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生垂首凝望着病床上的杨宇轩,少年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脆弱的暗影,苍白的唇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惹人心疼。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只插着输液管的手,指尖在距离皮肤仅半寸处微微颤抖。
最终,他的五指紧紧攥住了床沿。
深吸一口气,江云生猛地转身,扣住刚踏入病房的陆晨宇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衬衫传递:
“麻烦你了,帮我守好他。”
沙哑的嗓音里混着铁锈般的苦涩,“我一定要去问清楚,到底是谁指使害宇轩的。”
暴雨如注,冲刷过的车窗仍在淌水。
江云生浑身湿透地回到南城医院,一边给助理打着电话,语气冷硬如铁。
凌晨三点的走廊寂静得瘆人,他的白衬衣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在地面拖出蜿蜒的深色痕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结冰的河面上,寒意刺骨。
天蒙蒙亮时,江云生一把掀开病房门,伸手拽住熟睡中的余心手腕就往外拖,对方的惊叫声瞬间刺破寂静。
“嘶…”
余心跌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揉着被捏红的手腕,睡裙领口歪斜,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打量着眼前浑身滴水的男人,眼波流转,带着三分娇嗔:
“怎么了云生?这么着急,是想通了要回来照顾我和孩子?”
涂着裸粉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潮湿的袖口。
江云生反手将她抵在文件柜上,金属柜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他双手撑住桌面,将人困在方寸之间,睫毛上的水珠砸在余心脸颊:
“别装了!”
他突然拍桌,震得台灯剧烈摇晃,“绑架杨宇轩的人,是不是你雇的?”
通红的眼眶里泛着泪光,脖颈青筋随着低吼突突跳动,压抑的愤怒几乎要破体而出。
余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瞳孔剧烈收缩。她慌乱摆手后退,后腰撞得桌角的保温杯哐当落地:
“没有!怎么可能...我一直在儿科病房照顾孩子!”
保养精致的指甲在文件柜上抓出刺耳声响,眼神却不自觉瞟向抽屉深处,露出一丝慌乱。
“还骗我呢?余心,为什么还不说实话?”
江云生冷笑一声,突然掀翻整排文件,纸张如雪片纷飞。
他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狰狞的伤口,那是昨夜救杨宇轩时留下的,此刻还泛着血丝。
“你拿我的愧疚当刀,捅向我最在乎的人,我对你和你的孩子已经仁至义尽了,为什么还要去伤害他?为什么这么对他?”
他抓起桌上的相框狠狠砸向地面,玻璃碎裂声中,余心终于崩溃尖叫。
玻璃碎片飞溅在余心脚边,她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上文件柜,发出沉闷的声响。
江云生俯身逼近,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画面里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出入在余心孩子所住的儿科病房。
而那男人最后离开时候,握在手中的支票,隐约可见余心的签名。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江云生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余心的嘴唇颤抖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蹲下身子,捡起一片玻璃碎片,毫不在意说道:
“就算是我找人跟踪他。但我没想过要伤害他,我只是……只是不想失去你。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你知道这些年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有多难吗?我看着你和他在一起,我不甘心……”
“所以你就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江云生怒不可遏,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玻璃碎片,狠狠摔在地上,“你知不知道,杨宇轩他……”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脑海中浮现出杨宇轩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模样,“他差点就死了!所以余心,既然你不讲情面,也别怪我对你狠心了。”
江云生说完,身子往后一仰,靠在皮质办公椅上,双手重重一拍。
门外立刻传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四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鱼贯而入,袖口处隐约露出狰狞的纹身。
他们面无表情地钳住余心的胳膊,金属手铐碰撞的冷响在寂静的办公室格外刺耳。
“放开我!云生你要干嘛?你不能这么做!你把我弄走了孩子怎么办?”
余心疯狂挣扎,睡裙肩带滑落露出大片皮肤,保养精致的指甲在男人手腕抓出几道血痕,“江云生!你敢动我试试!”
“把她送去云顶会所。”
江云生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溅在袖口的水渍,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告诉王老板,她以后在会所工作的提成都记在我账上,用于给孩子在医院治疗的费用抵消。”
他突然抬头,眼底翻涌的恨意惊得余心瞬间僵住,“让她好好体验,还有,孩子我会让护工和保姆阿姨好好照顾。等孩子以后好了你就离职带着孩子滚。”
男人拖着哭喊的余心往门外走,她挣扎间撞翻了桌上的相框,破碎的玻璃映出她扭曲的面容,也映出江云生决绝冰冷的眼神。
江先生,爱抵过朝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