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莹莹的话,红雪唇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冲着太后轻轻叩首,红雪郑重道:“太后娘娘,红雪愿以性命做赌,若是梅妃娘娘的身上没有醉红轿,红雪甘愿以死谢罪。”
红雪孤注一掷,倒是让沈莹莹一愣。眉头微蹙,沈莹莹越来越摸不透红雪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还不等她继续回应,只听太后已然开口,“好,就按着雪妃所说的办。”
“太后”,沈莹莹忍不住开口。
不论她的肩头是否另藏玄机,她都不可能轻易答应让人脱衣验香。她的身子是洪烈轩的,除了洪烈轩,没有人有资格来验。
可是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太后便已然再次开口,“梅妃不必再说了,哀家这么决定,也是为了整个后宫的安宁。”
一边说着,一边冷眼瞥过沈莹莹,太后停顿片刻才幽幽开口,“况且,近日来梅妃身上的谣言也够多的了,是时候好好的处理处理,也还梅妃一个清誉。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若是声名狼藉,也不好,是不是?”
目光犀利的盯着沈莹莹,太后眼里的果决已经证明,这件事在没有商量的余地。
沈莹莹心里清楚,太后如此,为的不是红雪,而是付良月寝宫里的麝香,还有那莫名其妙的死在弄梅苑的福子。
无奈的点头,沈莹莹没有任何推脱的借口。
不过她很坦荡,当夜的事她清楚,红雪并未曾碰到她。况且她的肩头一早起来的时候还曾查看过,除了那骇人的蛇形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常,沈莹莹并不担心红雪搞鬼。
得到沈莹莹肯定的答复,红雪连连在地上叩首,激动的谢太后英明。
禀退宫内的所有内监,屋内只剩下几个贴身的宫俾。
在太后和红雪的监视下,萱儿帮着沈莹莹解开衣服,露出肩头。
沈莹莹看也不看,浅浅笑道,“雪妃娘娘,不知道你这用命赌的最红轿,到底在哪?”
话音落下,沈莹莹便见太后猛然用力拍着旁边的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还不跪下。”
沈莹莹一愣,却见红雪道,“太后娘娘,香气浓烈,红雪没有说谎,当夜的人就是梅妃 娘娘。房间内氤氲的香气众人皆闻得到,可为红雪作证。”
听着红雪的话,沈莹莹也顿感一股浓烈的香气在整个房间内飘荡。
缓缓的看向自己的左肩,沈莹莹陡然瞪大眼睛。
昨夜发现的那个黑色蛇形早已经消失不见,甚是连肩头那一个巨大的掌印也隐隐看不清楚了。
整个肩头,一直向外源源不断的散发着香气,和之前红雪拿出的醉红娇的味道,全然没有两样。
眉头紧蹙,一切来得太快,沈莹莹根本来不及思考问题到底出在哪。
“梅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见沈莹莹不跪,太后的语气更冷了几分。
款款起身,在嬷嬷的搀扶下来到沈莹莹的跟前。四目相对,沈莹莹能从太后的眼中,看出浓浓的憎恶。
“跪下……”
“太后”。
“跪下……”沈莹莹想要开口解释的话,全然被太后的冷声怒斥给噎了回去。
沈莹莹是个冷傲的杀手,生死都经历过,可唯独这下跪求全,她做不到。
紧蹙的眉头骤然松开,沈莹莹微微后退两步。一只手缓缓的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她轻轻开口,“太后娘娘,臣妾无罪,不能跪。”
“无罪?”听到沈莹莹的话,红雪猛地站起身子,走到太后身边,与沈莹莹对立而站。
“你夜探我红娇阁,意图伤害我,如今东窗事发,你如何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的说自己无罪?刚刚的醉红娇香气便是证据,证据面前,梅妃娘娘也从来都是如此信口雌黄的嘛?”
红雪的话音落下,沈莹莹便看到太后的脸黑沉无比。
显然,红雪的话刺激到了太后。
沈莹莹不得不赞叹红雪聪明,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在她这里简直用到了极致。
明着是在说醉红娇的事,可是却能让太后想起福子和麝香的事。沈莹莹忍不住猜测,这两件事都和红雪有关。
只不过,她缺的就是证据罢了。
“梅妃,你是皇帝的宠妃,皇帝宠着你,哀家没有意见。可是,我洛云后宫的嫔妃,绝不能够恃宠而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福子的事还有良月的事暂未查清,哀家不追究,但今日的事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怎么,哀家连让你跪的权利和资格都没有了么?”
