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耳边源源不断传来滴水声!宁萱芷想要睁开双眸缺发现眼睛上似乎压着什么东西,无论她怎么用力都难以睁开!
她在哪?
宁萱芷想起自己在西关庙屋顶上被人打晕,那么她现在是被人挟制了?抓她的人是宫里的人,还是宁雅娴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百年大典结束了吗?宁雅娴顺利嫁给太子了吗?
一下子很多问题冲塞进脑海中,让宁萱芷不由轻哼出声!
“醒了?”
他!
宁萱芷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时,她全身的毛孔都张开着,清晰的感受到空气中属于他的气息!有那么一刻,她庆幸来的人是他!
“我在哪?”
“西关山!”
背对着宁萱芷坐着一名男子,黑衣黑裤黑马靴,一根黑色发带束缚着黑发,往火堆里丢进干柴,火苗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宁萱芷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被秦褚按回原处!“别乱动,伤口还没愈合!”
这一动,宁萱芷才感觉到全身像似散了架般疼痛,双眸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秦褚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抓住在空中挥舞的小手握在掌心了,深深的痛处在他妖孽的脸上闪过,只要闭上双眼就会想到她从悬崖上摔下去的那一幕!“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我记得我被人袭击了,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西关山上都是官兵,你有没有受伤?”
“嘘!”
秦褚究竟要拿她如何是好!“我没事,他们奈何不了我,现在整个西关山只有我们两个,你放心好了!”
宁萱芷在秦褚的怀里挣动了几下,她强不过只好任由他去了!
“姐姐如愿嫁给了太子,我是不是很自私?”此时此地太子应该发现自己娶的女人是宁雅娴了吧,爹会不会因此收到牵连?
秦褚叹了口气将宁萱芷放回地上,拿起旁边的破罐子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山洞,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西关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保住一条命,是老天爷的眷顾还是得感谢自己这一身武功?
呵呵!秦褚自嘲的笑起来,黑眸中闪过很虐的光芒!
等秦褚打了水回到山洞的时候,宁萱芷已经自己坐了起来,她盘着腿呼吸吐气慢慢进入佳境!
秦褚也不去打扰她,浮尘子的弥沁经对于内力提升有着很不错的辅助作用,像宁萱芷这样的体质,此心法刚好可以用来疗伤!
架好架子放上打来的鱼,秦褚靠着岩壁慢慢坐下,只是稍稍一动就喘成这样真是没用啊!抽出匕首放在火里烤了烤,撕开裤子露出伤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落刀而下,自己割去溃烂的腐肉,用烧热的水洗去污血,把嚼烂的草药抹在伤口上,锥心的疼差点让他忍不住呼痛出声!
呼!呼!
努力的吸着气,秦褚仰起头微微张开嘴无声的呼着气,被水汽迷湿的黑眸望着洞顶慢慢失去焦距!
噗通!
宁宣泄猛的睁开眼,啊,火辣的痛处刺的她痛不欲生!“秦褚?”
失去视觉听力变得异常的灵敏,宁萱芷叫了几声也没得到回答,她摸索着走向发声地,脚下踩到软物连忙退开半步蹲下身,摸到了一只手还闻到了药草的气味,眼泪不争气的低落下来!
“傻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眼泪混合着眼里的刺痛顺着脸颊流进嘴里!什么都看不到的宁萱芷担忧的守在秦褚身边,昏迷中的他喃喃自语,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山洞在又开始噼噼啪啪下起雨来,宁萱芷凭着感觉往火堆里加入干柴,不然火堆熄灭,在这样的雨夜,山里的气温会降到很低,对于受伤高烧的秦褚来说失去火光就等同于失去生命一样危险!
“娘!”
抱在怀里的人忽然颤动了下,喉咙里发出暗哑的声音!宁萱芷低下头意外的发现一颗眼泪从紧闭的双眸中滑落,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好烫,心好疼!
“别怕!你还有我!”
冰凉的手指抚摸 着灼热的肌肤,宁萱芷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怕他会这么离开她,以后天人两隔,她不要这样!“老天爷,娘!你们真的在求求你们不要让他死,只要他能醒过来,我愿意一辈子不见他!”
“不要!”
无意识下,秦褚一把扣住宁萱芷的手腕!“不要再离开我,我不允许!”
宁萱芷咬着唇瓣,她收紧双臂尽可能的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秦褚!不让外面的雨滴溅落在他身上!“一直都是你在帮我,这次换我来帮你!我不会让你死的!”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宁萱芷的呼唤,到了下半夜雨停了,秦褚也渐渐安稳下来,在宁萱芷温暖的怀抱中慢慢沉睡过去!
这一夜,注定有很多人无法像平常人那般睡去,睁眼到天明!
