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一闪而过,甚至有很多念头都是残缺不全的,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她的想法,可是她却有种直觉,认为她所猜测的一切,很可能都是真的。
“你说的是什么办法?”陆映泉兴致勃勃地问着。
“孩子!王后肚子里的孩子!”云瑶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记得之前在马车上,王后让我帮她保胎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她说让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个孩子,因为他可能是皓国未来的希望。”
云瑶在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转头看着顾清铭,似乎是在向他求证。
毕竟当时顾清铭也在旁边,他虽然没有在马车里,但是他内功深厚,听力过人,马车里的谈话声必定瞒不过他的耳朵。
果然,顾清铭点点头,说道:“不错,王后娘娘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想来却大有深意,或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也明白了!”陆映泉经两人这么一提醒,便当即说道,“孩子!没错,皓王叔成为藩王这么多年,后宫妃嫔不少,听殿下说光是王后就换了三个,可是至今却没能生下一男半女!”
皓王沈炎,是先帝的长兄,算起来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比当今秦太后年岁还要大几年。
一般的人,人到中年,即便不是儿孙满堂,但是也应该有儿女承欢膝下,像皓王这样励精图治的君王,更是应该有一个德才兼备的继承人,来继承皓国的基业。
可是……并没有!
不仅是儿子,连女儿都没有!
传闻皓王所有怀孕的姬妾,从来没有一个人能顺利生下孩子,大多数都是胎儿还没成型的时候就已经小产,运气好的能等到胎儿成型,却意外滑胎。即便有人能幸运地怀胎十月,可是在生产的时候,却也是母子俱亡,不能存活。
并非皓王不能生育,否则王后娘娘也不会多次怀孕;更不是后宫那些女人的问题,毕竟前后已经有这么多的姬妾怀有身孕。至于坊间流传的诅咒一说,更是无稽之谈,毕竟像皓王这样生平没有多大过错、一心爱护百姓的君王,这样断子绝孙的诅咒,怎么也不会落到他的身上。
直到今天,顾清铭在王后的马车上发现了失心散,从而证明,今天发生的这场意外,实际上是人为。而这个人真正的目的,可能就是要利用马匹发狂,马车颠簸的震动,让身体孱弱的王后娘娘再次小产。
如果没有人发现失心散,这一切很可能又被算作意外,不了了之。顶多也就是王后娘娘自己,伤春悲秋一阵子,然后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下一次的怀孕中去。
“我是在想,如果皓王王后这次小产的意外,是有人故意制造的,那么以前那么多次小产,会不会也同样是有人故意的呢?”云瑶反问着,“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就是说,皓王的后宫藏着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手,她将那些怀孕的妃嫔全部算计了,制造了一场又一场的意外,害死了那些未出生的孩子,让皓王膝下至今无儿无女。”
“这个猜测太过大胆,可是却也并非不可能。”陆映泉点点头,说道,“从前不觉得皓王叔膝下无子有什么大不了,可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人为,那么就真的太可怕了。云瑶,既然王后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皓国未来的希望,那我们若是力所能及,就一定要帮她。”
“这也是我所想的。”云瑶说道,“或者换个角度想,皓王做人做事滴水不漏,我们手中没有任何筹码,能让皓王答应我们的结盟,但是你们觉得,皓王在子嗣问题上,会不会妥协呢?”
“会。”顾清铭听了半晌之后,得出结论,“皓王曾经张贴皇榜,花重金求医,为自己和后宫妃嫔检查身体,希望找出这些孩子都活不长的原因。可见他心中对子嗣是万分在意的,否则向来勤俭的皓王,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这就对了!子嗣问题,就是皓王的心病,也是我们能抓住的唯一机会。”云瑶说道,“假设我猜测没错,那么皓王宫肯定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平静;但若是我猜测有错,那些没出生的孩子真的只是意外,那我还能帮王后娘娘安胎,至少我有把握,保护王后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出生。”
“也就是说,皓王若是想有子嗣,就必须得依靠你。”陆映泉说道,“现在王后娘娘还只有两个月的身孕,距离生产还早着,为确保万无一失,皓王也不得不就范。”
“虽然这样有些不厚道,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况且,我们不是在害人,而是在救人,就当时对这件事的弥补了。”云瑶说道。
顾清铭听着云瑶的话,不过微微思忖,便已经明白了云瑶的想法。
“但是我们就这样贸然拿着玉佩去找王后娘娘,若是真的有幕后黑手,难免会打草惊蛇。”顾清铭说道,“你是不是想去祁家,利用祁家和王后娘娘的关系,还有祁家在皓国的地位,来办成此事?”
