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第二天,余风倒也没有停留,直接带这雪娘回到了自己家里,老丈人虽然热情,但是,总归没有自己家里自在,不过,赵总旗在送他们小两口出门的时候,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些说不清楚到不明白的味道。
剩下的银子,他拿给了雪娘,他对这时代的银子如何分割,如何估计重量,实在是还不如自己的妻子,索性让雪娘去保管。雪娘见到银子,比余风在第一次看到这些银子的时候,也好不了多少,不过,这个聪明的女人,想必也从自己的兄弟身上知道了些什么,很是聪慧的没有追问这些银子的来历,倒是让余风费神编排了半天的借口没有了用处。
别看这剩下只有三四两银子的样子,在这个时代,对于贫苦人家来说,可是不折不扣的一笔巨款了,一般小康之家,一年也就这个用度,要是节约一点,多用个三月半载的,也不是不可以。
余风在了解到这些银子的购买力后,心里顿时放心下来许多,至少,目前,是暂时不用为温饱担忧了。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那么,他的当务之急,是把自己的身体调养起来,他算是看明白了,那天夜里,要是和那些盐丁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赵家那些人,或许能跑掉,而他却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的,这都是由于他这副身躯太过于孱弱。
他很详细的给自己制定了计划,如何补充营养,如何锻炼身体,至少,当初在部队里的老底子还在,一个月锻炼下来,白皙的脸上,竟然有了几分红润的颜色,加上吃的方面,他一点都不吝啬银钱,整个人也长胖了几斤,现在看起来,居然有几分精壮的样子了。
对于他的改变,最高兴的莫过于雪娘。以前是劝余风打熬一下身体,余风都殊无兴趣,现在主动的锻炼,那自然是比什么都好,眼见自己的相公,身体一天天的强壮起来,雪娘嘴里虽然不说,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几乎一天到晚都没有断过。唯一让她有点苦恼的是,相公再也不让他上山去砍柴了,就是去王小姐绣庄做事情,相公也是一脸的不高兴,这让一直勤劳惯了的雪娘对于这闲下来的日子,感到颇不适应。
雪娘心中有着自己的小算盘,虽然相公给自己的银两,够用很长的一段时日了,但是,这样坐吃山空,也是很快就要花完的,相公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这样可不行。等到明年,相公赶考,还要银钱做盘缠,到时候总不能到处去借钱去吧。
她扭扭捏捏的将心中的担忧告诉余风,意思很简单,生活好一点是应该的,但是,也没有必要天天有肉吧,节约下点银钱,也可备日后不时之需。
余风哈哈一笑:“你不要担忧银钱的事情,我自有分寸!”话语间,竟然和当初他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雪娘和他说的话相差无几。
四月三十,晴。
一大早,余风就出去,绕着村子跑了一个大圈,这些日子,天天如此,回来之后,在自己院子里,锻炼一下,雪娘差不多久将早饭给准备好了,不过,今天余风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确实多了一个客人。
客人是本村的里正,姓王,和村里最大的富户王家老爷,据说也拐弯抹角的沾了一点亲戚。以往这村里的里正,到余风家里来,一般都是找的雪娘,余风是闭门高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些琐事,他却是一向不管的,不过,这最近余风的做派,倒是让雪娘感到欣慰了许多,有了一家之主的样子,所以,这里正来说事情,雪娘倒是不敢做主了,只道一切等余风回来再说。
“余相公!”里正见到他进来,作揖道。别看里正在别的村民面前一副基层干部的跋扈模样,在余风面前,他还真不敢失礼,别的不说,人家见到县尊大人,可是都不用下跪的。
“这是本村的王里正!”雪娘介绍道,一边奉上茶来。
“哦,王里正清晨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啊!?”余风拿着帕子,擦擦额头的汗,在屋子当中坐了下来。
“是这样的,余相公,朝廷派大举清剿叛贼孔有德,这大军已经到了我鳌山,按照规矩,当地乡绅都得资军,而各乡民壮都得抽丁服徭役,这不,我就为这回事情来的吗?”王里正有点局促,以前也见过余风几面,整个就是一个不懂事的书呆子,但是,今天他却是感觉很不同,就是在自己本家王老爷面前,也没有感到过这么局促。
“哦,我家也要服徭役?”余风问道,一边将疑惑的眼光投向雪娘。如果要服徭役的话,家里就这么两个人,以往肯定就是雪娘去到了。
“不不,余相公是读书人,这些事情怎么会落到你的身上来!”王里正急忙说道:“不过,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都是为了拱卫本乡本土的事情,余相公作为乡民表率,总的不甘人后才是!”
