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仇雪并无大碍,姜明月也放了心,接过药方蹦蹦跳跳地出去了,临走还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端木幽凝忍不住失笑,一边替仇雪整理了一下被子一边说道:“旁人看到明月这娇俏俏的样子,只怕打死都想不到她居然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绝杀门四大使者之一。”
仇雪唇角含着一丝笑意,眼中的光芒也异常温柔:“王妃您不知道,明月小时候才乖呢!白白嫩嫩的,玉雪可爱,让人打心眼里喜欢,抱起来就不想撒手!”
“能想象到。”端木幽凝微笑点头,“她现在也可爱得不得了,我有时都在想,她若是我的亲姐妹多好。不过如今也不错,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仇雪看着她,眼神很温暖:“多谢王妃抬爱。”
“哪里是我抬爱,分明是她太可爱嘛!”端木幽凝呵呵地笑着,“不然怎会令堂堂一国太子都折腰呢?”
提及索天漓,仇雪唇角的笑意不由一凝。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端木幽凝登时有些担心:“怎么了仇姨?您是不是信不过天漓太子?我可以用这颗项上人头担保,他绝对不会辜负明月,一定会好好对她……”
“王妃言重了,我并无此意。”仇雪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天漓太子是否真的不在乎明月的身份。”
“这您完全可以放心。”端木幽凝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跟天漓太子相交多年,深知他的为人,他是绝对不会在乎出身、门第这些东西的!否则莫说是您,我第一个不答应他来招惹明月!”
仇雪一听不由展颜一笑:“多谢王妃,您有心了……咳咳咳!”
一句话未说完,她再度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也涨得通红。端木幽凝忙起身替她捶了捶背,可是刚捶了两下,便听哇的一声,仇雪已吐出了几口酸水,一股难闻的味道立即在屋内蔓延开来。
“哎呀!您看这……我真是太失礼了!”仇雪万分不安,脸也更红了,“王妃您快回去吧,我会将这里收拾干净。”
端木幽凝微笑摇头:“仇姨,您是病人,这有什么?躺着就是,我来收拾。”
“不不不!那怎么行?”仇雪一掀被子就要下床,“这里脏,您先回去,我……”
“仇姨!”端木幽凝皱了眉,“您是明月的奶娘,我跟明月是姐妹,您就是我的长辈,何须如此?您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仇雪无奈,只得不安地躺了回去:“这……王妃您真是……”
端木幽凝这才满意,含笑开口:“仇姨,您吐到被子上一些,我这就命人拿去拆洗,您这里可还有新被子?”
“有,”仇雪点头,“就在那边的橱子里,有劳王妃。”
端木幽凝摇头表示无妨,接着走到橱子前打开橱门,伸手进去拿那床被子。然而就在此时,她的动作却突然一顿,眼中迅速掠过一抹讶异!
仇雪见状自是有些奇怪:“王妃,怎么了?”
“哦,没什么。”端木幽凝取出被子,关好橱门,又过来替她盖好,同时将那脏被子抱了起来,“仇姨您先休息,我去命人拆洗。”
仇雪感激地答应一声,端木幽凝便暂时离开了。将被子交给下人,她回到了大厅,发现此处只有东陵孤云一个人:“咦,少白走了?”
“嗯。”东陵孤云点头,“仇姨没事吗?”
“偶感风寒,不是什么大病,”端木幽凝的眸子微微地闪烁着,“不过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东陵孤云挑了挑眉:“说。”
端木幽凝抿了抿唇:“我方才为仇姨从橱子里取了一床被子,意外发现她的橱子里有一个装胭脂水粉的小盒子。那种盒子乃是前朝后宫嫔妃所用之物,如今已经无处可寻。”
东陵孤云眼中掠过一抹惊异:“仇姨是宫里的人?难怪母妃说她无可疑,莫非……是曾经伺候过母妃的侍女?”
端木幽凝摇头:“这我便不知道了,不过我想她与前朝后宫有些关系无疑。”
东陵孤云沉吟片刻,干脆摇了摇头:“算了,不必瞎猜,早晚会知道的!”
服了几天药之后,仇雪的病果然渐渐痊愈,姜明月自是开心得不得了,准备去向端木幽凝道谢。刚刚走到前院,守门的侍卫正好迎面而来,看到她施了一礼:“韩姑娘。”
“不客气。”姜明月微笑点头,“谁的信?”
