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天滟满怀怨恨地瞪了她一眼,蒲平竹已经气哼哼地说道:“妹妹不要责怪滟儿,是本宫亲自去宗人府将她接回来的!”
冷秋波皱眉:“皇后娘娘怎可如此?滟儿身犯重罪,理应得到严惩……”
“好了!妹妹不必如此矫情!”蒲平竹冷冷地打断她,竟似十分生气,“姜绮蝶与静雯不过是下贱的婢女,又有错在先,滟儿贵为公主,难道还责罚不得?就算一失手伤了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多给些银子安抚安抚就是了,哪里用得着送往宗人府那么严重?”
冷秋波愕然半晌,眉头皱得更紧了:“皇后娘娘怎能这样说?分明是滟儿为了抢夺文星,才会逼姜绮蝶跳崖,更杀死静雯灭口,她二人何错之有?”
见她如此不依不饶,蒲平竹神情更冷:“姜绮蝶身为下人,本就该有自知之明,不该与滟儿抢驸马!静雯一贯手脚不干净,死不足惜,妹妹不必为她二人打抱不平!”
冷秋波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摇了摇头:“臣妾知道皇后娘娘是心疼滟儿,但这一次臣妾绝不能再姑息她,否则才真的是害了她!请皇后娘娘成全!”
“你……”蒲平竹又气又急,示威一般握住了索天滟的手,“总之本宫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滟儿在宗人府受苦,你不必多说!没见过你这般做母亲的,也太狠心了!”
“臣妾就是不够狠心,滟儿才会有今天!”冷秋波悲哀地叹了口气,眼神却十分坚毅,“皇后娘娘忘了吗?滟儿自小强横,看中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十岁那年为了抢一件玩具,她居然将天沐推到了池塘中,害得他病了一个多月!那次臣妾便要狠狠地责罚她,也是皇后娘娘百般讲情才作罢。若是那次便让她得到些教训,或许今日的悲剧便可以避免了!”
此言一出,蒲平竹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妹妹这是在怪本宫了?“
“臣妾不敢。”冷秋波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臣妾的意思是说这一次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心软,否则滟儿还会犯更大的错误!请皇后娘娘派人将滟儿送回宗人府,依律查办!”
“不行!”蒲平竹立刻拒绝,毫无商量余地,“本宫会派人送些银子给静雯的家人,至于姜绮蝶,她不是没死吗?既如此,滟儿何罪之有?”
眼见蒲平竹如此不讲道理,冷秋波不再徒劳,干脆转向索铭泽:“求皇上成全!臣妾身为滟儿的母亲,绝不能再姑息她的错误,否则她会惹出更大的祸事!”
“皇上!滟儿可是您的亲生女儿!”蒲平竹抢先开口,同时狠狠瞪了冷秋波一眼,“她被舒文星下了堕胎药,失去了孩子,本已足够可怜,您怎忍心让她再去宗人府受苦?”
索铭泽皱了皱眉头,有心偏向自家的女儿:“其实皇后说得也有道理,姜绮蝶毕竟没有死……”
冷秋波摇了摇头:“皇上,姜绮蝶没死不是因为滟儿及时悬崖勒马,而是天不绝她!我们若一味包庇滟儿,朝中文武百官会怎么想,百姓又会怎么想?皇上一向爱民如子,就不怕因此伤了臣民的心?”
“妹妹!你太言过其实了吧?”蒲平竹越发恼恨,眼神渐渐变得不善,“仔细叮嘱舒姜两家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出去胡说八道也就是了,臣民不知内中曲折,伤的什么心?”
冷秋波刚要开口,索天滟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母妃!您究竟是怎么回事?非要看儿臣去宗人府受苦才甘心是不是?!皇后娘娘都知道心疼儿臣,您居然如此狠心!儿臣真怀疑您到底是不是儿臣的亲生母亲!”
此言一出,蒲平竹登时脸色一变,厉声呵斥:“滟儿!不许胡说八道!妹妹……妹妹自然是你的亲生母亲!她坚持将你送往宗人府,只不过是怕你将来犯更大的错,是为了你好,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冷秋波淡淡地看着索天滟,眼中满是失望透顶之后的平静:“当初你做出这种事,便该知道会有付出代价的那一天!你不肯去宗人府受苦?好,母妃替你去!身为你的母亲,却未能教你走正道,母妃的错比你更严重,所以你应受的惩罚母妃来替你!”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索天滟傻了眼,有心上前阻拦,又着实不愿再回宗人府,居然狠心一声不出,竟是默许了她的举动!
