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等到沈莹莹醒来的时候,守了她一夜的洪烈轩已经离开了弄梅苑。
“娘娘,你终于醒了,太好。皇上刚走,他还送了您一份大礼,让您用了早膳后,就带给您看。”看到沈莹莹醒来,萱儿眉开眼笑的说道。
听到萱儿的话,沈莹莹抓着她的手臂,忙问,“是不是已经找到碧雪了?”
说道碧雪,沈莹莹的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可是当看到萱儿垂头伤心的样子,她眼中的光芒渐渐湮灭,消失不见。
“娘娘,您别伤心,碧雪吉人自有天相,皇上又英明神武,一定会找到她的。”感受到沈莹莹的伤心,萱儿连连安慰。
可是这苍白无力的话语,怎么可能换来碧雪的平安回归?
沈莹莹是个杀手,她自然清楚,碧雪莫名其妙的失踪,已经超过了一天一夜。在这深宫内院之中遇到此事,那碧雪的结局就只有一个。
面色暗沉,“既然敢对我身边的人下手,就别怪本宫心狠,将你们这群人一一拔除,为碧雪祭奠。”
沈莹莹心中暗想,嘴上却只是轻轻问道,“你说皇上送了本宫一份大礼,是什么?”
萱儿附在她耳边轻轻回应,将昨天的事一一禀告。
听了萱儿的话,沈莹莹一方面感激洪烈轩,替他拔出了藏在弄梅苑中的钉子;另一方面,她也决定,就要从这方嬷嬷入手,好好治一治这宫中妃嫔的险恶心计。
“萱儿,替本宫梳洗,再派人给方嬷嬷梳洗。另外,我记得咱们库房里应该还有一个并蒂莲花对耳瓶,让云空取出来,抱上,早膳过后,咱们去丽妃那送礼。”说完,沈莹莹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露出狡邪的笑意。
如此自信,又带着一点点狡猾的沈莹莹,让萱儿看了热血沸腾。她心里清楚,这样的沈莹莹才是真实的、鲜活的,没有人可以伤害沈莹莹,更没有人可以伤害她身边的人。
跟着这样的主子,萱儿觉得安心,连带着笑意,连连答“是”。
侍候沈莹莹洗漱过后,春巧已经端着早膳进来,跟她进来的还有冬冉,端着张太医开的药。
萱儿出去安排沈莹莹吩咐的事,房内由两个丫鬟侍候,看到药和早膳,沈莹莹安静的用着,并不多话,因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这个时刻,她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不但为了碧雪,也为了洪烈轩。
却说此时,洪烈轩刚刚下朝,他进了御书房。不久,常喜带着沈莹莹的父亲,大将军沈君夜走了进来。
“皇上,沈将军到了。”常喜低着头回禀。
埋头书案的洪烈轩听到常喜的话,兴奋的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迎了上来,“大将军快请,赐座,来人,上茶。”
“谢皇上”沈君夜连连谢恩,这才坐下用茶。
洪烈轩坐在他对面,轻轻道,“大将军,这是上好的寒雪点翠,茶中沁香,不知道可合大将军的口味?”
寒雪点翠,这是一种生长在洛云国北方的茶叶。与在南方生长的茶叶不同,这种在北国雪域生长的茶叶经过雪水的浸透洗礼,更加清冽沁心,是难得一见的茶中极品。
沈君夜微微露笑,放下白玉茶杯,轻轻道,“老臣爱茶,却从没品过如此极品,多谢皇上。”
“大将军这话就见外了,除却君臣的身份,大将军与朕还有父子之情,既然大将军喜欢着寒雪点翠,等走时朕让常喜给大将军带上一些,也算是朕的一片心意。”洪烈轩轻轻的说道。
洪烈轩的话不重,可沈君夜却被“父子之情”四个字打动。古语云伴君如伴虎,他的女人是皇上宠妃,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敢以皇帝之父自居。
今日,他从洪烈轩的口中听到了“父”字,沈君夜这个一声金戈铁马的正直英雄,也有一丝动容。
“皇上……”
知道沈君夜的心思,洪烈轩只是含笑摇头,止住他的话。良久才轻轻开口,“今日,朕见大将军,是有一件事交予大将军办。”
听到洪烈轩的话,沈君夜利落起身,拱手行礼,“皇上尽管吩咐,老臣万死不辞。”
“有大将军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洪烈轩说着,示意他坐下,半晌才说道,“不知道大将军是否听过西岳公子西门白玉?”
听到西门白玉四个字,沈君夜微微蹙眉,片刻之后才轻轻点头。
“那已经是将近二十年前了,老臣镇守幽关镇,也就是现在的幽关城,那时曾听闻过西岳公子西门白玉。那时,西门白玉才十岁,却相传是个玉面书生,不但精通兵法,而且善于乔装,掩饰年龄,上到青丝染霜,下到天真幼童,他装扮自如,是西岳神童,深的皇上西门峻峰的喜爱。”
沈君夜一点点的回忆,向洪烈轩述说他所知道的一切。良久,他才轻轻问道,“不知皇上此刻提起这西门白玉,所为何事?”
洪烈轩微微一笑,并不回应,转而问道,“想来,现在这西门白玉也到了而立之年,大将军征战南北,一声戎马,朕想知道,若是让大将军对战西门白玉,胜算有几分?”
“这……”听到洪烈轩的问话,沈君夜蹙眉,无法回应。
“大将军但说无妨。”
“是,”沈君夜这才开口,“西门白玉十岁时便名传天下,可是不久,他便销声匿迹,距今也有二十年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老臣与之对战,胜算不可知……”
洪烈轩点头,他明白,对于征战沙场、铁骨铮铮的汉子来说,若不是他着实佩服之人,绝对不可能轻易低头认输。
微微含笑,“大将军直言,朕深感欣慰。不瞒大将军,朕幼时拜师学艺,曾与西门白玉有过一面之缘,他想拜于恩师门下,遭拒山门,朕刚好碰见。虽然他善于乔装易容,但这么多年,朕还是寻得了蛛丝马迹。现在西岳与洛云形式微妙,韵语崖塌,只怕西门白玉会借此生事,战事一触即发。”
“老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效命,护洛云安危。”沈君夜郑重说道,掷地有声,整个御书房中洋溢着股股正气。
听到沈君夜的话,洪烈轩的心也放了下来,他轻轻开口,“朕相信大将军的衷心,更相信大将军的能力。如今,洛云国的兵权尽数掌握在大将军和白启云白将军的手中,朕今日想托付大将军一件事。”
“请皇上吩咐”。
“大将军附耳过来,”洪烈轩冲沈君夜说道,待沈君夜凑到他身边,洪烈轩才在他耳边轻轻吩咐,而后还郑重叮嘱,“大将军,此事事关重大,别问朕因由,只管按照朕的吩咐去做。另外一定要记住,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决不可传与外人。”
“是,老臣遵旨”,沈君夜跪下,对洪烈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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