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你的速度也不慢嘛。”
南宫凌掀起视线,嫌弃地看着黎弈添:
“平常小爷出门怎么没见你这么隆重地来迎接?”
黎弈添的眸中闪过怒火:“南宫凌,我是不是说过你这一个月都应该被关禁闭?”
“切,你谁啊,管不着小爷我。”
南宫凌不屑:“一边去,我要扶阿言回院子。”
黎弈添的视线落在他搀着的小孩身上,怒气才勉强压下一点,沉声道:
“南宫凌你听好了,以后少跟小言接触。”
“凭什么,”南宫凌的眼中划过一道兴味。
“好不容易宅子里来了一位有趣的小朋友,相信黎叔一定不会拒绝我多和他相处相处的。”
“就凭你会带坏小言的。”黎弈添冷声道。
“才几天没见就带人出去喝酒,喝成一副烂醉样回来,怎么,再过几年就是花街柳巷,夜宿青楼?”
南宫凌愣了愣,放肆一笑:“怎么不行?”
“南宫凌!”黎弈添厉声道,眼中有警告。
南宫凌沉默了一会儿,唇角边忽然多了几分懒洋洋的笑意。
“我怎么听说某人前几天还在痛骂私生子肮脏下流呢?这会儿怎么就情真意切得急起来了?”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多管。”
黎弈添看着他,眸光冰寒:“把人给我,自己去领罚,进我黎府,就要遵循黎府的规矩。”
南宫凌作一脸伤心状:“嗨,真是伤人家的心哦,以前还跟人家玩心眼子的,这会就这么着急,直接把人家扔到跪错堂里去。”
黎弈添瞬间被他恶心的浑身汗毛倒竖,懒得和他再废话,直接动手抢。
灵力微微蜿蜒,挽住稚童的肩膀,右手再引来一扯,那人便扑在了自己臂弯里。
南宫凌灵力再高,也暂时无法和黎弈添抗衡,一脸的愤怒:“不要脸!”
“呵呵。”黎弈添臂弯微微收紧,扶稳了温简言,冲南宫凌冷笑两声。
“南宫凌,最后说一次,别缠着他。”
“你没资格和他站在一起,他如今灵阶巅峰,你一个凡阶五级拿什么跟他比?你只会带坏他。”
黎弈添的语气里有淡淡的不屑,扶着温简言转身离开。
独留南宫凌一人在原地微微发愣。
灵阶巅峰?
他究竟是该有多妖孽?
本想亲自送温简言回院子的南宫凌呆呆地在那儿站了很久,脸上一阵复杂一阵沮丧。
他本想追去,可黎弈添脚步太快,身影已然消失。
而他却连温简言的院子在哪儿都不知道。
是了,这只是他认识他的第一天。
忽然,男孩那张飞扬跋扈的脸上,闪过一道意味深长。
没事,来日方长。
一天苑。
黎弈添嘱了下人煮几碗醒酒汤,便扶着温简言进了内屋。
他动作称得上是温柔地把男孩抱到了床上,又为他掖好了被角。
坐在床边,想到黎霆对他说的话,看着安静地男孩,黎弈添的眼里,情不自禁便闪烁起些许微光。
如果是这样……
温简言在床上翻了个身,因为难受,眉头紧紧皱着。
黎弈添定定地看着他片刻,随后嘴角微微带了些笑意。
扬了扬手,灵力自然流淌进他的经脉,化去那些酒的烈气。
他果是舒服了些,眉眼重又舒展了开来,俊秀的小脸看着便叫人心生怜爱。
黎弈添垂下视线,眸光明灭不定,似乎在思索什么。
他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脸,声音有些僵硬:“对不起。”
他听不见。
黎弈添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后又迅速恢复了一贯的深沉。
黝黑的眸子深邃得不见其底,从那双眼睛里可以看出这个人啊,有着刻在骨子里的冷静与偏执,薄凉与疯狂。
他似是欲有所言,却见温简言的睫毛微颤,睁开了眼。
他看见黎弈添了,有些暗哑的声音响起:“是你。”
没有称呼。
黎弈添的眸光暗了暗,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
瞬间使有些亲密的距离变得疏远客气。
他的声音淡淡的:“以后少跟南宫凌混在一起。”
温简言默默看着他片刻,点了下头:“嗯。”
“他不是个好人,南宫家一向有些混乱,他自小不学无术惯了,长大也难有几分出息。”
黎弈添如是说道。
温简言眸色微怔,似是没想到他还会再说南宫凌几嘴。
随后轻轻应道:“嗯。”
他的温软令黎弈添心中有些无力。
“下次别喝酒了。”黎弈添道,温简言乖乖点点头。
“不说了,你好好休息吧。”
黎弈添起了身,向他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走向帘门,掀起珠帘走了出去。
远远的,忽然有一阵声音传来:“……小言。”
温简言已经困乏得又睡过去了,方才醒,便已是靠竭力在撑着了。
一闭上眼,浩荡睡意便将他淹没。
那一声小心翼翼伸出的道歉的手,终究没有被听见。
次日醒来时,温简言还是觉得有些头痛欲裂。
仆人进来,恭敬地说:
“小主,今日蒲先生回来黎府授课,黎家主特意嘱咐小主不可缺席。”
“我知道了。”温简言淡淡应道,翻身起了床。
蒲先生?便是那日编草的老爷爷么?
