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凡点点头,有点莫可置否的问道:“可殿南盛传两个燕凡是一个人,而且有根有据,就和真事的。”
“那是必然,殿南是丁从从的地盘,言论当然会倾向于她,你想,此燕凡是彼燕凡,算了,用这些高文化的学术用语你也不懂,我说普通话吧,如果那个燕凡就是这个燕凡,那他这里有万贯家财不回这里发展,却费尽心血的在殿南另起炉灶,他傻啊。”吴神圣有点漫不经心。
“不是说他得了失忆症吗?”燕凡又问。
“是有那可能,可现在燕家三姐妹也不承认是一个人,不信你去问啊。”吴神圣说时很认真。
“以我看,两个燕凡就是一个人,也罢,一个也罢,两个也罢,不仅与咱无关,人家的钱咱一分也捞不着花。”燕凡似乎有中止这个话题的意思,他怕引起他的怀疑。
“酒中闲聊吧,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破解给你听听,燕凡墓里埋的是燕凡的骨灰,火化前,公安机关都做了DNA司法鉴定,这有假吗?燕氏的燕凡是车祸,发生在安津正西不远的地方,一辆新宝马烧得只剩了一个骨架,公安机关在现场都拍了照片,还有在场的不少目击者都做了笔录,这还有假吗?而殿南的那个燕凡,是被人打死抛尸避难河的,那个燕凡恐怕有点不务正业对罪了人,或是拈花惹草,是被人追杀的,而这里的燕凡不仅是个明星,还是个大善人呢,没人追杀他的。”吴神圣一口气说完两个燕凡的依据。
燕凡静静地听着,时而照杯而饮,心里细细琢磨着言语的可信性,基本与街头巷尾地议论相符,只有个别细节也大同小异,出入不是很大,万一有不良用心者从中做梗,是非是特别容易混淆的,要找出事实真相,就必须找到蒋丽,只有她能分出真假,好在听孔大雨汇报,蒋丽已来到这边,距离不是太远。
蒋丽回到老家蒋家楼子,父亲蒋少波、母亲丽沙当时很兴奋,快三年了,就这么一个女儿和一亲一疏两个外孙子,能不亲吗?可没落太阳,父母又开始了担心,当初凭着豪门那花天酒地的生活不在那里享受,跑来这山高皇帝远的穷山沟是为什么?又跋山涉水地跑到西北的达尔木,又转辗到南方,不就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吗?
蒋丽也知道这是一步险棋,怎奈思家心切,回来后见父母一切比她想象的好,便打算再次出逃,这次母亲向他提供了一个避难场所,东北蒋丽的大姨丽漠那里。
来到老家一个月了,蒋丽虽然觉得危险无处不在,但在她的感觉中,这次去东北不是三、五年就能回来的,恋家情结特别浓厚,临时钱不是问题,她手底下现有近七万现金,斟酌再三,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还是下了决心,给父母留了一万,其余近六万现金带在身上,雇了一辆出租车,将她娘仨送到安殿火车站。
蒋少波、丽沙夫妇舍不得女儿和外孙儿走,但还是走了,于他两口子一再催促有关,当真的离开了他的眼底,泪就一直流着,忽然听见破大门有被敞的声音,莫非女儿与两个外孙回来了吗?
