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妹妹!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欧阳玉婷不满地说着,“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你若只听别人的摆布,怎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薛镜月眉头微皱:“姐姐的意思是……”
欧阳玉婷暗骂了一句“狡猾”,倒也并不遮掩,朝她勾了勾手指。薛镜月满脸不解,但还是听话地靠了过去,听着她在自己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很久。
许久之后,薛镜月才坐直身子,迟迟疑疑地看着她:“这样真的可以吗?”
“放心,绝对可以!”欧阳玉婷拍着胸脯保证,“妹妹,我也不瞒你,我这样做虽然是为了帮你,但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薛镜月点点头,无声地冷笑着。
负责配打胎药的肖展飞还未回来,粮草购置也尚未完工,三国大军便暂时在此地停了下来,倒也井然有序。
虽然怀的是东陵孤云的亲骨肉,但因为并不曾感受到生命的跃动,端木幽凝对这个尚未成型的孩子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想到东陵孤云重任在肩,还需要她鼎力相助,她倒更盼着早日将他处理掉,好轻装上路。
暮色渐渐降临,各处的炊烟陆续升起,更有一阵阵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不多时,饭菜都已做好,所有人都席地而坐,边吃边谈笑风生。
三国首脑的帐篷虽然处在各自的军中,距离却并不太远。就在一片和谐之中,陡然听到欧阳逍的帐篷内传出一阵隐隐的吵嚷声,其间还夹杂着欧阳玉婷的哭声和辩解声,只是听不清说些什么。
片刻后,门帘突然被挑起,欧阳玉婷哭着跑了出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人群。众人不由一愣,欧阳逍已经随后追了出来,急得连连大喊:“玉婷!玉婷你不要乱跑!小心出事!玉婷……哎呀这孩子!来人!快跟上去瞧瞧,保护小姐!”
“是!”
旁边早有侍卫领命而去,宇文珩离得较近,出于礼貌,他起身问了一句:“丞相大人,令爱这是怎么了?”
欧阳逍愣了一下,含笑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宇文太子不必担心。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时不时就爱耍些小孩子脾气,哄哄就好了!”
看他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忧虑,分明就是出了什么事。但他既然不说,宇文珩自然也不好追问,微笑着点头说道:“没事就好。不过这荒郊野地,时常有野兽出没,还是尽快请小姐回来比较好。”
欧阳逍连连点头:“宇文太子说的是,方才都怪我骂得太狠了,她才会负气离开。为免出事,我还是亲自去看一看,失陪。”
拱了拱手,他急匆匆地往欧阳玉婷离开的方向而去。宇文珩笑笑,重新落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模样。
然而就在此时,心腹卫宏堂匆匆而来,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殿下,公主那边出事了!”
“什么?”宇文珩吃了一惊,立刻不动声色地起身,“走,进去说!”
卫宏堂点头,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帐篷,宇文珩才接着开口:“快说,哪个公主出事了?”
“自然是珺公主,”卫宏堂神情沉重,“确切地说,是晨阳太子和珺公主都出事了!”
将事情经过简述一遍,宇文珩一听登时急得咬牙切齿:“什么?!居然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为何现在才报?!”
卫宏堂吓得不敢抬头:“来风情谷之时,所有咱们的人都被殿下带走,一时半会儿没有人知道公主居然出了事!这还是东陵洛曦将消息告诉皇上,皇上又派人辗转送过来的!”
难怪耽误了那么久。东陵晨阳急得眉头紧皱,来回转圈:“东陵洛曦将此事告诉父皇,是何居心?或者提出了什么条件?”
卫宏堂摇头:“没有。东陵洛曦原本打算寻找地下宫殿之事结束之后再把这件事告诉皇上,是皇上连续两个月没有收到公主报平安的书信十分担心,便传书询问,才知道原来是出了事。”
宇文珩点头:“然后呢?”
“皇上问东陵洛曦打算如何处置公主,”卫宏堂小心地回答,“东陵洛曦便说公主暂时要留在玉麟国,等三国人马回去之后再做定夺。”
宇文珩的眉头越皱越紧,颇觉心烦意乱。寻找宝藏之事刻不容缓,何况地下宫殿内还可能放着那件最重要的东西,他绝不可能为了宇文珺中途返回。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已经是东陵晨阳的人,与他共患难是应该的。谁让她那么不小心呢?
