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沈君夜,洪烈轩吩咐常喜,“明日早朝过后,请白将军到御书房一叙。”
而后,洪烈轩大步离开御书房,直奔弄梅苑。到了弄梅苑,他才得知沈莹莹带着方嬷嬷去了丽妃那里。
沈莹莹昏迷刚醒,洪烈轩担心她受委屈,急忙赶去丽云阁。
却说丽云阁内,一片和风细雨,姐妹情深,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沈莹莹和丽妃是多么情深似海的姐妹呢。
“姐姐这一对儿耳瓶,真是极品,瞧着花纹,栩栩如生,真真的,真是太好了。”丽妃看着沈莹莹让人抱来的一对并蒂莲花对耳瓶,连连说道。
沈莹莹微微一笑,“丽妃妹妹好眼光,这对耳瓶确实不错,不仅这并蒂莲花纹漂亮,这寓意更是好。花开并蒂,这才是好兆头。”
说着,沈莹莹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丽妃,见她眼里闪着喜爱的光芒,心中冷笑。
“姐姐说的是,花开并蒂,共结连理,这都是女子最喜欢的,姐姐能得此耳瓶,可见姐姐是有福之人。”收敛起眼中的那一丝喜爱,丽妃回归平日的淡然。
看着刹那间面色沉静的丽妃,沈莹莹并不感到意外。用手轻轻抚摸耳瓶之上的并蒂莲花,脑海中不由想起了洪烈轩的脸,带着浅浅的笑意,让她的一颗心都暖了起来。
半晌,沈莹莹才收回手,“是啊,花开并蒂,是女子最喜欢的。可是,这好东西就要陪懂得欣赏的人,才不算浪费了它的价值。姐姐出身将军府,舞刀弄枪是手到擒来,可若说欣赏这花瓶,姐姐可不在行。”
丽妃听到沈莹莹的话,脸色依旧淡然,可是沈莹莹没有错过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兴奋。
“姐姐文可作诗,武可对敌,眼光见识岂是一般人可比,怎会不懂鉴赏呢?”
丽妃声音淡淡的,听起来温柔娴静,沈莹莹看着她,也渐渐明白为什么当初她不能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姐姐才学不过尔尔,不比妹妹温柔娴静,文采斐然,让妹妹见笑了。这不,姐姐觉得妹妹会喜欢这对耳瓶,特拿过来送给妹妹,唯恐浪费了好东西。”沈莹莹眼睛带笑,一眨不眨的看着丽妃。
丽妃刚要开口,“这……”
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沈莹莹打断了,“不过,虽说这花开并蒂耳瓶是瓶中极品,可若是比鸳鸯戏水柳叶骄阳雨露瓶,可就真真是差了一大截,姐姐生怕妹妹看不上这对耳瓶呢。”
沈莹莹将“鸳鸯戏水柳叶骄阳雨露瓶”这几个字咬的重重的,只见丽妃的脸色唰的变得惨白。
“姐姐这……这是何意?,妹妹……妹妹怎么会呢?”声音含着两分颤抖,丽妃缓缓抬头,看着沈莹莹说道。
“呵呵……”沈莹莹听到丽妃的话,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妹妹多心了,姐姐哪有什么意思。只不过姐姐听说妹妹曾经有一对鸳鸯戏水柳叶骄阳雨露瓶,是皇上钦赐的,妹妹甚是喜欢,这一比,姐姐的这点礼物可不就是拿不出手了嘛。”
“姐姐……”丽妃听到沈莹莹的话,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她心里清楚,沈莹莹三番两次的提鸳鸯戏水柳叶骄阳雨露瓶,她就明白,沈莹莹多半已经知道了方嬷嬷的事。
觉察到丽妃的呆愣和尴尬,沈莹莹微微一笑,“妹妹不会嫌弃吧?”
“啊?”听到沈莹莹的问话,丽妃即刻缓和自己僵硬的脸,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姐姐说的哪里话,这万里挑一的并蒂莲花对耳瓶,妹妹求之不得,如何敢嫌弃。”
“你不嫌弃就好,”丽妃话音刚落,沈莹莹便急忙说道,而后微微一笑,冲萱儿使了个眼色,萱儿会意,道了声“是”便跑了出去。
没有片刻,萱儿便带着方嬷嬷跑了进来,丽妃一看方嬷嬷,拳头不由攥紧,护甲戳进了肉里,一阵阵的疼才让她安定住自己的情绪。
方嬷嬷一进房,便跪在了沈莹莹和丽妃的面前,低头不敢看两人,连请安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姐姐,这……”丽妃强忍住自己的不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眉头微蹙,明知故问道。
“哦……”沈莹莹拖着长长的尾音,看了看方嬷嬷,轻轻道,“这是姐姐宫里的方嬷嬷,是个老嬷嬷了,手脚麻利,又忠诚护主,是个难得的人儿。”
听着沈莹莹言不由衷的夸赞,丽妃尴尬的笑道,“那妹妹要恭喜姐姐,身边的丫鬟、嬷嬷个个衷心护主,妹妹真是羡慕。”
“呵呵……”沈莹莹冷笑,“妹妹说笑了,姐姐身边的丫鬟,衷心护主不假,若说这方嬷嬷,或许用另一句话来形容更合适……”
“什……什么话?”丽妃看着沈莹莹,眼角却不着痕迹的瞟过方嬷嬷,良久才断断续续的问道。
沈莹莹拿起桌上的茶,浅浅泯上一口,随即将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温热的茶水顺着茶杯溢了出来。沈莹莹伸手,萱儿用丝帕将她手上的水渍一一擦拭干净。
之后,沈莹莹抬手,欣赏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宛若不经意的说道,“身在曹营心在汉!”
丽妃面色更白了几分,虽然她不太懂得沈莹莹说的身在曹营心在汉是什么意思,可是从沈莹莹的动作、语气上,她已然明白了个大概。
“妹妹愚钝,不懂得姐姐的意思。”良久,丽妃才轻轻开口说道。
“哦?”沈莹莹挑眉,眼光流转,狡猾的像只小狐狸,“既然妹妹不懂,萱儿,你就好好的给丽妃娘娘解释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萱儿微微躬身,脸上带着兴奋的光彩,轻轻开口,“丽妃娘娘不知道,方嬷嬷忠心耿耿,虽然到了弄梅苑,可是一直心系丽妃娘娘。她夜里常常说梦话,念叨自己莽撞,不小心打破了娘娘最喜欢的鸳鸯戏水柳叶骄阳雨露瓶,如此被赶出丽云阁,心中十分难过。”
说着,萱儿看了看丽妃的脸色,再回头看看方嬷嬷低着头,身子不断颤抖的样子,继续道,“这两日夜里,方嬷嬷梦话说的更多,她总是念叨要是能有机会,让娘娘消气,能回到娘娘身边侍候,那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呢。”
沈莹莹听着萱儿伶牙俐齿,将一席话说的绘声绘色,微微一笑,接话道,“是啊,方嬷嬷衷心,她既有这份心意,姐姐私心想着,君子不夺人所爱,姐姐我虽算不上君子,但也是个光明磊落、心胸坦荡的人。”
说着,她将那对儿并蒂莲花对耳瓶轻轻推到丽妃面前,“所以姐姐特地选了这对上等耳瓶,拿来送给妹妹,希望妹妹宽宏大度,饶过方嬷嬷,也让她能够再度侍奉在你身边,了了老人家一份心愿,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她当然愿意……”沈莹莹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清冷,却带着一丝丝宠溺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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