“那就是要资军了!”余风明白了,这就是要钱的,当然,要是没钱,你出人做工也行。总之,要把那帮兵大爷给伺候好了。
“要多少?”既然想明白了,余风也就不啰嗦了。
“一两银子!”里正似乎有点难以开口,这余家的家境,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这一两银子,怕是余家根本拿不出来,当然,要是他家卖上一亩田地,倒是没有问题的。
“一两银子!”在一旁的雪娘惊呼了一声,见到自己相公却是不动如常,这才把要脱口而出的话恨恨的咽了进去。
“雪娘,拿给王里正!”余风吩咐了一声,不情不愿的雪娘才拿出银子,递给王里正,眉目中多有不舍之意。
送走了王里正,雪娘回来,气呼呼的说道,“相公,这做工什么的,我也能去的,没地糟践了一两银子!”
余风把脸一板:“你说什么疯话,乱军之中,你一个妙龄妇人,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见到雪娘一副委屈的模样,他心一软,又开口抚慰道:“你嫁于我来,未曾享福,苦倒是吃了不少,如今家里尚有点银钱,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去吃苦呢?”
雪娘眼泪啪啪的掉了下来,倒不是心疼这银子,而是余风这话太又杀伤力了,这一瞬间,雪娘觉得自己以前吃的那些苦,全部都值得了,有个如此疼爱自己的相公,自己还奢求什么呢。
“不妨事的,相公竟然敢花出去,自然就有本事捞回来,你不用担心!”
余风心里有数,算算时日,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按找赵家那些人煮盐的进度,也应该积攒了不少盐货了吧,就这几天,这些人要是不来找自己的话,自己也的去一趟赵家村,好歹也得去赚点银钱回来。
事情的发展,和余风所料的差不了多少,在了晚上时分,赵贵和赵登果然趁着夜色,来到了余风家里。
赵家当初跟着余风贩卖盐货的那些人,尝到了甜头,回来以后,自然是煮盐起来干劲十足,家家都存了不少盐货,当初约定的是月余时候,余风会再去赵家村一趟,不料多等了几天,余风迟迟不至,这时候,就有心思重的,撺掇起大家,自己伙再去跑一趟。
这个时候,赵贵的作用就出来了,他年岁最大,辈分也高,说话在那些小辈们很有点分量,实际上,这些人的意思,就是要赵贵挑头。
赵贵对于自己的能耐,当然清楚的很,而且,别说余风当时和盐商谈笑风生间,将自己这些人的盐货卖到了自己想都没有想到过的高价,就是回来的路上,遇到那些盐丁们后的表现,赵贵都看在眼里,将自己和余风一比,他自问自己就是拍马也追不上,自己这帮人,力气是有把,但是要是论到脑筋清楚,恐怕没有一个人比的上余风了。这叫什么,这叫谋略啊,太祖皇帝能得天下,要是身边没有个神机妙算谋略无双的刘伯温,能有那么爽利吗?
大家干的是杀头的买卖,再怎么慎重都不为过,再说了,当初余风已经是答应了再有盐货的话,会带着他们再去跑一趟的,这时代的人,讲究的是一诺千金,所以,他索性带着赵登跑一趟,看看余风是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余风一见他们二人,心下明白,怕是自己盼着的那事情来了。当下笑语宴宴,叫雪娘整治了一桌子菜肴,款待这两位。
这个时候的规矩,女人可是不能上桌吃饭的,哪怕是自己娘家兄弟族叔来了也是一样,没有了雪娘在一旁,三人在桌上说话,倒也不用怎么遮遮掩掩,直接就说道了正题。
“姐夫,你什么时候去我们赵家村啊,大家都盼着你呢!”赵登一边含含糊糊的说话,手里却是风卷残云的对付桌上的菜肴,虽然上次赚了些银钱,但是,像余风这么舍得拿来吃喝,他想都不要想。
“是啊,余先生,大家都盼着你呢!”赵贵也殷切的看着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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