明明就在……等等——
我努力的睁开有些刺痛的眼看清楚眼前的人,他方才是对我说皇帝兄长……这么说……
我的头顶顿时黑线三千丈,无语的看了一眼允舒航,我微微垂眸低声道“他八成是将我当成了月灵儿公主了,我们要不要继续被他玩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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