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交谈,便有侍卫来报,说皇上已经在大厅内设好酒宴,请两人前往一叙。
几人这才注意到夜幕已开始降临,端木幽凝便回到房中重新更衣洗漱,收拾齐整之后随索天漓和东陵英雅一起来到了大厅。与此同时,索天漓已派人去通知还在学习剑招的索天沅和独孤洌两人。
进入大厅,已经闻到阵阵酒香扑鼻,混合着菜肴的香气,越发令人垂涎欲滴。
不多时,所有人都已赶到,彼此寒暄一番之后各自落座,索铭泽首先端起酒杯含笑说道:“都是自己人,朕便叫你一声幽凝,不再叫什么皇后娘娘了,来,咱们先共饮此杯,朕先干为敬。”
说着他一仰头,一饮而尽。索天漓早将端木幽凝怀有身孕的消息告诉了索铭泽,因此她杯中装着的只是温热的清水。
当下几人边吃边谈,相谈甚欢。而索天沅的心思却完全不在面前的酒宴上,她越想越觉得方才学的几招妙趣无穷,简直比满桌佳肴还要有味道,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将手中的筷子当作了长剑,不知不觉地比划起来。
端木幽凝正好坐在她的对面,看到她的样子不由失笑,在索天漓耳边低声说道:“你瞧,你妹妹还是个武痴。”
索天漓见状也忍不住挑了挑唇,低声回应:“看不出,还真学的有模有样。”
索天沅哪里顾得上理会别人的议论,越比划越是兴奋难耐,动作幅度渐渐大了起来,很快引起了索铭泽的注意。不过不等他开口阻止,便见索天沅腾地站了起来,冲着独孤洌兴奋地大叫:“啊,我知道了!师父,这招应该是这样的,来,我耍给你看……”
话未说完,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场合,顿时满脸讪讪然地坐了回去,嘿嘿地笑着:“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吃,吃……”
众人虽然都被她的样子逗乐,但对索铭泽而言,更多的却是不解:“天沅,你方才说什么?师父?你何时拜了师父?”
此时此刻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宜继续,索天漓早已含笑开口:“父皇别听天沅胡说,她不过是看着李大哥身手卓绝,跟着瞎比划罢了。”
索铭泽虽然不太赞成索天沅整日打打杀杀,但习武本身也可以强身健体,何况端木幽凝逗留几日便会离开,此事根本无伤大雅,也就跟着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李护卫,朕这丫头就是喜欢这般胡闹,若有打扰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独孤洌忙起身含笑拱了拱手:“在下不敢,公主赤子之心,在下倒是觉得她颇有皇上之风。”
这一句话将索铭泽捧得身心舒畅,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李护卫可别夸奖她了,朕的女儿朕了解,哪里当得起如此赞誉,李护卫快快请坐!”
索天沅眼珠一转,趁着此时龙颜大悦,撒娇一般说道:“父皇,师父的武功真的好得很嘛,反正他很快就要走了,儿臣跟他学习几招好不好?如果将来有人欺负儿臣,儿臣也可以狠狠地教训他!”
索铭泽点了点头,含笑开口:“只要李护卫不嫌你烦,朕才懒得管你呢!不过就凭你这股子笨劲儿,恐怕也学不了几招,将来若真的有人欺负你,恐怕还得朕帮你教训他!”
索天沅早已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多谢父皇!多谢父皇!”