想起南宫肆避之不及的反应,温简言失笑片刻,随后便去更衣。
还是要早点去啊,不能给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书塾中。
黎弈添端正地盘腿坐在桌前执着书卷阅读,而南宫凌大大咧咧地趴在桌上睡觉,先生还没来。
见到温简言进来,南宫凌瞬间精神,从座位上窜了起来,三步两步迎到他跟前。
眸中闪着的光亮似星星般自信耀眼:“阿言,你好些了?”
“还说。”温简言瞪了他一眼,左手还扶着额头,脚步有些虚浮,“诓我去喝酒,自己还不喝。”
“我哪知道你说喝就喝啊。”
南宫凌一脸冤枉。
他还有理了。
温简言心下无奈,摇了摇头,冲他点了点头,走向自己的位置。
却没想到南宫凌直接跟了上来。
待他盘腿坐定了,便胳膊肘撑在他桌旁,一脸邪肆的笑容,直盯得他心口发毛。
“你干什么?”
温简言才执起书卷的手动作一顿,侧过头来,轻言问道。
“没事啊。”南宫凌冲他挑眉,“你在看什么,跟小爷讲讲呗。”
“南宫凌。”黎弈添冷冷的声音响起。
“哎,老狐狸,咋滴了。”
南宫凌眸中闪过一道促狭的精光,笑容满面地应道。
“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
黎弈添面无表情,视线仍然放在书页上,语气里含着不容忽视的威吓。
南宫凌选择直接略过他,好奇地问温简言:
“阿言,你如何做到修炼如此之快的?”
温简言有些诧异他竟会问自己这些,不过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可能是因为我先天生长的环境比较好吧,再加上平日努力些修炼。”
“那也不至于——”南宫凌皱起眉,脑门上忽然吃痛。
原是蒲文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进来了,顺手精准地瞄准他脑门扣了一支竹简。
“南宫凌,回自己位置上去。”蒲文淡淡道。
南宫凌一脸莫名其妙,狠狠瞪了蒲文一眼,却还是未违抗,一脸不服气地回了自己座位。
温简言看着心中好笑。
桀骜不驯的小男孩啊。
看到三人坐定,蒲文也不啰嗦,甚至没有因温简言的加入而多说几句,直接道:
“今日我来讲论述文史——会云之盟。”
黎弈添放下了自己的书,听到这四字,眸中猛然划过一道厉光。
本来已经准备好打瞌睡姿势的南宫凌也随之精神一振。
会云之盟。
温简言余光瞥见二人的反应,连向来深沉难辨的黎弈添,都露出了那样认真的神色,心中不由泛起强烈的求知欲。
六年山野生活,他是与文史脱轨的。
若不是温玥时常会写几幅书法秀给他看,他甚至会觉得温玥大字不识一个。
更别提让温玥给她讲有关文史类的记载了。
现如今是他接触文史的第一堂课,便听得是如此重要的一段历史,精神不由有些亢奋起来。
“我的课一向独立,节节之间没有什么必要的联系,所以若是上节课未听的也不打紧,不影响这节课的内容。”
讲课前,蒲文忽然这样说道,与此同时和蔼的视线落在了温简言身上。
温简言愣了一下,心中刹那间有些熨帖。
他回以微微一笑。
这节文史课——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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