“不是信,是喜帖,丞相府刚刚派人送来的。”侍卫回答,“说要交给王爷和王妃。”
姜明月伸出手:“我正好要去见王爷,给我就好。”
侍卫点头答应,把喜帖交给她之后退了出去。猜到了喜帖的来源,姜明月撇撇嘴进了大厅:“王爷,王妃,丞相府的喜帖,我估计是欧阳玉婷要与宇文珩成亲了。”
东陵孤云接过喜帖展开看了一眼:“嗯,七日之后,邀我们前去赴宴。”
“这么急?”端木幽凝皱眉,“看来宇文珩急着回国。王爷,我们去吗?”
东陵孤云笑笑:“为何不去?你记得准备一份贺礼。”
端木幽凝见状眉头皱得更深:“王爷,你要做什么?”
东陵孤云很无辜:“恭喜丞相府与鸣凤国缔结连理啊,还能做什么?”
端木幽凝盯着他看了半晌,转头便走:“我去准备贺礼。”
姜明月挠挠头,好奇地追问:“王爷,您要做什么啊?”
东陵孤云扶额:“我不是说了吗?怎么你们都不信?”
姜明月甩手跟了上去:“但您的脸上不是那么写的。”
看着两人的背影,东陵孤云笑笑:我真的是去道贺,只不过要顺便瞧瞧热闹而已。因为有人绝对不会让这门亲事顺利结成,怎么也要动些手脚才行。
自那日沈少白离开之后,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足见欧阳逍这阵子都在忙着操办二人的婚事,已经没有功夫去感怀寺上香礼佛。眨眼间,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玉麟国历来有规矩:倘若女儿要嫁往别国,必须首先在女方家中拜堂成亲,并送入洞房,一夕欢好。第二日一早,再将处子落红交到男子手中,表示已将清清白白的女儿托付给了他,希望他从此之后善待这个妻子。
毕竟是丞相府嫁女儿,嫁的又是鸣凤国的太子爷,派头自然要做足,要轰轰烈烈地大操大办,绝不能辱了双方的面子。
一大早,丞相府便门庭若市,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及朝中官员络绎不绝,笑语喧哗,热闹程度居然直逼当日东陵孤云大婚时。欧阳逍与几名妻妾俱都打扮得光鲜亮丽,站在门口迎接宾客。看到一旁的贺礼已经堆积如山,他得意地捻须微笑。
便在此时,欧阳逍一转头看到湛王夫妇联袂而来,忙上前几步抱拳迎接:“湛王与湛王妃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快快请进!”
东陵孤云微笑点头:“恭喜丞相,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笑纳!”
“哎呀!殿下太客气了!”欧阳逍乐呵呵地接过,“来人,快带殿下和王妃入内喝杯热茶,并小心伺候!”
下人应声而来,躬身相请。一边往里走,端木幽凝一边低声说道:“我瞧情形似乎……”
“嘘!”东陵孤云含笑阻止了她,“只管看着,不准多说。”
端木幽凝撇撇嘴:不说就不说。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欧阳逍早已端坐于堂上,等着新人来“拜见高堂”。一身大红喜服的宇文珩面带微笑,显得谦恭有礼,又不乏太子的高贵大度,倒也颇有几分看头。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新娘子却依然不曾露面。欧阳逍眼中已露出明显的焦急,却故意哈哈一笑:“想必是新娘子还未打扮好呢!锦绣,你且去催一催,不然新郎官该等急了!”
宾客们哄堂大笑,小妾锦绣忙答应一声转身进了内室。谁知不过片刻,她突然尖叫着奔了出来:“老爷!不好了!玉婷不见了!”
片刻的安静之后,厅堂上轰的一声炸开了锅,欧阳逍更是脸色大变,刷的站了起来:“什么?!不见了?!”
“是!”锦绣连连点头,“负责伺候的丫环都被打昏在地,不知是死是活!”
欧阳逍来不及多说,迈步就跑,宇文珩也早已脸色铁青,随后跟上。满堂宾客虽然也觉好奇,却不敢随意乱闯,只得留在原地议论纷纷,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内室的方向看去。
东陵孤云笑笑:果然出事了。不过这法子也太拙劣了,精明如欧阳逍,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另有内情?
新房内一片火红,耀得人睁不开眼睛。新娘子虽然已经失踪,周围的一切却并不凌乱,足见来人绝对是高手。负责伺候新娘梳妆打扮的几名侍女横七竖八地倒在一旁,并无明显的外伤,而且从均匀的呼吸来看,应该只是被人点了昏睡穴,至少性命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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