次日一早!一辆马车停靠在了尚书府的门外,从车上跳下来一个穿着宦服的阴人,上前扣动门环!
不一会的功夫大门被打开,宦官走了进去,紧接着宁恒远穿着官服走了出来,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像平日一样从宫门而入,跟着宦官来到养心殿前!宦官让宁恒远在殿外稍等,进去通报之后才出来请人进入!
宁恒远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大殿上,低着头不敢去看坐在高处的圣上,趴在地上的身子瑟瑟发抖!
整个养心殿上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在很长的一阵沉默声中,宁恒远的冷汗顺着脸颊一滴滴落在玉石地板上,发出啪啪轻微的响声。
哒!哒!哒!
一双宁黄色鹿皮长靴出现在宁恒远的眼底,他猛地向后退了两步,紧张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圣上!”
“宁爱卿,昨夜睡得可好啊?”
平淡的语气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宁恒远只觉得一股托里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身边走过黄影,他紧随在其后。“朕昨晚可是一夜没睡啊!知道为了什么?”
宁恒远双手握拳,在他踌躇是不是要开口直言的时候,圣上已经跨出了养心殿,在早晨迷雾重重的时候,往后花园走去随身跟着贴身侍从。
悠长的叹息想起,圣上已经站在太子殿的跟前,他背着双手凝视着紧闭的大门,冷漠的脸庞上看不出他丝毫的表情。
“臣有罪!”
圣上勾起嘴角摆摆手,随意走在皇宫的街道上。“二小姐可好?她一定是吓坏了吧!”
宁恒远愣了下抬起头,有些吃不准圣上的意图。“臣至今还不曾见到小女!圣上,昨日之事,老臣一定给您个交代。”
“吼吼,交代?你要怎么给朕一个交代?太子娶的就是大小姐,你有何交代要给啊?”圣上干笑两声,他甩袖继续往前走。
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不咸不淡的语气,宁恒远反而更加慌张起来,若是圣上大发雷霆,那或许还能狡辩或者推卸,可这样的平易近人,让他措说不急,徘徊在真话与谎言之间。
“老臣极力找到小女,让她跟圣上负荆请罪。她私自逃婚,令圣上与太子蒙羞,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天地不容。”
圣上哈哈笑起来。“爱卿啊,这么说就是你的不对,朕也是当孩子的父亲,心里也明白你对二小姐的怜惜。朕想了整晚,打算不在追究此事,朕也看得出大小姐对太子的用心,与其找一个貌合神离的,不如找一个真心带他的人。”
“圣上,老臣不知该如何……”
宁恒远说着就要下跪,被圣上一声阻止。“爱卿不要感激的太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二小姐此番的作为足以人神共愤,知道朕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皇后平息心中的怒火?你们宁家屡次使皇室蒙羞,这样的奇耻大辱不仅仅是朕,乃至这个后宫都在看太子的笑话,你说该如何处置啊?”
“圣上开恩绕过臣,臣自当永生为圣上孝犬马之劳,至死方休!”
圣上再次叹息起来,他忧心的望着宁恒远,黝黑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爱卿对朕的忠心,朕心里清楚,朝堂上,出来你,朕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般的人。”
宁恒远随着圣上又往前走了两步,前方就是圣王在宫里居住的乾清殿,真正淫靡之声从里面传来,圣上背着双手叹息而过。“朕听闻,二小姐与圣王关系慎密,可有此事?”
“老臣不敢蛮圣上,之前因为西北战事的事,王爷倒是经常出入尚书府,与小女谈论战事,确实熟络!只是后来得知圣上将小女许配给太子之后,就很少来往了。”
“呵呵,他倒是也懂得避嫌啊!”
“朕此次能定痛思痛,着实是不想亲手拆散一对爱侣,二小姐与圣王之间的是不是有情谊,爱卿还是要细细说明,同样的错误可不得再犯。”
宁恒远心思一动,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地,听着圣上的意思确实不在追究宁雅娴顶替宁萱芷入宫嫁给太子的事,这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以他对圣上的了解,这是万万不可能的,这背后是哪位贵人从旁相助,这份人情是欠大了。
“老臣不敢再欺瞒,只是小女对王爷似乎并没有那样是心思!哎,身为她的父亲,着实猜不透芷儿的心思,只是听闻过她确实心里有人,是不是王爷,我还真不好说。”
圣上忽然冷哼起来。“你不好说,爱卿是不是觉得朕不跟你追究太子妃的事,你就可以得寸进尺了?”
宁恒远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要炸开了似得,立即匍匐在地。“老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二小姐无视朕的赐婚,那是死罪!朕如此爱戴与她,你可知朕此刻的心情?”
“老臣……”
“太子至今还对宁萱芷念念不忘,朕想过了,为了断了他的念头,只要让宁萱芷成为他人妇,才能叫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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