“将军果然懂我。”云瑶笑着点头,“我记得在来的路上你说过,皓王的三任王后,都是出自祁家,也都是年纪轻轻就病弱而死。这个家族和皓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前三任王后的死,真的跟她们小产伤身有关系,那么祁家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你说的很对,不过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顾清铭听云瑶说完这番话,认真的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的说着。
云瑶本以为他要补充说点什么,或者提建议,可没想到却是这样轻佻的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陆映泉一眼,低着头不再言语。
陆映泉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顾将军果真是个真性情的男子,这不在宫中,就这么会讨人欢心了。云瑶,我看你以后还是叫他的名字吧,省的以后我也要跟着肉麻。”
“哎呀!”云瑶本就不是放得开的人,听陆映泉这么一说,更是觉得窘迫,不由得跺了跺脚。
这番小女儿家的情态落在顾清铭的眼中,倒显得更加可爱。
对皓国王后的事情有了定论之后,众人心中便也松了口气,至少她们不再是一筹莫展的样子,也不再是无从下手。因为她们找到了皓国的突破口,也就是说,宜国与皓国结盟的可能性,又多了几分。
但是一切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总得想个稳妥的方式,既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又不能让人知道她们的身份,所以还需要从长计议。
正好她们也才刚到皓国不久,距离秦太后寿辰还有两天,所以皓王也没这么快回来,很多事情都还来得及慢慢准备。
于是,云瑶将王后赠送的玉佩收好,转身下楼,去给陆映泉煎安胎药了。
而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七个藩王与秦太后之间的暗潮汹涌,藩王之间的暧昧不明,让京城的局势越发地扑朔迷离。
姜怡听从沈澈的话,带着元宝和雀儿在京城的街上闲逛,看中什么东西就买,一点儿也不含糊。反正在她看来,她虽然不明白沈澈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却可以把这看成是沈澈对她的纵容和宠爱。
毕竟,没有哪个藩王愿意为自己的姬妾一掷千金,而沈澈在宜国也是向来简朴,从没有过这等豪爽的举动,所以她也算是独得头一份恩宠了。
宽敞的实木雕花大床,柔软而舒适的紫云轩刺绣被面,景泰蓝花瓶的摆件,还有各种各样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一件件的全都送到了别院,送到了沈澈的院子里。
其他六个王爷看着别院中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是送货的,全都是上等的好东西。不过是一天的功夫,别院中原本最破的院子,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最豪华的院子。
而姜怡这样大张旗鼓的行径,自然也落入了秦太后的耳中,让秦太后感到一丝好奇。
“锦绣,你是说这个在京城买了不少好东西,将别院布置的富丽堂皇的人,就是宜国来信中提到的姜太后内侄女,姜怡?”太后显然对姜怡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所以这次听到锦绣提起的时候,也显得十分有兴趣。
然而,这正是云瑶所希望的。她先前那么多次冒充贺美人的笔迹,制造姜怡受宠的假象,将秦太后的目光转移到姜怡的身上,看来这功夫并没有白做,秦太后果然落入了圈套之中。
“正是。”锦绣点点头,说道,“看样子,宜国来的消息所言非虚,这个姜夫人的确很受宠,宜王殿下竟然纵容她在京城这么嚣张。”
“这样不正好吗?她越是受宠,对哀家就越是有利。”太后说道,“我原本以为沈澈是在故意示好,然后卧薪尝胆,可是没想到,他还真是个吃不了苦的主。看这排场,估计在宜国的时候也没少花天酒地。”
“现在太后娘娘可以放心了,宜王殿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不可测。”锦绣说道,“他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面对太后娘娘,也一样要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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