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些人的话未必十分可信,蒲平竹却不得不开始暗中谋划!她生下女婴不要紧,万一冷秋波生下皇子呢?岂不是什么都来不及了吗?
思来想去,她终于狠下心来,谋划了一个万全之策。当时索铭泽见二人都已快要临盆,千挑万选之后分别为二人准备了稳婆,命她们在两位娘娘面前伺候,以备不时之需。
天龙国皇室与别国不同,妃子临产之时都会进入特定的“产房”,不得在自己寝宫内生产,而这个规定,也为蒲平竹顺利实施计划提供了天大的便利。她以重金买通了冷秋波的稳婆,一旦冷秋波临产,便立即偷偷派人告知于她。
冷秋波比她早半个月有孕,照理来讲也应该比她早生产。蒲平竹早已悄悄派人自民间买了催产药,只要接到冷秋波生产的消息,她便立刻将催产药服下,基本可以比冷秋波更快诞下龙裔!
如此一来,倘若两人生的都是皇子,更快一步的她自然就是皇后。若都是公主,则无关紧要。最坏的结果,如果她生了公主,而冷秋波生了皇子,那么最关键的一步便是让稳婆偷偷将两个孩子换过来,来一招偷龙转凤!
反正两个稳婆都已被她收买,再加上冷秋波生产之后必定疲惫不堪,根本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而这个计划最大的问题就是催产药是否真的有效,或者会不会太有效,导致她比冷秋波延后或提前太多生下孩子,则掉包计划将难以实施!
不过虽然想到了这一点,当时蒲平竹却已经顾不得许多,所谓富贵险中求,为了皇后之位,少不得要拼一把了!
一切准备妥当,那一日蒲平竹终于接到了冷秋波开始阵痛的消息。于是她立刻服下催产药,也随后进入了“产房”待产。或许是天意如此,二人居然几乎同时生下了孩儿,最不幸的是结果居然是最坏的一种!
幸好她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当索铭泽赶到之时,便被稳婆告知冷秋波诞下一位公主,而蒲平竹诞下一位皇子!儿女双全的喜悦之下,索铭泽丝毫未曾起疑,当即龙颜大悦,立蒲平竹为后,并为孩子赐名索天漓,立为太子!
终于母仪天下,蒲平竹稍稍松了口气,那么接下来就是永绝后患,如此才能高枕无忧。所谓的后患,自然就是那两个负责接生的稳婆张妈和刘嫂。
替各宫妃子接生多年,这二人可谓见多识广,当蒲平竹秘密找上她们,她们也知道那是杀头的大罪。然而蒲平竹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过诱人,她们终于还是点头答应,却要求蒲平竹安排好一切,等偷龙转凤的任务完成,便送她二人远走高飞,离开天龙国!
蒲平竹自然是满口答应,果然早已命人备好马车,趁着夜色送二人出城,准备走水路离开。张妈、刘嫂二人只当从此便可以吃香喝辣,衣食无忧,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车夫根本就是蒲平竹的心腹假扮的,她们走上的不过是一条黄泉路!
赶到郊外荒僻之处,车夫便说饥渴难耐,要稍微歇一歇,吃些东西再走。同样腹中饥饿的两人点头同意,也在车内吃喝起来。因为提心吊胆,张妈根本没多少胃口,只吃了小半块干粮。而刘嫂则放开肚子大吃大喝,说吃饱喝足才好赶路。
然而吃着吃着,两人却突然感到一阵倦意袭来,很快便昏睡了过去。原来蒲平竹早已命人偷偷在饮食中下了**,好将她们彻底置于死地!
车夫见时机一到,便在马车上浇满桐油,并立刻点燃。火势冲天而起,整辆马车瞬间变成一团火球!眼见二人已不可能生还,车夫立刻悄悄回到栖凤宫复命。
接到消息,蒲平竹心中暗喜,只当从此之后便可安享富贵,受万人参拜。然而正如她所说,毕竟窃取了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手中更有两条人命,她时常噩梦频频,梦到张妈和刘嫂来向她索命,又梦到东窗事发,自己从一国之后沦为阶下囚,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尽管如此,二十年来却一直平静无事,蒲平竹守着这个巨大的秘密,独自一人“痛并快乐着”。然而就在不久之前,索天洌却突然找上她,给她看了一样东西,将她表面的平静彻底击碎了!
