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波眼中光芒一闪,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却并不直接点破:“思念过度?大嫂的意思是……”
见她如此启而不发,蒋氏不由暗中咬了咬牙,面上却叹了口气:“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妇有话就直说了。皇后娘娘也知道,公主自小在尚书府长大,与冷瑞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瑞君已经无数次跟臣妇说过,他这一生只愿与公主一人长相厮守,除公主之外他再不要任何人……”
一边说着,她一边偷偷注意着冷秋波的反应,却发现冷秋波的神情很平静,只是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完全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喜笑颜开,难道事情果然已经发生变故了吗?
正在想着,冷秋波已经叹了口气说道:“本宫明白大嫂的意思,原本本宫也是希望他二人能够缔结连理,咱们两家亲上加亲,便可成就一桩大喜事……”
蒋氏一听大喜,立刻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是是!臣妇正是这个意思,原来臣妇与皇后娘娘想到一块儿去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谁知冷秋波接着却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大嫂不必心急,听本宫把话说完。其实之前瑞君入宫来向本宫请安的时候,曾经隐约提过这件事,本宫也有意撮合他们,便曾经问过天沅的意思,可是天沅却说她对瑞君只有兄妹之意,并无男女之情……”
蒋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本能地反问:“什么?兄妹之意?公主她真的这样说?”
“是。”冷秋波点头,“当时本宫听到这样的话也深感意外,曾反复问过天沅,可是不管本宫怎么问,她的回答始终不曾改变,一直坚持对瑞君没有任何男女之情,还说她从来不曾想过与瑞君结为夫妇,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合适。”
蒋氏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却依然想要尽力挽回,不得不强笑着说道:“依臣妇看来,必定是当时公主还小,并不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情,才会将真正的男女之情当成了兄妹之意。”
冷秋波想了想,点头说道:“也有可能,这样吧,趁着今日大嫂也在,本宫这便命人去将天沅叫来,咱们再好好问问她。”
蒋氏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冷秋波便命侍女即刻去请公主前来。
侍女领命而去,可是一直过了好久都不见人影,急得蒋氏不时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的方向看着。又呆了大约一盏茶左右,她实在沉不住气了:“皇后娘娘,怎么还不来呢?不会是有什么意外吧?”
冷秋波摇了摇头:“不会的,她……来了!”
果然,索天沅的声音紧跟着从门口传来:“哎呀,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呀,不能待会儿再说嘛?我还要练功呢!”
接着便是侍女的声音:“是皇后娘娘找您,公主快些吧!”
紧跟着是脚步声响起,索天沅已经走了进来,上前见礼:“儿臣参见母后!咦,舅妈也来了。”
蒋氏忙微笑点头,冷秋波已经责怪地说道:“怎么满头大汗,浑身是土的,又练功去了?”
索天沅立刻兴奋地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母后您不知道,儿臣又学了一套剑法,可厉害了!这么舞起来,刷刷刷刷刷……来,儿臣练一遍给您瞧瞧。”
说着她一下拉开架势就要开始表演,冷秋波忙摇了摇头,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不急,你先坐下,母后有事跟你说。”
索天沅有些扫兴,但还是听话地落座:“哦,那母后你先说吧!”
冷秋波抬头看了蒋氏一眼,干脆开门见山:“天沅你也看到了,舅妈就在这里,她此番前来是为了你和瑞君的事。”
索天沅闻言不由回头看着蒋氏,满脸奇怪之色:“儿臣和表哥的事?儿臣和表哥之间有什么事了?”
冷秋波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这么说吧,舅妈此番其实就是来提亲的,因为瑞君希望能够娶你为妻。”
索天沅这才恍然,而且不同于一般女孩子的扭捏羞涩,她立刻就大大方方地摇了摇头:“请母后恕罪,儿臣已经说过了,对表哥只是兄妹之意,并无男女之情,所以舅妈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舅妈为表哥另觅良缘。”
蒋氏原本还指望着是索天沅年纪小不懂事,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谁知此番听她当面拒绝,她不由立刻急了眼,忙不迭地说道:“天沅,你也知道舅妈从小就疼你,瑞君更是把你捧在手心里,你嫁到我们家才是最好的归宿,我们必定都会拿你当宝贝一样疼爱的。”
索天沅依然摇头:“是,我知道舅妈疼我,表哥对我也好,所以你们一直都是我最亲的人。尤其是您和舅舅,在我心中更是与我爹娘一样。但是很抱歉,我跟表哥真的不合适。”
听得出她语气十分坚决,蒋氏越发急得要命:“天沅,话可不是这么说,在我们看来,你跟瑞君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们更合适的了!咱们两家原本就是亲戚,如果你们成了亲,那就是亲上加亲,你还怕我们会亏待你吗?”
