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姑娘,我来吧。”香浮看见云瑶端着药进来,便忙接过来,说道,“你为我们家夫人忙了这么久,还是去休息吧。”
“好吧,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什么问题,及时过来找我。”云瑶点点头,说着,便将药碗递给香浮,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间,陆映泉已经在里面等着,顾清铭和丝丝也在,似乎都等着云瑶回来说明情况。
其实顾清铭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对隔壁那位夫人的病情并不是很懂,所以也就什么都没说,等着云瑶回来为大家解惑。
“到底怎么回事?让你们出去打探个消息,怎么还把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给带回来了?”陆映泉不解的问着,“别忘了,咱们在皓国要低调行事,若是被人看出身份……”
“映泉,你放心,我不会做没有分寸的事情。”云瑶赶紧打断她的话,解释道,“这次虽然也是我一时心软,但更重要的事,她们很大可能来自皓王宫,所以我才趁机接近她们的。”
一边说着,云瑶便将整个过程中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打消了陆映泉的顾虑。
“如果那位夫人是来自皓王宫,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皓王的妃子,而她肚子里的,是皓王的孩子?”陆映泉猜测着,“听你这么一说,我越想越有可能,只有宫里的女人,才会把子嗣看的如此重要,因为她们一生的荣华富贵,全系与此。”
“可能吧。”云瑶神情淡淡,“那个叫香浮的女子,对我还很戒备,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真实身份告诉我们。想要取得她们的信任,还得一步步慢慢来。”
说话间,云瑶在桌边坐下,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方。
这药方是给旁边那位夫人的,像她那样的体质,只能慢慢调养,不能操之过急。更何况,如今有孕在身,更是需要时刻注意,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
“我检查过她们的马车,马应该是中了一种叫失心散的毒,顾名思义,中了这种毒,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狂躁不已,停不下来。”顾清铭在云瑶写药方的时候,开口说道,“如果这位夫人真是皓王的妃子,那这马中的毒,应该同样来自宫里。”
宫里的女人最是善妒,尤其是隔壁的夫人怀有身孕,今天这一出,怎么看都像是这位夫人外出,而马车被人动了手脚,想要除掉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只可惜,这一切恰好被云瑶和顾清铭碰见,一个阻止了马车继续横行,另一个保住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不过,不管再怎么顺理成章,这些也都是云瑶和顾清铭他们的猜测,至于是不是事情的真相,还未可知,一切还要等那位夫人醒过来再说。
好在他们并没有等多久,那位夫人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就醒了。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紧接着小饼子在门口说道:“阿瑶姑娘,请问你在吗?我家夫人醒了,请您和您家相公过去一趟。”
相公?
屋子里的四个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好一阵子,云瑶脸一红,才反应过来,原来隔壁夫人把顾清铭误认为是她相公了。
毕竟当时他们两个亲昵的举止被人看在眼里,想不误会也很难。
“说起来,那位夫人也没说错,你是我的娘子,不过迟早的事。”顾清铭倒是神色坦然的应对,“走吧,别让夫人久等了。”
说完这话,便拉着云瑶打开门,走了出去。
两人之间的动作十分自然,那小饼子也没有怀疑什么,领着两人到了隔壁房间,敲门而入。
“夫人,阿瑶姑娘来了。”小饼子禀告着,得到允许之后,才将云瑶和顾清铭放了进去。
此时,这位夫人已经稍微坐起来,斜靠在床沿上,后背靠着枕头,静静地看着缓缓走近的顾清铭和云瑶,只觉得这二人,一个俊朗不凡,一个风华自若,倒也是相得益彰。
“香浮,你也出去吧,和小饼子在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这位夫人开口吩咐着。
香浮本来不愿意,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云瑶真的要伤害夫人的话,之前在马车上施针的时候,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动手,而且神不知鬼不觉,没必要在独处的时候惹火烧身。
如此想着,她也放心下来,便和小饼子出去了。
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和屋里的声音,这位夫人请云瑶和顾清铭坐下,然后才开口说道:“如果我没看错,你们二位一定来历不凡吧?”