丽沙坐在炕上窗下,忙从小窗的竖窗棂里往外看。
蒋少波在明间坐着木墩正闷头闷脑地吸旱烟,屋门本来敞着,破大门响,他抬头就能看到。
进来了两个人,一穿中山装,看样子三十多岁的人,一穿西装、年龄也在三十几岁样子的人走进来,不认不识地,蒋少波起身欲问何事。
在院子中间相遇,对面而立。
“叔,请问这是燕氏董事长蒋丽女士的家吗?”没等主人开口,燕凡率先开腔。
“两位风尘仆仆来到寒舍,有何指教?”蒋少波早些年读过一年书,虽然识不了几个字,但在蒋家楼子一带,蛮可以称为秀才了。
“特来拜访蒋董事长,还望叔提供方便。”燕凡恭恭敬敬的说。
“可惜,可惜两位来晚了。”蒋少波说:“今早上才走的,我送她到东公路,可巧从南边来了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三岔路口,蒋董事长是往哪走了?”燕凡有点失望的问。
“我活五六十了,到那地方就晕向,我想想,她上车后,出租车是右拐,很可能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吧。”蒋少波比划了一阵,说。
“往东?奔安津的方向。”孔大雨插言。
燕凡朝孔大雨笑笑,意思是绝对不会往东,在他看来,往北的可能性最大,但他没有当面点破。
“两位,还有什么事吗;”蒋少波有逐客的意图。
“这位大叔,我们都是蒋董事长的部下,在她手底下出过力,再者,远来是客,站在院子当中说话,也不是待客之道啊,给点清水也好啊。”孔大雨微微表达着不满。
“穷家贫庭,怕你俩看着笑话是小事,关健是怕你俩厌恶恶心呀,既然两位不厌恶恶心,请进寒舍。”蒋少波心中不满没有表达出来,示意两位进屋。
丽沙早已下炕,听见客人要进屋,忙下去用大锅烧开水。
蒋少波找出女儿此次回家捎的茶叶,只可惜没有茶壶茶碗,他只好重洗了唯一的两个白碗,将茶叶放进碗里,等丽沙把水烧开了冲茶。
水喝上了,蒋丽没有线索,这趟腿白跑了。
蒋丽顺利乘上火车,一路到达东北长青市,长青是个比较大的地级市,人口近百万,又没有确切地址,蒋丽早上七点到达,打听到中午,被打听者不是回以不认识,就是摆手摇头,弄着两个孩子,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包袱,一上午窜得腿痛仍然一无所获。
路摊上买了半斤油条,蒋丽又开始了茫无目标的寻找,在菜市场,买菜的人很多,为了省点腿,便开始了打听。淘气的怜儿竟趁人不注意,给一位近七十岁的老妇人放在水泥地面上的篮子里撒了一泡尿,蒋丽与老妇人同时发现,菜归蒋丽,蒋丽赔钱让老妇人重新买菜,好在老妇人没让她掏误工费,菜有价,工无价。
有位七十多岁的老者,看这娘仨挺可怜的,便领着这娘仨进了菜市场附近的一个派出所,他儿子是所长。
户籍警经过查找,原来丽漠改成了丽倩,就在菜市场一带居住,是位不识字的孤寡老人。
老者对这里非常熟悉,他也是附近的居民,便自告奋勇给蒋丽带路,并抱起怜儿。
十分钟,到了丽倩的住宅小区,是一楼,出来迎接的,却是蒋丽赔钱的那位老太太,不知者无罪,再说,处理这个事时双方都抱着谦让的友好态度。
丽漠,因为年轻时在老家,也就是蒋丽的故乡蒋家楼子以南一公里的丽家屯,生活比较困难,因为高山薄岭,地里不收粮食,故糠菜半年粮,当时东北号称中国的粮仓,所以不少关里姑娘都嫁了东北男人,丽漠就是其中一位。
到了东北农村,她有点忍受不了气候,差点跑了回来,当时医术没现在发达,丽谟一去三年没有怀孕,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两口子都犯水,漠字有水,所以改名为倩,因为倩字有人,代表添丁的意思。
名字改了,字面添了人,实际生活中并没添人,反而在十四年后减了人,丽倩的爱人是石场爆破工,在一次处理哑炮时不慎爆炸坐了飞机。
一年以后,丽倩改嫁到长青市,嫁给一个说话不清楚的半哑吧,仍然没有生育,两人相依为命了半生,去年冬天半哑吧才撒手人寰,丽倩变成了孤寡老人。
孤寡还不到半年,在丽倩感觉中已经好久好久,忽然增加了一个大人两个孩子,使本已冷冷清清的家庭增添了无穷乐趣。
两个孩子,正是入托年龄,可附近的幼儿园人数已满,入托成了难题,如果不是刚从农村来的孩子,找找熟人幼儿园还是可以接纳的,可最近的两个幼儿园一听是刚从农村来的,都以人满为借口拒留,直把蒋丽差点急出病来。
拒收归拒收,急病归急病,解决孩子的入托是重中之重,腿跑细了,唇磨薄了,还是一用不管。
一个月了,蒋丽天天为这事窜来跑去,这一天早饭后,她好似幼儿园里的幼儿教师来上班一样,打算为两个孩子去给正副院长下跪,谁知她连下跪的机会人家也不给她,门卫放过了其他人,惟独将她拦在门外,说是上头指示的。
看样子,还得先给看门的这个干巴老头下跪了,蒋丽献出可怜的笑脸:“好心的大伯,行行好,谁家都有孩子,都得入托呀,大伯,我给您跪下了。”边说,蒋丽的膝盖就要触地。
门卫眼快手急,迅速抄起她的两根胳臂,别看干巴老头已六十开外,劲头还蛮大的:”你不要这样,我担当不了,这是上支下派,不是我老头子故意难为你,请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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