沉吟中,卫宏堂又想起一事,忙接着说道:“对了殿下,皇上还说让属下告诉您,千万小心提防湛王与湛王妃,因为他已经派人秘密打探过,事情就是坏在他们两人手中的,否则此刻晨阳太子已经是皇上了!”
“哦?”宇文珩目光闪烁,“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人远在千里之外,还能操控京城的局势?”
卫宏堂叹了口气,又将东陵洛曦死里逃生并扭转乾坤的原因说出,宇文珩登时无语望天:东陵孤云,你狠。端木幽凝,你更狠。
点头表示知道,他挥手命卫宏堂退了下去,独自一人在帐篷中拧眉思索。这夫妇两人难缠不假,但问题是如今寻找地下宫殿非端木幽凝不可,他不但不能动她,还必须保证她不出任何差错。只要那件东西到了手……
怕就怕到那时,一向心高气傲的东陵孤云也不会任人摆布!既然不能结为盟友,那就另辟蹊径好了!
眼前骤然浮现出欧阳玉婷的脸,宇文珩脚步一顿,阴阴地笑了:她与东陵孤云之间的仇怨他早就知道,而敌人的敌人,基本上就能变成自己的朋友。
自从得知端木幽凝有孕,薛镜月表现得异常殷勤,一日三餐都想尽办法煮出各种各样的粥,补气养血、宁神安胎,跑前跑后忙忙碌碌,伺候得比姜明月周到多了。
知道她不敢在粥中下堕胎药,姜明月也每每仔细检查,端木幽凝倒也不动声色,多少总会吃一些,就看她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第二天一早,薛镜月又端着刚煮好的肉末粥过来,殷勤地劝端木幽凝多吃一些。端木幽凝含笑点头,眉头却微微一皱:“薛姑娘不舒服?脸色似乎有些难看。”
“多谢王妃关心,还好。”放下托盘,薛镜月将垂到眼前的乱发拂到耳后,“昨夜做了噩梦,睡得不太安稳,因此精神有些不济。”
端木幽凝点头:“要不要我帮你试试脉?”
“不敢让王妃受累。”薛镜月含笑摇头,“横竖如今不必急着赶路,我回去睡个回笼觉就是了。”
等端木幽凝喝完,她便收拾了碗筷离开,只是脚步有些浮虚,似乎不仅仅是不曾睡好那么简单。
姜明月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不由悄声问道:“王妃,她没事吧?我怎么觉得她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
“倒没那么严重。”端木幽凝摇头,“不过情形确实有些不对,她别是生了什么病才好,找机会再问问她吧。”
东陵孤云一大早便出去巡视,快晌午了还不曾返回,端木幽凝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不过就在她刚要吩咐姜明月去看个究竟时,只见门帘一挑,东陵孤云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幽凝,出事了。”
端木幽凝心中一凛:“出事?谁?”
“很多人。”东陵孤云落座,“方才展飞来报,说很多侍卫突然出现了浑身无力、恶心呕吐的症状,一开始还以为是水土不服,但用了太医开的药之后依然无效。”
端木幽凝不由一愣,立刻想起了薛镜月方才的样子,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你方才去查这件事了吗?结果如何?”
“似乎也不是中毒。”东陵孤云显得有些困惑,“我和展飞、少白他们忙活了半天,却没有查出原因,所以回来找你。”
端木幽凝略一沉吟,一掀被子下了床:“我去看看。”
东陵孤云点头,带着她出了帐篷,一路来到了众侍卫的居住区。进入其中一座帐篷,其内的十几名侍卫立刻起身见礼,端木幽凝挥手阻止,在其中一人面前坐了下来:“手给我。”
那侍卫的脸色有些苍白,浑身无力地瘫在临时铺成的床上,喘息都有些急促。费力地伸过手,他多少有些拘谨:“有劳王妃。”
端木幽凝点头,仔细为他试了试脉,目光开始不停地闪烁。许久之后,她放开手,为那侍卫做了个浑全身检查,这才站起身说道:“王爷,我们先回去。”
回到帐篷,沈少白等人已经在此等候,见他们回来齐声问道:“王妃,情况如何?”
“很奇怪。”端木幽凝沉吟着,满脸不解,“脉象显示那侍卫的确没什么异常,只是有些虚弱,好像营养不足。”
“那有什么奇怪?”沈少白不由呆了一下,“咱们已经长途跋涉好几个月,尤其是最近都在荒郊野地,有的吃就不错了,营养欠缺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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