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幽凝冷笑:“自然不对!公主所中的药物名为‘媚骨’,药性极为猛烈!进入人体之后,最多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便会发作,而且一旦发作便无法控制,会令人在瞬间失去理智,再也不知今夕何夕!否则公主若还有一丝清醒,又怎会与高正良成了事?”
一时未能想通其中的关键,东陵洛曦不由皱了皱眉:“原来此药如此厉害,但这又说明什么呢?”
端木幽凝笑了笑:“皇上,媚骨的药性一盏茶的时间就会全面发作,而公主是在湛王离开半个时辰之后才感到不适的,这岂不就说明药物根本不是湛王所下?”
这才明白其中的关键点,众人不由齐齐“啊”了一声!
一盏茶的时间不过相当于四分之一个时辰,原本很快就会发作的药性绝不可能拖延那么久!而东凌孤云提前东陵飘雪半个时辰离开,这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他下的!
唇角露出一丝温暖而动人的笑意,东凌孤云静静地看着端木幽凝,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极为强烈的念头:如此奇女子,怎能让她沦落到东陵临风这种人的手中?那根本就是暴殄天物……
眼见就要将东凌孤云逼入绝境,却突然峰回路转,而且造成这一切的还是他的太子妃,东陵临风气得浑身都在哆嗦!咬了咬牙,他冷哼一声说道:“但你又怎知这药就是媚骨?若只凭飘雪呼出的气息就下结论,未免太武断了吧?”
早知道你会这样说。端木幽凝不急不躁,含笑说道:“这个很容易证明:服下此药之后的十二个时辰之内,此人的血中会带着一股浓烈的甜香,且原本是白色的骨头会暂时变成粉红色,这是其他药物都不具备的特点,‘媚骨’之名便是从此而来。不过不必担心,十二个时辰之后,一切便会恢复正常,且偶尔服用一次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影响。公主只需刺破手指……”
“你敢!谁敢伤害本公主?!”眼见计划就要泡汤,东陵飘雪又急又怒,早已将双手藏在了身后,瞪着端木幽凝嘶声尖叫,“药物就是云哥哥下的,他就是不想娶我为妃!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都没用!父皇不会相信的!父皇!她在胡说八道,您不能相信她……”
东陵洛曦眉头紧皱,显然也有些难以决断:“端木幽凝,你果真可以肯定那是媚骨?须知这一点极为关键……”
“可以。”端木幽凝神色不动,“只需借公主一滴血,一切便真相大白了!倘若公主的血中没有臣女说的甜香,臣女愿自裁谢罪!”
话说到这个份上,东陵洛曦想不相信都难了!除非端木幽凝真的不想活了。略一沉吟,他转头说道:“飘雪,朕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不能因为如此,便冤枉了云儿!你且刺破手指,让端木幽凝瞧瞧你中的究竟是不是媚骨……”
“儿臣不要!”东陵飘雪连连后退,不顾一切地尖叫着,“这药就是云哥哥下的,他赖不了!父皇,您说过要云哥哥对儿臣负责的,您不能朝令夕改!您是皇上,金口玉言……”
“朕是说倘若事情果真是云儿做的,朕一定要他对你负责。”东陵飘雪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东陵洛曦也不由沉下了脸,“但在那之前,朕总得让云儿无可抵赖才可以!你若坚持不肯刺破手指,朕就只能相信端木幽凝的话了!”
相信她,岂不就等于相信事情不是东凌孤云做的?但若刺破手指,所有人都闻到她血中的甜香,结果岂不还是一样?
拼命在一切线索之中寻找着契机,东陵飘雪突然眼睛一亮,端木幽凝已经抢先说道:“公主是不是想说,纵然药不是湛王下的,但他完全可以暗中安排人手,等他走了之后再给你下药?”
好不容易想好的说辞被抢了先,东陵飘雪急怒不已:“难道……难道不是?他既然可以安排高正良在门口等着送我回来,岂不一样可以安排其他人替他下药?宴席上有那么多人有机会接近我……”
端木幽凝微笑:“倘若你并不是在宴席上中了药物呢?那公主是否还要说,是湛王殿下安排了人,偷偷潜入落雪斋下药的?”
“这不可能。”东陵洛曦摇了摇头,把话接了过去,“方才飘雪已经说了,就是因为感觉到身体不适才会提前离开的,而那个时候药性已经开始发作了,云儿又有什么必要跑到落雪斋下毒?”