索天沅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舅妈你不必说了,我跟表哥是不可能成为夫妻的,永远只能是兄妹。”
蒋氏顿时有些傻了眼,但仍然试图劝说:“天沅,你听我说……”
“舅妈,你什么都不必说了。”索天沅站了起来,依然摇头,“总之这件事不可能,我只能辜负舅妈的一番好意。我要去练功了,母后,儿臣告退。”
说完她转身对着冷秋波施了一礼,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看到蒋氏脸上阵红阵白的样子,冷秋波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忙含笑说道:“大嫂,真是对不住。可是这种事是勉强不得的,请恕本宫也无能为力。”
蒋氏沉默片刻,突然哼了一声说道:“想不到原来是真的,原本臣妇还有些不敢相信,谁知居然是真的……”
如此一来,冷秋波反而有些奇怪:“大嫂说什么?什么居然是真的?”
“原来索天沅真的喜欢上了别人。”蒋氏的神情有些阴郁,毫不避讳地说着,“这几日瑞君一直心神不安,几天的功夫就瘦了一大圈,臣妇问了他好几次,他才痛哭流涕地说天沅可能喜欢上了别人,不要他了。臣妇还骂他胡说八道,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冷秋波一听不由皱起了眉头,立刻替索天沅澄清了一句:“这一点大嫂确实弄错了,天沅并不曾喜欢上别人,她拒绝瑞君只是因为对瑞君确实无意,与旁人无关。”
“臣妇却不这样认为。”蒋氏摇了摇头,“以前天沅还住在臣妇家中时,与瑞君是极为要好的,两人早已说定会永远在一起。若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别人,天沅不会不要瑞君的。”
冷秋波的眉头皱得更深:“是吗?那大嫂知不知道天沅喜欢上了谁?为何本宫从来不曾听说过?”
蒋氏看她一眼,眼中的光芒也显得有些阴沉起来:“还用说吗?难道皇后娘娘不曾发现这一阵子公主一直与谁待在一起,连分开片刻都舍不得?”
冷秋波先是一怔,继而恍然:“大嫂是说李护卫?不不不,根本没有那回事,天沅只是跟着他学武而已,就算最近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些,也不过是因为李护卫很快就要离开,所以天沅才想抓紧一切时间多学一点,与喜欢不喜欢没有半分关系。”
虽然看得出她不像是在掩饰,蒋氏却依然将信将疑:“真的?他们真的只是师徒关系?”
“当然是真的。冷秋波毫不犹豫地点头,“大嫂不要误会,他们两人并非单独相处,不管天沅走到哪里,身边必定有宫女侍卫陪同,以免惹人闲话,所以这一点大嫂完全可以放心。”
蒋氏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如此看来,的确是臣妇多心了。”
冷秋波淡淡地笑了笑:“不错,所以本宫不妨跟大嫂说明白,天沅一再声明对瑞君没有男女之情,是在李护卫到来之前,所以此事跟李护卫没有丝毫关系。”
可是此言一出,蒋氏却根本半点都轻松不起来。与任何人没有关系,才说明索天沅对冷瑞君的拒绝是出自本心,也就是说如此一来,冷瑞君才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可是,原本打的好好的算盘居然就这样全部落空,蒋氏自然极不甘心。眼珠一转,她故意意味深长地说道:“皇后娘娘,请恕臣妇大胆,天沅和瑞君若是结为夫妇,对咱们可都是大有好处的。”
明白她的用意,冷秋波神色不动,只是轻轻一叹:“本宫也知道,可问题是天沅既然对瑞君无意,本宫怎能勉强于她?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臣妇倒不这样认为。”蒋氏故意笑了笑,“这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咱们双方父母将此事确定下来,天沅自然也就无话可说。等他们成了亲,瑞君必定对天沅百般疼爱,这感情慢慢也就培养起来了。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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