“洌儿究竟给你看了什么?”尽管气得脸色铁青,索铭泽却沉住了气,咬牙问道。
蒲平竹早已哭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一只玉钗!当年臣妾给张妈的那包金银珠宝中,有一只白色的玉钗!臣妾看到它,便知道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要发生了!”
索铭泽冷冷地看向索天洌:“那支玉钗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姜明月手一挥,解开了索天洌的哑穴,却依然令他动弹不得。索天洌的脸色早已变得比蒲平竹还要难看,哆嗦嗦嗦地说道:“父……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什么也不知道……”
索铭泽淡然冷笑:“洌儿,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说这种话,不觉得很可笑吗?自古以来便是成者王侯败者寇,愿赌服输!怎么你有胆子阴谋篡位,却没胆子承担后果?”
索天洌一愣,脸上的神情居然渐渐发生了变化,许久之后终于慢慢点了点头,长叹一声说道:“不错,成者王侯败者寇,儿臣的确无话可说!只不过儿臣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宁游的出现,将一切都毁了!宁神医,原来你不止医术高明,用毒的本事也如此天下无双,佩服!”
端木幽凝淡然一笑:“二皇子过奖了,草民只是侥幸而已。”
“侥幸?”索天洌冷笑,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不甘,“失心丹和绝命散都是稀世奇毒,在你面前却无所遁形,这也算侥幸?依我看,你若想给什么人下毒,只怕才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明白他的阴险用心,索天漓抢先冷笑开口:“二弟,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挑拨离间,真是用心良苦啊!宁公子不止救了我的命,更揭穿了你的阴谋,她对天龙国恩重如山,父皇和我只有感激不尽,岂会另作他想?我劝你还是不要徒劳,只管从实交代!”
索天洌咬了咬牙,越发恼怒地哼了一声:“我只是实话实说,何来挑拨离间?何况皇位本就应该有能者居之,为何一定要长子不可?”
索铭泽冷笑:“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何况论才干,论心性,你哪一点比得上漓儿?不过如今说这些已经无用,那支玉钗究竟为何到了你的手上?”
索天洌闭了闭眼,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几句话:“那才真的是侥幸。有一次儿臣出城办事,在城外一间茶馆看到一个当地富豪拿着一支玉钗炫耀。儿臣一看便知是宫中之物,便等他离开时尾随至僻静之处,逼问玉钗来源。那富豪说是从当铺中弄来的,儿臣便到那家当铺查问,老板便说是从一个老婆婆手中得来。”
索铭泽恍然:“那老婆婆莫非就是张妈或者刘嫂?她们是不是侥幸逃得一命?”
“父皇英明。”索天洌苦笑,“儿臣费尽周折找到那老婆婆,经过一番威逼利诱,她才说出当年之事。原来她就是张妈,只因当日在马车上时她吃的东西较少,被火一烧居然很快醒了过来。不过她虽然侥幸未死,却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挣扎着从火海中逃出来,她已经知道是母后想要杀人灭口。”
说至此处,众人的目光都转到了蒲平竹脸上。蒲平竹不由一哆嗦,哪里还敢抬头?
索铭泽很快移开目光,冷声开口:“说下去。”
索天洌又叹了口气,长话短说。
原来蒲平竹派人灭口之时,已将那装满金银珠宝的包袱一起带走。幸亏当时张妈见包袱里有几件首饰极其精美,便单独取出来藏在了怀中,又在身上藏了一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生怕蒲平竹知道她还活在世上会再度加害,她立刻忍着浑身烧伤逃走了,只想着离得越远越好。
不知逃了多久,身上的伤实在不得不治了,张妈才暂时停下来休养了几日,并请医医治。几天后,伤口得到控制,她才继续踏上了逃亡之路,一边暗中咒骂蒲平竹不得好死。
这一逃就是二十年有余。并不知道她还在人世,蒲平竹自然不会派人搜捕,张妈便在某处乡下寻了一座废弃的旧屋,略作收拾之后住了下来,艰难度日。
本以为她这一生就这样度过,谁知就在不久前,张妈突然感到身体不适,找大夫一看才知道居然已经身患绝症,时日无多!惊愕之余,她夜不能寐,痛苦多日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要将蒲平竹的丑行告诉皇上,还秋贵妃一个公道,她也好安心离去。
于是,张妈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便开始向京城进发。这一路上,她多数时候靠乞讨维持,实在难以为继了便变卖或典当那几件首饰,终于来到了京城外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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