一步一步的逼近,敏感如沈莹莹,能够感受到太后身上那骇人的冰冷。
太后一步步的逼近,沈莹莹一步步的后退。
放在小腹的手从未放下,良久,沈莹莹才轻轻开口,“太后娘娘息怒,太后身份尊贵,让莹莹下跪,莹莹自然不敢推脱。只不过……”
说着,沈莹莹顾露一脸的为难神色,“只不过莹莹腹中怀着的,是皇家的血脉,若是有幸是个皇子,也有可能是未来天子。臣妾下跪不要紧,可是折辱了皇家血脉的尊严,那是对整个洛云的侮辱。所以莹莹为了大局着想,真的不能跪。”
沈莹莹的一番话,让太后一愣。紧逼的脚步断然停下,眉头紧蹙,良久不发一语。
红雪见太后如此神色,恨得牙痒痒。
目光狠辣的看着沈莹莹的小腹,恨不得目光能够化成刀子,将沈莹莹的小腹刺穿。
良久,红雪才平缓了恨意,轻轻开口,“梅妃娘娘真是好功夫,怀着身孕还能飞檐走壁,入我红娇阁如入无人之境。知道的事娘娘功夫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从来没有过身孕呢。”
一针见血,不留余地。
红雪就是要用这激烈的言语来挑起太后的愤怒,她要让沈莹莹惨兮兮的躺在她的面前求饶,如此才能平复她多年来形单影只所受的苦。
不知道红雪心中真正的想法,可是她的话,沈莹莹听得明白。
在心底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一早有了准备。一番折腾下来,现在半个时辰基本上已经过了,就算有人来查,她也不怕。
目光不着痕迹的看向红雪,沈莹莹愈发看不透,这红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要对她步步相逼。
果不其然,听到了红雪的话,太后冷声下令,请宫内的所有太医为沈莹莹诊脉。
当初沈莹莹诈孕,有洪烈轩护着,几次游说讲明因由,太后才没有追究。可是这件事终究是一件事,是一件横亘在太后心里,关系着龙脉子嗣的大事。
如今,她心里有怀疑,势必要查清楚。
不多时,太后的寝宫之内便站着一群太医,褚毅也在其中。
褚毅面色沉重,仔细估算着时间。离一个时辰约莫还差半盏茶的功夫,所以为了沈莹莹的安全,他不论如何都要抢下这最先诊脉的机会。
太医行医,速度可快可慢,只要他胡乱的诊治一番,拖延开这段时间,便可无忧。
太后看着众位太医,冷声开口,“梅妃娘娘身怀有孕,身子不适,哀家担心的紧,所以今日特意让你们来,为娘娘诊脉,看看如何调养才是最好的。你们一定要各尽其能,不可有丝毫的隐瞒。”
说完,太后便让一直为她看诊的薛启华首先为沈莹莹诊脉。
话音一落,褚毅的心陡然一紧。
谁人不知薛启华年老迂腐,而且多年来陪在太后身边,对太后的旨意言听计从。只要是太后的吩咐,他自然全心全力,不会有丝毫的隐瞒。
还不等薛启华动身,褚毅便慌忙上前两步,轻轻开口道,“太后娘娘,老臣有话要说。”
微微侧头,看向慌乱的褚毅,太湖冷着脸道,“褚太医又有什么高见,但说无妨。”
昨日,褚毅对沈莹莹的维护她看得清楚,也正是因着这层关系,太后对褚毅的态度也是冷冷的。
来不及顾及这些,褚毅慌忙下跪道,“老臣有罪。”
“哦?褚太医忠心事主,哪里有罪?”
连连叩首,褚毅满是惶恐,“回太后,皇上和太后再三嘱咐老臣,一定要好好照顾梅妃的身子,以及腹中孩子的安全。如今梅妃娘娘屡次三番身子不适,是老臣失职。老臣斗胆请太后娘娘再给老臣一个机会,让老臣将功赎罪,为娘娘好好看诊调养。”
“不必了。”
褚毅话音落下,太后便断然开口。
看着褚毅面色灰白的样子,太后缓缓再次开口,“你知道的,这皇宫内院中,绝不养无用之人。褚太医既然力不从心,自有他人代劳。今日就让这后宫内的太医都为皇帝的宠妃诊诊脉,也让皇上和哀家放心。”
说完,太后看也不看褚毅,转而对薛启华道,“去为梅妃娘娘诊脉,记得,要好好的诊……”
“是……”薛启华听到太后的吩咐,连连回应。而后走到沈莹莹身边,做出请的手势,准备诊脉。
看到褚毅的态度,沈莹莹也暗自估计着时间。可是现在已然没有了退路,脉不得不诊。
缓缓递上自己的手腕,沈莹莹心砰砰的乱跳。
不安的预感那么浓烈,很快便迎上了薛启华的一句,“咦,奇怪,老臣为何诊不出喜脉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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