蒲平竹也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却是恼怒不堪,但看到索天滟毫无追赶之意,她也知不妥,忙轻轻捣了她一下:“滟儿!还愣着做什么?把你母妃拉回来啊!难道真要她去替你受苦?”
索天滟咬了咬牙,纹丝不动:“可母妃要送儿臣去宗人府怎么办?儿臣不要去!母妃不是说她也有错吗?那就让她去好了!”
“滟儿!你太不像话了!”这一次,连索铭泽都沉下了脸,跟着扬声开口,“秋儿,你给朕站住!”
冷秋波只得停住脚步:“是!皇上还有何吩咐?”
索铭泽看了索天滟一眼,冷声说道:“你说得不错,这孩子的确是该得到些教训了!来人!立刻将公主送往宗人府!”
蒲平竹早已暗中骂了一句“烂泥扶不上墙”,一面还心急火燎地将索天滟护在了身后,同时厉声呵斥:“谁敢?!”
听到索铭泽的话,索天滟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立刻扑通跪倒连连叩头:“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儿臣怎敢让母妃去受苦,只是母妃坚持要将儿臣送往宗人府,儿臣又伤心又难过,才会口不择言,求父皇饶了儿臣吧!”
几个头磕下去,索天滟额上已是青紫一片,隐隐有血迹渗出。索铭泽见状心中一软,却依然余怒未消:“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说出如此不孝之言!你做出这种事,难道秋儿不伤心难过吗?!不必多说,你且回宗人府呆着吧!来人!”
皇上既然下令,谁还敢阻拦?见他动了震怒,索天滟也不敢再撒泼,满怀怨恨地被架了出去。早知如此,何必白跑这一趟?
蒲平竹虽然急怒不已,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索天滟被带走:“皇上!这……”
“皇后不必担心,滟儿是朕的女儿,朕岂会真的让她受到伤害?”索铭泽淡淡地打断了她,“这孩子一贯骄纵蛮横,正好借此机会让她长长记性,对她有利无害!”
蒲平竹心下稍安,冷秋波已经满脸愧疚地开口:“是臣妾教导无方,臣妾愧对皇上,请皇上责罚!”
“秋儿不必如此自责,”知道她心中难过,索铭泽温和地安慰了几句,“其实朕知道你管教滟儿向来十分严苛,倒是皇后经常阻止你责罚滟儿,比你更容易对滟儿心软呢!”
蒲平竹心中一跳,立刻强笑着点头:“是啊!臣妾就是特别喜欢女儿,尤其是觉得与滟儿投缘,这大概就是世人常说的合眼缘吧。”
冷秋波叹了口气,依然无精打采:“臣妾心中乱得很,先行告退。”
看着她的背影,索铭泽与蒲平竹心情各异,尤其是蒲平竹,眼中有着彻底崩溃前的焦躁不安。
一大早便以最快的速度把姜绮蝶接回学士府,舒文星又马不停蹄地将端木幽凝请了过来。
隐匿了那么久,突然在人前现身,姜绮蝶显得异常不安,不停地互相绞着双手,头也不敢抬。
直到此刻她都不敢相信冷秋波居然半点怪罪之意都没有,反而将索天滟送入了宗人府!若早知如此,他们何必受了三年的折磨?
得知女儿居然还在人世,姜安夫妇自然欣喜若狂。又听说端木幽凝可以治好女儿脸上的伤,二人更是急得来回踱步,不时跑到大门口张望着。
看到端木幽凝进门,二人立刻奔上去迎接。彼此寒暄几句,姜安才回头叫道:“绮蝶,快过来让宁神医瞧瞧你的脸,快!”
姜绮蝶早已站了起来,却怯怯地不敢上前,倒是不自觉地缩到了舒文星的怀中。舒文星微微一笑,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绮蝶,不必害怕。宁神医医术高明,他一定会医好你的!来,先坐下。宁神医请。”
端木幽凝点头,走到姜绮蝶面前含笑开口:“姜姑娘,尽管放松些。需知我身为大夫,不知见过多少形形**的病人,垂死者有之,面目全非者也有之,你完全不必担心你的样子会吓到我,知道吗?”
这句话无疑起到了巨大的安抚作用,因为这正是姜绮蝶最担心的一点!心中略略安定了些,她感激地点头:“是,多谢神医!”
端木幽凝点头,给了她一些适应的时间,这才抬手慢慢将她的面纱解了下来。刹那间,姜绮蝶浑身一僵,不得不拼尽全力才克制住了夺路而逃的冲动。下一刻 ,她的脸已经展现在了几人面前。
“天哪!”
姜安夫妇齐声惊呼,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丑陋的女子就是他们那如花似玉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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