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后的声音,沈莹莹身子一颤。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明知道这仗不好打,却没想到太后的态度如此强硬,开口便是要求下跪。
沈莹莹微微摇头,款款上前,倔强的她轻声开口,“回太后娘娘,不知莹莹到底犯了什么错,让太后娘娘如此动怒?”
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的用眼神扫过旁边的红雪。
看着红雪那微微露出的挑衅目光,沈莹莹陡然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怒意冲冲,却充满了斗志。
听到沈莹莹的话,太后的手猛地拍在桌子上。冷硬的护甲触碰到了桌上的青瓷茶杯,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
“哀家让你跪下,还需要向你解释缘由不成?”
怒,满满的都是怒。
可她沈莹莹不论是千年之后的现代,还是穿越过来的今日,她什么血雨腥风没见过,如何会怕?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莹莹微微躬身,“本来,太后娘娘要求,莹莹无论如何都不敢武逆,且不说这小小一跪,就算是刀山火海,只要太后娘娘一声令下,莹莹也在所不辞。只不过……”
沈莹莹说着,微微低眸,眼神里露出一丝温暖的神色,用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小腹,良久她才继续开口,“只不过莹莹答应过皇上,他不在皇宫的这段时间里,不论如何都会护着腹中的孩子周全。刚刚褚太医为莹莹检查过,胎像不稳,所以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太后娘娘担待。”
将“担待”两个字咬的紧紧的,沈莹莹就是在赌,在太后的心中,到底是皇嗣重要,还是红雪捕风捉影的三言两语重要。
话音落下,沈莹莹柔和的目光转而变成无辜又无奈的神色。“太后,您不会因此就不喜欢莹莹了吧?”
听到沈莹莹说到胎像不稳,太后的神色猛然由怒转到了担忧。冷着脸生硬的从牙缝中挤出“怎么会”三个字后,还是忍不住让人给沈莹莹搬来了椅子。
沈莹莹趁着太后低头的功夫,得意的冲红雪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沈莹莹倒是想看看,这平日里看似柔柔弱弱的女人,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还会有什么样的招数在等着她。
看到沈莹莹挑衅的目光,又听到太后赐座的话,红雪恨得牙痒痒。
用手攥着丝帕拭泪的手攥得紧紧的,好好的丝帕,硬是被攥出了褶皱。
沈莹莹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她虽然不是自小生活在这个时代,可是看多了小说的她很早就明白,想要在这后宫中生活,好好的活下去,作为一个女人除了能得到皇帝的宠爱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显然,相对于红雪此刻的愠怒,她已然略胜一筹。
故作不经意的一看,沈莹莹惊讶的开口,“雪妃这是怎么了?嘤嘤啜泣,莫非是皇上欺负了雪妃妹妹不是?”
轻松调侃的话语,在红雪听来却是十足的挑衅。
皇上欺负她?皇上何曾将她放在眼中,哪里谈得上欺负二字?
不过,红雪既然敢将事情闹到太后面前,自然也不是一个软角色。听沈莹莹这开口一问,立刻哭的更加汹涌。
泪水肆意,面目凄楚,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沈莹莹都忍不住有那么片刻的动容。
只见红雪缓缓起身,跪在太后面前轻轻道,“太后,为了皇家子嗣,为了后宫的安宁,今日的话且当红雪从未说过。”
“这……”太后犹疑,其实在她的心中,在听到沈莹莹说胎像不稳的时候,她就已经希望能够息事宁人了。虽然不喜欢沈莹莹,可是所有的不喜欢,都抵不上腹中的孩子总要。
不着痕迹的太后,看着太后的神色,红雪的双手攥得紧紧的。
她恨,这一招本是以退为进,她终是没想到,在太后这个老女人心中,终究是什么都比不上孩子。
款款拭泪,红雪一副着眼大局的模样,“红雪受些委屈不要紧,只要龙脉安全,红雪也就放心了。”
话音落下,红雪挑眉看了看沈莹莹,还未等沈莹莹看明白她眼中的意思,便听红雪再次开口,“只要同样的事不发生在其他娘娘身上,红雪便再无抱怨。”
将其他娘娘四个字咬的重重的,
听到红雪的话,太后的眸子猛然收紧。
看向沈莹莹,想着当初在皇后的寝宫中找出的麝香坛子。
虽然沈莹莹以皇上生生世世的宠爱发誓,这是与她无关,可是,在太后心中,这是和沈莹莹脱不了干系。
这就意味着,皇后的不孕和沈莹莹有关,见微知著,那么这后宫的妃嫔……
太后不敢去想,因为红雪这一句话,太后的态度猛然转变。冷声开口,“梅妃,你倒是说说,雪妃昏迷前一晚,你在哪?都干了些什么?”