“夫人误会了,我和娘子不过是普通人罢了。”顾清铭拱手笑道。
“什么样的普通人,能一掌就让发狂的马停下,甚至不伤及马车内的人分毫?什么样的普通人,能拥有一手高明的医术,仅仅把了一次脉,就知道我先前曾经小产?”这位夫人淡笑着说道,“你们也不必瞒我,你二人举手投足间气度非凡,被我看透身份也毫不惊慌,这份镇定,便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云瑶见此情状,知道自己再隐瞒也说不过去,于是从容应对:“夫人果然目光如炬,并非我们有意隐瞒,实在是出门在外,身不由己,还请夫人见谅。”
“无妨,你救了我,我应该感谢你才是。”这位夫人说道,“二位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来皓国是要办什么事情么?若是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尽管开口。”
“多谢夫人好意,我们不过是兴之所至,来此地游玩,没什么要紧事。”云瑶笑着,然后从袖中拿出先前写好的药方,递给夫人,说道,“倒是夫人的身子,实在是需要当心。这里是一些安胎的药方,还有平常膳食的忌口,若是夫人身边有通晓药理的人,也能给夫人做进补的药膳。按照这些方子上写的做,假以时日,夫人的身体便能慢慢好起来。”
这夫人接过方子,看也不看,便放在一边,转而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放到云瑶的手中:“既然你不愿我帮忙,那我也不勉强。这玉佩算是我给你的信物,若是他日在皓国有什么需求,可以拿着玉佩来王宫找我。”
“王宫?”云瑶和顾清铭对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的显现出惊讶的神色。
当然,这是演戏。毕竟他们心中早已经对这位夫人的来历有了准备,也猜测她来自王宫,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自然是在意料之中的。
“不错。”那位夫人点点头,“我虽然不是权势滔天,但是一点小忙还是帮得上的,这东西你先收着吧,说不定以后会有用的。”
云瑶将玉佩攥在手心里,对这位夫人道了谢,心中对眼前之人的身份,已经逐渐明了。
谈话完毕,这位夫人便将香浮和小饼子叫进来,说是在外面耽误许久,准备要回宫了。云瑶和顾清铭只得先行离开,不再打扰这位夫人。
两人回到原先的房间,坐在那里,有些沉默。
顾清铭听着隔壁的动静,他们收拾好东西,离开房间,下了楼。一直到脚步声走远,顾清铭才说道:“她们已经离开了。”
云瑶松了口气,摊开手掌,露出掌心放着的玉佩。
陆映泉很快凑过来看,她看到这枚玉佩,微微皱眉,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祁……云瑶,你觉没觉得这个姓氏很熟悉?”
“当然熟悉,这是皓国境内最大的氏族,也是皓国王后娘娘的姓氏。”顾清铭提前打听过皓国的事情,所以在看到玉佩上的字的时候,便说了出来。
“所以,刚刚住在隔壁的那位夫人,其实就是皓国的王后。”云瑶点头说道,“算起来,映泉你还得随宜王殿下叫她一声王婶。”
“既然知道她是皓国的王后,就这么放她走了,以后这种机会可就真的难得了。”陆映泉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总不能真的拿着玉佩去王宫找她吧?”
屋子里顿时沉寂下来,这一天的大起大落,让几个人心中都有些疲惫。
虽然在慈恩寺出发之前,便已经料想到这是一条充满坎坷的路,绝对不会一帆风顺,可是连日来一筹莫展,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却又这么白白错过,还是让她们有些沮丧。
云瑶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盯着这块玉佩,脑海中思索着,似乎在想什么办法。
忽然间,云瑶脑海中灵光一闪,转头看着顾清铭,问道:“清铭,你先前说……王后娘娘的马车,是被人下了失心散?”
“不错,正是失心散。这种毒在战场上很是常见,两军交战,有时候为了胜利,为了避免将士们伤亡,会采取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而将失心散使用在敌方的战马上,也是其中一种手段,让敌军的战马发狂,扰乱他们的阵型,让他们不攻自破。”顾清铭点点头,肯定地说着。
身为久经沙场的常胜将军,他对失心散这种东西无疑是很熟悉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一眼就能够认出来。
云瑶听了顾清铭的话,眼神中闪过一抹喜色,开口说道:“或许我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利用这块玉佩了。”
顾清铭和陆映泉同时看着云瑶,似乎有些期待,毕竟云瑶向来没有让人失望过。她总是让人惊喜,也总是能让人在绝望的时候,燃烧着一丝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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