看着她因为喜悦而越发娇俏的容颜,索铭泽不由微微笑了笑,既然只是点个头便能令她如此开心,之前何必多次阻拦呢?女孩子是不宜打打杀杀,那就当是强身健体了。
酒宴之后,众人各自回房歇息。不过第二天一早索天沅便兴冲冲地提着宝剑来找独孤洌,说是要在独孤洌走之前尽可能地多学一些功夫。
难得收到如此肯下功夫的徒弟,独孤洌也乐此不疲,每日尽心尽力地传授武功,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七八天。
每每看到索天沅一有工夫便比比划划地练个不停,索铭泽和冷秋波总是彼此相视一笑,果然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之前要她学习女红,她唉声叹气,兴致缺缺,学了许久还不会拿针。可是如今一提起剑来便如此生龙活虎,像模像样了。
正因为如此,索天沅进步神速。身为她的师父,独孤洌也觉得脸上有光,得意万分。索天漓也说过好几次,自从开始学武,索天沅这丫头再也不四处捣蛋了,更不像以前那样将整座皇宫闹得鸡飞狗跳,这才真的是好事一桩。
而唯一对这件事极度不满的,正是冷瑞君。
诚如索天漓所说,他一直对索天沅有意,觉得他跟索天沅从小青梅竹马,皇后又是他的亲姑姑,他们表兄妹将来缔结良缘简直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这一点根本不用多说。
因此虽然后来索天沅被接回了宫中,他仍然隔三差五地就跑到宫中来看望,而索天沅每次都与他玩得十分愉快,他还一直暗喜,觉得索天沅已经离不开他,正盘算着何时提醒皇后替他们两人把这好事给办了。
可是自从那天在宫中看到独孤洌,虽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跟索天沅之间有什么,冷瑞君却仍然隐隐感到了一股不安,仿佛危机正在渐渐逼近。
绝不允许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越发一天一趟地往宫中跑,只是为了确定索天沅还是他的。
然而让他失望加恼怒的是,每次跑到索天沅的寝宫,侍女的回答都是公主正跟着师父习武,没空招呼他,让他自己玩,玩够了就回家。
恼怒之下,他也曾数次想要去独孤洌面前把索天沅抢回来,可是索天沅居然命人守在练武场的门口,说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越发让他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日一早,他又急匆匆地入了宫,发现情形依然与之前完全一样。咬了咬牙,他立刻跑到皇后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姑姑,您可要给侄儿做主啊!”
冷秋波吃了一惊接着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有话起来说。”
冷瑞君站起身,满脸担心加伤心:“姑姑,您还不知道吗?现在表妹整天跟那个李护卫混在一起,侄儿都已经很多天见不到她了!”
冷秋波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不许胡说,什么叫混在一起?天沅只是跟李护卫习武而已。”
“哎呀,如果真的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冷瑞君越发急得连连跺脚,“姑姑您不知道,现在表妹和李护卫只要一进入练武场,立刻就会封锁入口,任何人不得入内,谁知道他们在里面……”
冷秋波目光一冷,转头看了他一眼。正在唾沫星乱飞的冷瑞君不由吓了一跳,后面的话立刻咽了回去:“姑姑……”
冷秋波移开目光,淡淡地笑了笑:“瑞君,你太多虑了。天沅会封锁入口不假,但在练武场内有数名侍卫和宫女陪同,你以为他们会在里面做什么?还是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应该保护自己的亲生女儿,会那么轻易的就让她跟一个生人独处?”
虽然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惹得冷秋波不高兴了,但听到这些,冷瑞君还是忍不住大喜:“原来如此,那的确是侄儿多虑了!侄儿是一心为了表妹好,还请姑姑恕罪!
冷秋波依然淡淡地笑着:“你关心天沅本宫知道,不会怪罪,不过方才这种话以后绝对不可再提及,一旦传了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于天沅的名声有损。”
冷瑞君立刻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侄儿知道,侄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冷秋波点了点头,不再做声。冷瑞君却在不停地思索,该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提醒姑姑,挑个好日子把索天沅嫁给他呢?
看他只顾发呆,冷秋波反倒觉得有些奇怪:“瑞君,你还有事吗?”
冷瑞君吓了一跳,忙摇了摇头:“没事,那侄儿就告退了!”
冷秋波点头,他便转身退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暗中咬牙,看来此事还得让他的父母出面,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表妹娶回家,以免夜长梦多!
几天之后,冷秋波正在宫中歇息,便有侍女来报,说兵部尚书冷秋池的夫人蒋氏求见。冷秋池夫妇正是冷瑞君的父母,也是冷秋波的兄嫂。
得到许可,蒋氏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上前见礼:“臣妇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冷秋波含笑点头:“大嫂不必客气,快过来坐吧!”
蒋氏谢恩起身,上前落座,冷秋波已接着问道:“不知大嫂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蒋氏掏出手绢沾了沾唇角,笑容可掬:“好多日不见,十分想念,臣妇是来看望皇后娘娘的,另外确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请示皇后娘娘。”
冷秋波点头:“大嫂不必客气,尽管直言。”
蒋氏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显然是在思索该从何处开始说起,片刻后才含笑说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瑞君这孩子这一阵子茶饭不思,心神不定,眼看着渐渐消瘦下去,臣妇急得要命,问他到底是怎么了,他却不肯说。这不就在方才,臣妇好问歹问,他才终于说了实话,原来是思念过度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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