太后的问话,并不让沈莹莹感到意外。只不过她无法去说,或许那一次莽撞的夜探红娇阁,受伤害最大的是她。
款款抬臂,用衣袖微微遮挡自己泛红的脸颊,沈莹莹轻轻开口,“回太后,那一日,莹莹一直陪着皇上,至于做了什么,这……”
欲言又止,可是就是这话说七分留三分的样子,让这其中的暧昧快速蔓延。
本来当夜没发生什么事,洪烈轩为她上药就磨蹭了半夜,哪还有心思做别的事情。只不过这些话让沈莹莹说来,很快便引来了红雪的怒。
紧紧的咬着牙,满腹委屈,“梅妃娘娘,红雪刚刚入宫,自认为与娘娘无冤无仇,可是娘娘居然在深夜,如入无人之境般的闯入红娇阁,扮鬼脸吓红雪。虽然红雪昏迷,娘娘挺身相救,红雪感激万分,但为了宫内的嫔妃安全,还请娘娘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
“良心?”红雪话音刚落,沈莹莹便冷笑出声。
款款起身来到跪着的红雪身边,沈莹莹微微俯下身子,轻轻开口,“莹莹自认为无愧于心,何来昧着良心之说?”
微微停顿,挑眉,浅笑,沈莹莹片刻后才继续开口,“莹莹已经说了,我是和皇上在一起,干了什么皇上与我二人皆知。红雪公主如此言之凿凿,是觉得莹莹在说谎?还是认为皇帝昏庸,因为宠爱莹莹,就会包庇莹莹作恶?”
言辞犀利,沈莹莹不给红雪留一点余地。
她这样说,就是为了让太后知道,皇帝的证词公正严明,没有包庇她。
听着沈莹莹的话,太后神色一凛,转头看向红雪。“雪妃言之凿凿,哀家不得不信,不过万事要讲证据,不知道雪妃可有证据证明,当夜进入红娇阁的就是梅妃?”
听到太后的问话,沈莹莹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她肩头有伤不假,可是她身上的伤却显露出诡异的蛇形,一看便非同一般。
当初在幽关城小贩的身上看到时,她便大惊失色。现在,她与小贩唯一不同的,就是小贩死了,而她还苟且活着。
想着当初幽关城全城不举,小贩曾说过,一年之前幽关城瘟疫,有一个红衣女子解救了众人。可是自那之后便全城不举,在这片刻之间,看着红雪一身红衣,沈莹莹甚至猜测,红雪便是那红衣女人。
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心不由一紧。再看红雪,沈莹莹陡然觉得那妖艳的红,那么让人恐惧。
红雪挑眉看向沈莹莹,眼神意味深长的扫过她的肩头。
四目相对,沈莹莹心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只听红雪轻轻开口,“回太后娘娘,红雪有证据证明,当夜的人就是梅妃娘娘。”
“什么证据?”红雪话音刚落,太后便急忙问道。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冷冽和警告,在太后的心里,她希望红雪能识大体,毕竟证据一出,人家在指责沈莹莹登堂入室伤害嫔妃的同时,也会指责洪烈轩昏庸无道,包庇宠妃。
太后的意思,红雪怎么会不懂,只是她已经孤注一掷,和沈莹莹撕破了脸。若是不能趁着洪烈轩出宫的时候除去沈莹莹,那么她想要再下手,又得另觅时机。
看着沈莹莹,红雪轻轻开口,“红雪有证据。生在西岳皇家,红雪从小爱香,父皇母后宠着红雪,所以特意让西岳最杰出的香料师,为红雪调配了一盒最红娇。”
说着,红雪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个艳红的胭脂盒子,轻轻的打开盒盖,红色的胭脂,带着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将最红娇递到太后手中,红雪轻轻开口,“那日夜里,梅妃娘娘来时,红雪正在摆弄香料,手中拿的正是这最红娇。当时慌乱,红雪摸到了最红娇,并用沾染了最红娇的手触碰了梅妃娘娘的肩头。最红娇的香气深入骨髓,没有十天半月是不会散去的。”
说着,红雪再次看向太后,“只要让梅妃娘娘将肩头的衣服退下,众人闻闻梅妃娘娘肩头的香气,就可以辨别出,那是不是最红娇的味道,如此便能知道,那夜的人就是梅妃娘娘。”
“放肆”,沈莹莹听到红雪的话,骤然开口,“本宫是皇帝的宠妃,岂是轻易可以脱衣让你验证的人?名节污秽,让本宫如何在后宫立足?”
说完一席话,沈莹莹转而平静,嘴角勾起一抹凌冽的笑,“退一万步说,就算本宫肯给你验,那若是没有你说的什么最红娇,你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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