“皇上英明。”端木幽凝越发气定神闲,“而据公主所说,自回到落雪斋,便再也不曾吃过任何东西,那茶水呢?应该喝过吧?”
说着,她的目光早已落在了一旁靠窗的桌子上,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只雪白的茶碗。
东陵临风也算是考虑得够周到了。生怕东陵飘雪清醒之后觉察到茶水中有玄机,临走的时候便将那只掺了药物的茶碗带走销毁了,如今桌子上的茶碗是他方才用过的那一只。
茶碗旁边还有一些水渍,很明显刚刚喝过不久,否则侍女绝不可能让一只用过的茶碗在桌子上待上一天两天的。东陵飘雪也知此理,自是无法否认:“不错,回到落雪斋,我感到十分口渴,便让侍女送了茶水上来。但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端木幽凝向前走了几步,“皇上,臣女斗胆,请皇上移步,瞧一瞧桌子上有什么。”
东陵洛曦点头,起身走到了桌旁,低头仔细一看才发现距离茶杯不远的地方有一点白色的粉末!只不过那白点极其微小,若非桌面是暗红色,若非靠近了细看,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不由皱了皱眉:“这是……”
“媚骨。”端木幽凝终于发出了一声冷笑,“公主根本不是在宴席上中的药物,她是在回到落雪斋之后,才被人在茶水中下了药的!”
看到那点细微的粉末,东陵临风唇角的肌肉不由抽搐了几下!很明显,是他给东陵落雪下药之时不慎洒在桌面上的。可那个时候光线昏暗,时间仓促,他根本不曾留意,怎么就被端木幽凝发现了?她有一双神眼吗?!
这一次他还真猜对了,端木幽凝的确有一双神眼,能让一切龌龊无所遁形!
众人的震惊再度升级,简直已不知该说些什么!东陵洛曦吃惊之余,依然十分谨慎:“可以肯定吗?这果真是媚骨?”
“可以。”端木幽凝毫不犹豫地点头,“臣女曾说过,在崖底遇到一位高人,不但精通医术,而且精于用毒,臣女跟他学了半年,也识得不少药物。皇上若是不信,臣女可立刻证明。”
东陵洛曦大为好奇:“如何证明?”
“很简单。”端木幽凝伸出一根手指,“这粉末如今是没有任何味道的,但只要与鲜血混合,便会发出臣女方才所说的甜香。倘若没有,便说明臣女判断有误。”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那白色粉末上。片刻之后,一股极为浓烈的甜香果然散发开来,闻之令人头晕目眩,几欲作呕!
“果然!”东陵洛曦一阵不适,立刻远离了些,“果然是媚骨!快!快收拾干净!”
端木幽凝点头,立刻取过一旁的抹布将桌面擦拭干净,而那股甜香却久久不曾全部散去。扔下抹布,她淡然一笑说道:“皇上明白了吧?倘若果真是有人在宴席上给公主下了药,媚骨怎么会在此处出现?难道他生怕一次下的量不够多,因此又跑来加量吗?”
重新坐回到位子上,东陵洛曦已经相信此事的确与东陵孤云无关。不过细细一想,他立刻便皱起了眉头,紧盯着失魂落魄的东陵飘雪:“飘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明明是回到落雪斋之后才中了药物的,方才为何说在宴席上便觉察到了药性的发作?”
“儿臣……这……”东陵飘雪额头冒汗,拼命想要自圆其说,“儿臣也不知道是……是怎么回事,但在宴席上之时,的确是感到身体不适,还以为……以为是药性发作……”
端木幽凝暗中冷笑,却装出一副十分赞同的口吻:“这倒也并不奇怪。想必公主是在席间多喝了几杯,酒劲上涌,因此感到浑身燥热,才会提前离开。后来又发现自己被人下药,便很容易以为之前的燥热是药性发作的缘故,对不对?”
这番解释乍一听来还算合理,东陵飘雪也顾不上视她为仇敌了,连连点头说道:“对对!正是如此!当时我的确感到浑身燥热,才会……”
“那么,皇上便知道是谁在撒谎了。”端木幽凝转头看了看高正良,眸子冰冷,“湛王根本不曾给公主下药,他为何要提前安排高正良在门口等候公主,好将她送回来并成了好事?这根本毫无道理。”
高正良脑中轰的一响,终于支持不住瘫在了地上!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从一开始,这个计策就拙劣得可笑,是东陵飘雪情急之下的胡说八道而已,根本经不起推敲!可是原本以为没有其他人证明的情况下,至少可以引起东陵洛曦对东凌孤云的怀疑,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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